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回複得很快,約了一間餐廳門口見。


    晚上七點半,我再次見到秦晴,其實她是個很標致的女人,這是我曾經做夢都想擁有的類型。


    並排走進餐廳的時候,秦晴突然兩眼橫掃我的腦門,問我有沒有175。


    我心想,自己已經橡根木頭杵在地上任她比劃,不用再在傷口上撒鹽吧。


    我不害臊又心虛的回答:“剛好。”


    她看著我上下打量兩秒,嘿嘿一笑,眼神中透著一股輕蔑。


    看得出來她很有品位,豪華的高檔餐廳能讓我這個窮屌絲想鑽進地縫,再也不想出來。連站在一旁服務員的穿著都比自己正式,秦晴點了一杯藍山咖啡。


    “冰水,謝謝。”我捧著菜單想點一份突顯自己氣質的東西,看來看去也不知道要點什麽。


    去掉價格高的,剩下的隻有純淨水,當時真有一種挫敗感。


    秦晴小口小口的喝著咖啡,“我剛剛和一個男人相親來著。”


    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得,話到了這個份上,我也沒必要再裝矜持靦腆,既然人家有了另一半,自己肯定落空了。


    立即招手叫服務員買單,趁我的冰水還沒上的時候,省回一些是一些。


    秦晴趕緊製止我,說隻是相親,又沒成功,讓我再陪坐一會。


    “你是不是有話和我說?”她瞪著雙大眼睛,快湊到我臉上了。


    我被她盯得手足無措,這種感受是最令自己不安的,何況又不像蔣帥那種能說會道的人。


    於是,我實話實說了,和秦晴說我想追求她。


    說完的時候,我感覺到自己的耳根超級燙,低著頭不斷玩弄自己的指甲。


    秦晴坐直身體,似笑非笑,“你今天很奇怪,根本不像平常一樣,是不是有什麽陰謀?”


    我簡單說了判官指的重要性,但略去重要部分。


    她聽了很吃驚,又很興奮,“我能幫你治好判官指?真的假的,怎麽治,你告訴我,能幫肯定幫,到時候治好了,你幫我添壽幾十年什麽的。”


    我看著她一臉激動,可自己實在說不出那種話。


    “他媽的,你怎麽像個娘們似的,臉都紅了。”


    “放…含在嘴裏。”結果我腦子一抽,牛頭不對馬嘴。


    秦晴看著我那隻紫黑紫黑的食指,一臉嫌惡,“原來,你要追求我,是抱著這種目的?”


    本來低著的頭更低了,我無臉見她,跑得飛快回到學校。


    蔣帥知道這事後,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唉,泡妞泡成你這樣,也算奇葩了,幸好你沒說放人家那個地方,否則當場不打你,後麵也叫人揍死你丫的,現在能不能做回朋友還是個問題,撒謊都不會撒。”


    後來幾天時間裏,秦晴真的沒再聯係過自己。


    對治療判官指,我也不抱任何希望,但是我記得那晚,大叔還曾經說過鬼氣兩個字,似乎也能治。


    但什麽是鬼氣,誰也不懂。


    高考將至,整座學校的氣氛變得壓抑而嚴肅。


    隻有我和蔣帥例外,平時該怎麽做,還是怎麽做。


    那天高考,許多家長都在外麵守候,期待著自己的子女學業有成,將來是龍是蟲,似乎在今天就見分曉。父母知道我的爛成績,工作又忙,打來電話不是關心,而是讓我做好高中畢業就去工作的準備。


    後來他們接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時候,下巴幾乎快掉在地上。


    隻是一所普通的大學,在另一個城市,不算遠,也不算近。


    但對父母來說,簡直是天降黃金般的奇跡。


    他們隻是降低了希望,所以才會如此驚喜。


    一個暑假快過去,黃大仙一直沒有回來,當中隻是發了一條大叔已經死了的短信。


    再之後就是關機,毫無動靜。


    我的日子恢複孤獨,躲在家裏度過暑假,如果沒有小黑,真懷疑之前發生的一切是個夢而已。


    把去大學學校報道的日子提前幾天,目的隻是先安置小黑。


    而蔣帥有父母陪同,並不一起上路。


    上路之前,我給黃大仙發了學校地址,希望他吉人天相。


    把小黑送去托運之後,我隻能無聊的坐在大巴上發呆,偶爾見到巴姐門來回奔波,我承認她們長得都很有氣質也吸引人,隻是那臉上露出的微笑,總是讓我覺得很牽強,到底是職業必須應付乘客們的方式還是由內而發的微笑呢?


    所以,我很討厭虛偽,認為這是一種對人的不尊重。


    司機把空調關了,溫度依舊讓人時不時的打個冷顫。


    我靠著座椅,右手前排的一位老伯穿著一件沙灘花襯衫十分引人注目。不知是我沒眨眼睛的緣故還是有什麽東西進了眼睛,一種酸澀感從眼睛傳到我大腦的各條神經係統,用手揉了揉,睜開時眼眶已被淚霧蒙上了雙眼。


    而讓我突然轉移注意力的是,那老伯的好像有了分身術般,兩個一模一樣的老伯,隻是另一個有些透明的老伯的下半身還融入在另一個的身體裏。


    我大驚,這情況如同會鬥雞眼的人看任何東西都會有雙重影像,可是明明我沒有這麽玩弄自己,再次用雙手揉揉,望向我隔壁座位的人的時候,卻很正常。


    當視線再轉移到老伯的身上時,那雙重影像還是十分顯眼,他身上冒著一股黑屋,很濃鬱。


    附近響起一聲尖叫,同時伴隨著幾句呼喊聲,“來人啊,來人啊!”


    所有人都尋聲望向老伯的位置上,另一個坐在他旁邊的中年婦女抱著他不斷拉扯著正趕到的巴姐,“快,救救他。”


    我解開安全帶站起身觀望,老伯的另一個透明影像已經完全抽離了出來,緩緩的飄起穿透過了機身,消失不見。同時趕來有經驗的人摸著老伯的脈搏片刻,也搖搖頭表示,已經沒有了生命跡象。


    那剛才看到的那影像,是這位老伯的靈魂?


    我呆然的望著之前消失不見在機頂的位置,久久不能釋懷。


    全車的人都為老伯感到惋惜,前一秒還活生生的生命,下一秒說沒就沒了。我也迷惑在自己的未知異象裏,直至到了目的地後,我才清醒回來。


    下了車,醫院的救護車早已在外等候,看著老伯的軀體被推進了車裏,我在想,我以後會不會也像這般一樣,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失去生命,那多少都比被病痛折磨死去的劃算吧。


    呸,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麽。


    “嗨!”


    突然肩膀被人猛拍一下,嚇得渾身一哆嗦。


    回頭一看,居然是秦晴?


    她雙手環胸,看到我的反應似乎很滿意,嘚瑟道:“是不是很驚喜很意外啊?唉,高中畢業後玩了一年,一點不好玩,還是讀書好玩,所以就來上大學了。”


    以她家的勢力和財力,上北大都沒問題,我疑惑道:“那你怎麽會和我念同一所大學?”


    秦晴一副就不告訴你的表情。


    來到這座陌生的城市,一群群行色匆匆的路人,我也將融入到他們當中,看著這繁華的城市,光是十字路口,就多得眼花繚亂。突然有種莫名的迷茫感,仿佛走在一個人生十字路,向左走,向右轉,即使最後走哪條路都會讓自己後悔。


    秦晴問我:“現在去哪?”


    我覺得秦晴問的問題有些白癡,不去學校難道去酒店,這孤男寡女的。離報名還有兩天時間,應該會提前安排住宿問題。


    辦妥一切相關報名手續,我和秦晴在校園分道揚鑣,按照提供的路線,我來到一棟男生寢室樓。推開404宿舍門,裏麵早已有兩個人在忙活著打掃鋪位。


    我的到來,兩人似乎毫無察覺。


    咳!


    蔣帥第一個回頭發現,驚喜道:“臥槽,你終於來了,想死兄弟我了。我給你介紹下另一個舍友高逸天,有些不喜交際,性格問題,別見怪不怪。”


    環顧四周,四張床位,本以為還有一人沒到,卻看到一張下鋪床位連床板都沒有,似乎並不打算讓人占位。高逸天突然走過來,遞給我一個三角形狀的黃色符咒,吐出兩個字:“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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