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皇帝傳位給五皇子的聖旨下來之後剩下的自然是禮部籌備登基大典了。


    登基大典是件隆重而又繁雜的事,其中也包含著徽媛的封後大典,所以即使禮部顧忌著皇帝的身體想要盡快辦妥,但等一切真正籌備好之後也是一個月之後了。


    這期間皇後和二皇子自然也是多番試探原祚的意思,當然現在他們除了試探之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原祚如今得了聖旨名正言順,上次原仲宮變也讓他們看到了原祚並非毫無勢力,所以若非到了最後關頭,他們仍是不願意撕破臉皮的,而其中皇後作為兩個孩子的的母親,顯然也是希望能以一個和平的方式解決的,所以在得了原祚的答案後她便會勸原致,讓他放寬心,畢竟聖旨剛下來,一切也不宜做的太明顯,還是再等等為好。


    原致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盼了這麽多年的東西卻在即將拿到手時的前一刻驟然失去,心裏難免有落差。


    他經常會想起自己兒時因為嫉妒刻意冷落原祚的事,有時是覺得愧疚,有時又會猜測他會不會因此而恨自己,而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報複自己,所以在等著原祚登基大典的這段時日他竟是瘦了一大圈,臉色看起來也變差了,不過倒是也從始至終克製住了自己,既沒有做什麽膈應人的事,也沒有說出什麽不適合的話。


    徽媛他們對這些自然是一無所知的。


    他們夫妻二人對於這登基大典甚至於都不是很重視,反正一切都是禮部在辦,他們也不過是讓尚司局的人量了一下尺寸而已,因此對於這件事竟是沒有多少真切之感。


    不過這期間倒是有件事值得高興,那就是在治了快一個月之後阿娜宣布原祚的情況已經基本都好了,以後隻要不再受什麽大的刺激就沒什麽事了。


    原祚自己也表示已經想起了晚上那個自己的所有記憶,雖然有時候徽媛覺得麵對這個合二為一的表哥不時的逼問會有些難以招架的感覺,不過病好了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所以阿娜離開的時候不僅得到了原祚承諾的嫁妝聘禮,還得了許多其他的東西。


    她和阿三離開的時候身後跟了整整五大輛馬車。


    阿娜此行雖然沒找到那個失蹤的巫女,但也知道恐怕早就兄多吉少了,不過本來她出來時大家就沒抱多少希望,所以也談不上有多少傷心,倒是得了個如意郎君,以及這一堆寨子裏沒有的東西,所以她和徽媛他們告別的時候臉上的神情也是極為高興的,並邀請他們有空去他們那裏做客。


    徽媛覺得以後若是她真的和原祚在西北定居了,也不可能永遠都待在那個地方不出去,應該也會不時的出去玩玩,所以就笑眯眯的應了。


    送走阿娜之後不久禮部便把一切都籌備好了,欽天監又測算了一個不遠的好日子,於是所有人都在翹首等著那天的到來。


    徽媛覺得欽天監測算日子應該也考慮了她懷孕的因素,因為到那時她的肚子也有三個多月了,剛好胎像穩了能撐下來這大半天的儀式。


    那一日是一個風朗日清的好天氣。


    原祚和徽媛已經在不久前搬進了宮裏,所以他們倆是直接從宮裏出發的。


    徽媛看著兩人身上的龍袍和鳳袍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兩人成婚的那一日。


    那天也是這樣的一個好天氣,她一身鳳冠霞帔,心中滿是忐忑,卻沒有多少喜悅,她猜測著對方也和她一樣,沒想到在後來才知道對方早就對她有了情,那份情濃鬱熾烈,卻壓抑多年,所以才會有了晚上那個他的不管不顧,隨心而動。


    徽媛忍不住又抿著唇偷偷看了原祚一眼,說起來他們成婚時日也算不上久,可此時的心境卻和那時完全不同了,她不為成為皇後而高興,卻為能這樣並肩站在他的身旁而高興。


    原祚突然握住了徽媛的手,輕聲問道,「怎麽了,是不是起早了有些困?」


    徽媛搖搖頭,又抿著嘴對著原祚笑了一下。


    她一笑起來眼睛就亮晶晶的,原祚也忍不住笑了。


    他的笑很淺淡,有一種得償所願的滿足,他輕輕牽著徽媛的手道,「走吧,快要結束了。」


    一切都快要結束了,老皇帝的退位來的猝不及防,卻也不得不說這給了原祚一個新的思路。


    他原本是打算等皇帝立了遺詔之後將那份遺詔收起來,再做些別的防範手段作為以後他和徽媛的一個保障的,沒想到此刻卻已經開始了他的登基大典,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他和徽媛今後的生活就更有保障了。


    新帝的登基大典辦的極為簡單,隻把祭天祭祖這些必要的流程走了一下,不過眾人考慮到重病在床的老皇帝倒是也能理解這種做法,畢竟上一任皇帝還在病床上躺在,新帝便大肆操辦自己的登基大典怎麽看也有些不好。


    老皇帝聽說這件事之後也很高興,覺得果然自己的選擇是對的,這麽多個兒子當中,雖然老五表現的嘴冷心冷情,可他才是那個真正對自己還有幾分父子感情的那個,就因為這份高興,他甚至覺得自己身體都好了不少。


    可就在眾人都等著這位新帝會做些什麽的時候,新帝卻突然宣布禪位給自己皇兄,皇二子原致。


    此時距離登基大典過去了不過一個月,如此迅速的禪位不說前無古人,肯定也是後無來者的,眾人一時之間比老皇帝宣布退位的時候還吃驚,甚至懷疑是新帝被這位二皇子挾持了。


    但是顯然新帝看起來並無任何被強迫之意,甚至他宣布這件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輕鬆的,仿佛卸下了一件沉重的包袱,而他們去看二皇子,二皇子神色沉靜,甚至也帶著一絲驚訝,顯然事先似乎也並不知情。


    原致事先確實不知情,雖然原祚承諾過他並不想要這個皇位,但他並沒有料到他會這麽快就禪位給自己,他按照正常的流程推拒了幾下,最後「推拒不過」接下了聖旨。


    剛剛登基的皇帝搖身一變成了太上皇,大家一時之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甚至對於消息不太靈敏的百姓來說,他們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換了好幾個皇帝了,不過眾位大臣反對的聲音也不是很明顯,畢竟原祚的名聲向來算不上好,甚至算得上惡名在外,對於他們來說性子和緩又頗有才能且是皇後所出嫡長子的二皇子顯然是更適合這個皇位的,於是皇位交接的也還算順利。


    若說原祚以一個王爺的名義離開朝堂容易被原致忌憚猜忌以致召來殺身之禍的話,那以太上皇的名義離開顯然這種憂慮就小了很多,畢竟太上皇和王爺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


    而且原致為了維持自己的好名聲,表明自己絕沒有逼迫自己弟弟讓位的態度,他甚至專門下了好幾道聖旨都是讓人好好安排太上皇的事宜的,包括對於原祚以後孩子的爵位也有所安排,男的自然是王爺女的就是公主,輩分上也比他所出的皇子公主高一輩,且三代之內若無大錯,都不降爵,這既是一種恩寵又是一種限製。


    原祚的身份如今比原致高,他自然不能對原祚下什麽聖旨,但對於他的孩子卻是可以的,他也問過了原祚的意願,在得知他想帶著妻子遊山玩水後也讓人給他準備了許多東西。


    原祚在離開京城之前留下了他在位的最後一封聖旨,既三代之內無論他和徽媛的三服以內的親人犯下任何錯都可以免除死罪,若非犯下天怒人怨的罪行,也最多隻能貶為庶民,不許抄沒家產,也不許流放或入奴籍。


    這是他對親人的保護也是對原致最後的防備,至於三代以後,到時他和徽媛還有原致估計都不在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了,他就管不了了。


    新帝登基不到一個月便禪位給自己兄長,隨後隻留下一封聖旨便攜妻遊戲山水的故事一時之間成為了百姓口中的一樁傳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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