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湊近蔣帥的脖子看了一眼,全是草莓印。


    這小子,豔福不淺,居然幹上了?


    我和高逸天兩人大眼瞪小眼,這世道,果真無奇不有。


    這幾晚,我一直在宿舍和黃大仙兩邊折騰。


    而蔣帥,似乎真和邵依凡有了更進一步的發展,每天晚上都嬉皮笑臉,精神抖擻,一到白天就睡覺補眠。


    後來有一晚,大家都睡下後,遲遲未歸的蔣帥在淩晨一點左右的時候打開宿舍門回來,驚醒了我。


    因為門道外有燈光,開門那刹那我隔著蚊帳眯著雙眼,看到蔣帥兩腿發抖,膝間呈現o型,垮垮的摸到自己床位,很快就睡過去,連門都沒關。


    第二天晚上,我留了個心眼。


    蔣帥還是和前幾晚一樣,都是準時一點回到宿舍,而且滿麵疲憊,兩腿依舊發抖,短短幾天,就瘦了一大圈。


    第二天睡醒後,譚育忠又恢複了一點精神。


    我問他到底怎麽了,也不用那麽拚吧?


    蔣帥忙擺擺手,也不說話。我站在他身後,看著一日不如一日,頓時覺得邵依凡可疑起來,換是常人,哪會如此賣命的每晚都那麽拚?


    晚上十一點前,我借機說去黃大仙那裏,蔣帥聽了也沒有什麽反應。我躲在宿舍大門角落處,偷偷尾隨著他。遠遠的盯著他和邵依凡兩人在操場碰麵,然後散步去了校園後麵的綠化樹林裏。


    地上的紙巾團隨處可見,心想,這裏果然是野戰的地盤,偶爾還看到隱隱約約的情侶從裏麵出來。


    十二點,遠處拿著兩隻手電筒的保安巡邏,看到有人就怒譴驅趕他們回去。蔣帥和邵依凡兩人隱藏得很好,並沒有被發現,而我需要躲進一處茂密的灌木叢中,忍著被蚊子叮咬幾分鍾,方才逃過一劫。


    保安走後,兩人來到一處假山後麵,攀上假山一個人造洞裏,然後兩人相擁,親密無間。


    我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偷窺狂,但是又挺興奮刺激,躲在一處陰暗灌木後麵,睜大著眼睛緊緊盯著兩人。


    兩人基本沒什麽情調和前戲,蔣帥直接就被邵依凡很主動的推到,推到那一刹那間,我有一種強烈的不安,眼睛酸澀。


    與此同時,在他們兩人的洞口上方,我看到一個身穿紅豔裙子的女人,不,是個女鬼,一個驚豔的女鬼,她緩緩落下,正趴在邵依凡的背上。


    蔣帥像是著了魔一樣,眼裏似乎隻有邵依凡的模樣,而真正的邵依凡,已經被迷了一樣,暈倒在一旁,完全看不到此時坐在他身上的並不是個人。


    怪不得蔣帥被榨成人幹,原來是這麽一回事,想到自己還有判官指,覺得問題並不大,於是,悄悄繞過去。


    我正要從假山邊上探出個頭的時候,發現那個豔女鬼已經不見,難道被發現了?


    不管那麽多,我扶起蔣帥,試圖將他搖醒,並狠狠的打了一巴掌。


    蔣帥清醒,看到是我,摸著臉龐迷糊道:“你怎麽來這裏了,小凡呢?”


    “凡你妹,命都差點送了,還小凡。”


    我看到蔣帥還有一些力氣,急忙一起攙扶在一旁不省人事的邵依凡,打算扶回宿舍暫避一會。我們在小樹林裏走得很慢,主要是這些女人明明看起來就不胖,偏偏扶的時候像個千斤頂。


    “方沐霖,我後麵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扯我的衣服啊?”


    蔣帥的聲音像哭似的。


    我忙回頭看,豔女鬼蹲在地上正拉著蔣帥的衣角。


    臉上畫著極其濃厚的妝,就像六七十年代上台演出京劇那種,兩邊各畫著大大的落腮紅,抿著嘴嬉笑著。然後看到我正盯著她看,才發現我好像真的是看著她一樣。然後放開扯衣服的手,慢慢站起來,一步一步兩邊歪著腦袋湊到我眼睛前麵。


    我屏著呼吸,心想這東西難道不知道自己有判官指?


    此時,在一邊的蔣帥埋怨道:“愣著幹什麽,小凡暈倒了,快送她回去吧。”


    我應了一聲,然後裝作眼神空洞,視線轉移回來,當作沒看到她一樣,倒要看看耍什麽招數。


    我們繼續攙扶著邵依凡走,而那豔女鬼似乎和我抬杠似的,直接繞到我前麵,邊後退邊在我眼前繼續盯著我眼睛,仿佛要弄清我之前是不是能看到她的存在。


    那張滿是麵粉的臉像一團五花肉似的,不斷在我眼前晃來晃去,一會從嘴裏吐出一團黑不溜秋的濃痰,一會又吞回去滿嘴嚼著。


    我不忍直視,嚐試把視線轉移到邵依凡的臉上看,一個如花似玉,一個慘目忍睹。


    “方沐霖,我告訴你,不要打小凡的主意。”蔣帥看到我一直盯著邵依凡的臉蛋看,有所防備的說道。


    我欲哭無淚,心想,換是誰都那麽幹。


    於是,我又把視線轉移到邵依凡的腳下,總該沒問題了吧,一邊祈禱眼前這東西識趣的走開,免得連鬼都做不成。


    “方沐霖,你......”


    蔣帥話還沒說完,“咚”的一聲沉悶,額頭撞向一棵樹,失去我這邊的主撐重心,三人齊齊摔倒。


    摔下後,令我頭皮發麻的是,那豔女鬼居然又坐在蔣帥的身上,不斷扭著腰。


    蔣帥頓時發出異樣的叫聲,我大驚,這到底是什麽鬼,如此風流,心亂如焚,眼看蔣帥就要被活活虐死,“你個風流東西,有本事衝我來。”我朝著她喊了一句,不再繼續假裝看不到,死攪蠻纏也不是個辦法。


    豔女鬼聽到我的聲音,停下動作,轉過頭看著我,嘴角流著黑漆漆的口水還是濃痰,那副嘴臉,似乎是在驚詫。我站起身,連續退後好幾步,直至遠離他們兩人躺倒的位置。


    果然,她晃悠悠的站起身,左右各走兩步朝著我瞪那雙黑色杏仁的牛眼,我抬起判官指,擺了一副武俠劇裏的花哨動作,發現太過裝逼,於是又放下手。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知道不知道做鬼也不容易,信不信,信不信真的讓你魂飛魄散,連六道都不能輪回?”


    豔女鬼仿佛聽不到我的話般,在麵前像是跳起鬥牛舞般,不停一前一進,一後一跳。任憑她動作幅度再大,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仿佛我就在看一場無聲的電影。


    我呆愣在原地,默默的看著豔女鬼忙前忙後,足足跳了將近幾分鍾。躺在那邊的蔣帥悠悠醒來,朝我喊道:“方沐霖,你在那發什麽呆,我怎麽又睡過去了?”


    豔女鬼突然停止一切動作,我想繞過去,無論我走哪邊,她就對著我哪邊。如此數次,我頓時火冒三丈,抬起判官指罵道:“來啊,尼瑪,我讓你玩。”


    豔女鬼瞬間露出驚喜,對,是驚喜之色,居然不怕?


    她流著濃痰朝我一蹦一跳的過來,腦子裏湧現出她不斷的揉虐著我的畫麵,就一陣惡心幹嘔。


    我抬起判官指準備宣判的時候,那紅裙女人已經近在咫尺,舌頭伸得長長的,已經快要舔到自己的嘴唇上。


    一手就要把我推在地上之前,剛要開口判她魂飛湮滅,周圍突然一陣陰風吹起,蔣帥被吹得直接趴在地上,每次張口都能吃到一口沙土,他說不出話,幹脆把臉埋在雙手裏。


    豔女鬼似乎也被這突其而來的陣勢給震住了。


    隻見從陰風中飄出兩個影子。


    一個滿麵笑容,身材高瘦,麵色慘白,口吐長舌。


    另一個麵容凶悍,身體寬胖,個小麵黑。


    他們都戴著一頂又尖又高的官帽,白帽子,黑帽子。


    這副形象打扮,不是地府下麵的黑白無常,還會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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