他說完再次不容拒絕的扶住了徽媛的腰。


    徽媛感覺自己臉都燒起來了,她不好意思的偷偷看著四周的人,誰知道她每次視線和誰對視上,對方就努力揚著唇,露出一個帶著些溫柔的笑意來,有些人大概真的不經常笑,那笑容看起來還有一點嚇人。


    徽媛,「……」


    這似乎和自己以前來的不是一個地方。


    以前那些腰間別著把刀一臉冷酷的侍衛們呢?


    徽媛輕輕扯了扯原祚的袖子,等他詢問的眼光看過來時,才悄悄問原祚,「這裏是不是新換了一批人?」


    原祚掃了一圈那些眼熟的臉,問道,「怎麽了?」


    徽媛又偷偷看了那些人一眼,跟原祚咬耳朵,「他們和以前那些人不太一樣,一個個怎麽都笑得這麽奇怪?」


    章齡之在不遠處聽見這話嘴角抽了抽,他不免也豎起了耳朵想聽聽自家殿下怎麽解釋這件事。


    原祚卻是毫不猶豫的說道,「哦,大概是聽說又要來一批醒的犯人,他們有事幹了,所以高興吧。」


    章齡之嘴角抽的更厲害了,誰會因為自己手頭事變多了而高興呢。


    徽媛也和章齡之一樣的想法,她「哦」了一聲,幹巴巴道,「看來他們很盡職盡責。」


    原祚,「我手下的人自然都是百裏挑一的。」


    徽媛,「……哦。」


    她趕緊轉移話題,「宮裏那些人都送過來了嗎?」


    原祚看向章齡之。


    章齡之趕緊說道,「殿下和娘娘到之前剛送過來。」


    原祚點點頭,「那就過去看看吧。」


    這些人當中身份最特殊的還要數原仲。


    當時皇帝把這件事交給典獄司查的意思也不過是把那些宮女太監交到了原祚手上,但原祚卻是在離開時直接吩咐人把原仲帶了回來,這件事自然當時很多人都知道了,可是沒有一個人敢出麵說什麽,畢竟當時是皇上親口吩咐了讓原祚處理這件事,而當時原仲也確實有嫌疑。


    也因為大家都默認了這件事皇帝是知情的,所以竟沒有一個人向皇帝稟告這件事,至於其他的皇子則是被留在了宮中。


    那些宮女太監自然是由原祚手底下的人去審,他主要要問的還是原仲。


    此時刑訊堂裏的刑具都已經被撤下去了,甚至地上還用柚子葉水衝了兩遍,徽媛和原祚進去時看見的就是一張長條的桌子,桌子的對麵坐的是被捆住了手的原仲,而另一麵放了兩張椅子,顯然是留給徽媛他們的。


    原本應該是有些昏暗的刑訊室此時甚至點了好幾盞燈,顯出一種昏黃的光暈來。


    要不是原仲被捆著手,此情此景,徽媛覺得來壺茶,他們就可以促膝長談抵足而眠了。


    原仲看見原祚過來很激動,「原祚,你把我抓過來到底有什麽目的,你以為你殘害手足要是讓父皇知道了,他還會如此器重你嗎?」


    「殘害手足?」原祚看著原仲神情似是十分不解。


    原仲以為自己的威脅有效,繼續說道,「我知道今天這事一定是你和皇後聯合起來故意陷害我的,我遲早會找到證據的。」


    「我沒有和皇後一起聯合陷害你。」原祚搖了搖頭,又漫不經心的看了原仲一眼,「不過你說殘害手足,你是覺得你自己配當我的手呢,還是配當我的腳呢?」


    「你!原祚,你別太囂張!」原仲被氣得站了起來,要不是此刻他被捆著手,徽媛甚至都懷疑他會衝上前和原祚打起來。


    原祚卻是絲毫不懼,甚至還故意往原仲麵前走了幾步,用不屑的目光看著他道,「手足?你覺得自己配嗎?我自出生起就得父皇賜名,開蒙後又得父皇賜殿,如今更是入主內閣,你呢,你是什麽身份,你不過是一個嬪妃生的兒子而已,若不是在皇家,你這身份也不過是個不入流的庶子而已。」


    原祚每說一句,原仲的臉色便猙獰一分。


    是啊,一切都是因為自己是庶出而已,從小到大,母妃交給自己最多的便是隱忍,他要裝愚鈍,他要裝魯莽,他要處處和原祚作對,甚至有時候淪為別人的笑柄,現在父皇又把自己交到了原祚的手裏,一切不過是因為自己是庶出而已。


    嗬,庶出,父皇當年不也是庶出嗎,他憑什麽這樣對自己。


    原祚把原仲的一切神色變化都看在了眼裏,他心裏也露出了譏嘲的笑意。


    父皇自以為把一切都算在了手裏,所以他甚至都沒有跟原仲說過他自己真正的心意,可他卻沒有算到,他最喜歡的這個兒子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對他感情那麽深厚。


    他能猜到今天這件事定然是皇後所為,可就在皇帝把事情交給他處理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有了別的想法。


    陷害這種事說到底還是在於當事人信不信,皇帝今日看起來是有幾分動搖了,可等他過幾日再平靜下來想想後還會如此生氣嗎,他會不會心軟呢,有什麽比親眼看著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親自動手想要殺他更刺激呢?


    原祚想到這裏臉上幾乎露出了愉悅的笑容,他對著原祚道,「你說,我今日要是直接定了你的罪,父皇會怎麽處置你呢?意圖謀害天子可是相當於造反哪。」


    原仲此時也不繼續故意裝莽撞無腦了,他重新坐了下來道,「我沒做過的事,就算你定了罪,我也不會怕的。」


    他說著看向一旁的徽媛,「而且皇嫂應該也不會看著皇兄給我亂定罪名吧?」


    徽媛覺得此時終於學會了叫她皇嫂的原仲比往常那個故意叫她表妹來挑釁原祚的那個他看著要難對付一些,於是她直接說道,「我一切都聽我們家殿下的。」


    原祚聞言對著原仲挑眉,「你都聽見了?」


    原仲,「……你到底想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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