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順著聲音,反而一直在另一頭的下水道口不斷徘徊。


    我悄悄的走過去,正要趴在井蓋上繼續聽的時候。


    那聲音戛然而止,隨之地麵開始輕微震動。


    我以為是地震來了,但仔細感受又不像。


    就好像有個300斤的胖子在下麵跑步。


    那聲音越來越近,地麵越來越震得厲害。


    小黑突然朝我狂吼,咬著袖子不斷往後扯。


    剛被小黑拽到另一邊,突然砰的一聲。


    那井蓋口像衝天炮一樣,直飛衝天。


    我眼睜睜看著那塊像飛碟一樣的井蓋在空中滯留半秒的時間,又垂直急速往下掉。


    而掉落的位置,正是自己站著的地方。


    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躲閃。


    忽然從下水道鑽出一物,那東西形如牛犢。


    一身灰溜溜的身體,尖嘴圓耳,兩隻圓溜溜的紅色眼珠。


    蹭的一聲從下麵鑽出,把我撞得人仰馬翻。


    那井蓋正好掉落在我撇開的大腿內側,再稍微砸偏一些,注定斷子絕孫。


    我往那東西看去,不禁嚇了一跳。


    驚異地發現,馬路中間趴著一隻巨大的老鼠,數以萬計的紅點在它周圍歡舞飛騰。


    仿佛在幹涸的沙漠裏跋涉的商旅看到了綠洲,團團包圍著。


    令人頭皮發麻,心生懼意。


    那隻巨鼠張開嘴巴,仰天狂嘯,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但是方圓幾裏內的老鼠都像是聽到宿命的呼喚,它們迫不及待地從地洞裏鑽出來。


    奔到它的身邊畏懼地伏在地上,無數紅點從它的嘴巴裏噴出來,鑽入其他老鼠的體內。


    那些有生命的運輸車將帶著病菌飛快地傳遍每一個角落。


    這隻巨鼠,竟然就是一個散發瘟疫的傳播者。


    我敏銳地感覺到它身上的妖氣,籠罩著一層濃鬱的紫霧。


    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原來這場瘟疫是有妖在作祟。


    我趕緊抬起判官指,指著巨鼠不斷咒罵。


    什麽魂飛魄散、斷子絕孫、永不得輪回統統都罵了一遍。


    “住手!”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怒斥。


    轉頭一看,從下水道裏又鑽出一個東西。


    居然是失蹤了一天一夜的邵依凡?


    我看清楚來人之後,震驚得說不出一個字。


    邵依凡看都不看我一眼,走到身旁,看著那隻巨鼠說:“你越指它,它越瘋狂。”


    再轉回頭看那隻巨鼠時,再次出現詭異的一幕。


    隻見它的嘴巴噴出更多的紅點,那嘴巴幾乎張到最大極限。


    “這究竟怎麽一回事?”我驚恐道。


    “自己惹出一個天大的禍,還好意思問怎麽回事?連判官指都不知道是什麽就亂用,對得起你害死的人嗎?”邵依凡冷冷的看著自己,說出一句難以讓人置信的話來。


    “可是……不對呀,你究竟是誰,怎麽知道這些事情?”


    邵依凡朝我擺擺手,盯著巨鼠說道:“現在不是說這個時候,你把……”


    她話還沒說完,巨鼠對著邵依凡,發出尖叫聲。


    那些渾身沾滿病菌的小老鼠仿佛接到了進攻的命令,呲牙咧嘴地撲了上來。


    我嚇了一大跳,轉身想要跑開,卻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身陷危機的一刹那,邵依凡的胸前突然現出三朵青光流動的蓮花,上下飛舞,迸射出奪目的光華,衝在最前麵的那些老鼠收不住腳,一頭撞上去,頓時化作了一灘血水。


    巨鼠往前走幾步,張開血淋淋的嘴巴。


    無聲嘶叫著噴出一大片紅點,源源不斷地朝邵依凡當頭罩去。


    隻見她雙手捏了個什麽姿勢,像是在全力催動法術。


    那三朵青蓮的威力驚人,將這些致命的病菌灼燒成灰燼。


    但是巨鼠忽然站起身來,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機器,幾乎招來了所有的紅點瘟疫。


    無數紅點匯成了一條亮紅色的河流,從四麵八方匯集到它身體裏。


    邵依凡苦苦支撐了幾分鍾,終於心力交瘁坐倒在地。


    她額頭上滲出黃豆大的汗珠,青蓮也漸漸萎縮凋謝,光華越來越弱,眼看就要被鼠疫病菌吞沒。


    就在病菌蜂擁而上的一瞬間,她胸前的三朵青蓮突然發生了異變。


    枯萎的花瓣慢慢融化消失,凝結成碧綠的花骨朵。


    迅速生長成熟,開出三朵流光溢彩的金蓮花。


    邵依凡似乎充斥著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法力,她緩緩站起身來,好像異常激動。


    她咬破食指,淩空畫了一道符。


    鮮血組成的靈符迅速流動,一道青色的光氣閃過,將巨鼠的胸口剜出一個血淋淋的大窟窿。


    巨鼠有些不可思議地低頭看了自己一眼,身子癱軟下來,漸漸化作一灘膿血。


    它的喉嚨口咯咯作響,發出了一聲如釋重負的歎息,好像說了句謝謝邵依凡的話。


    其他老鼠四下裏逃竄,轉眼就不知所蹤。


    所有殘餘的紅點匯集在一起,隨著巨鼠的死亡,也跟著煙消雲散。


    “走,先去醫院。”邵依凡一揮手,根本不想和我解釋著一切。


    我們急匆匆趕到醫院,發現還是人滿為患。


    邵依凡和我說,從發現第一個突發性死亡病例起,許多傳染病的專家就一直堅守在醫院的化驗室裏,日以繼夜地研究著革蘭氏陰性球杆菌的變體。


    他們幾乎試驗了目前所知的所有抗生素,但是沒有一種能有效地控製病菌的繁殖和傳播。


    短短不到兩天裏,他們一個個都累垮了,眼睛深深地凹陷下去,整個人瘦了一圈,連站都站不穩。


    在走廊裏看到,有個護士撐不住了,跌跌撞撞地走到休息室裏。


    筋疲力盡地躺倒在床上,才一合上眼就發出了低微的鼾聲。


    這些人實在是太累了。


    我問邵依凡,“我們來醫院幹什麽?”


    “等等,傳播者死了,不等於患者就立即康複。”她說完,去取了一件白大褂穿在身上。


    我們坐在過道的椅子上,看著醫生護士門不停的忙著。


    一個傳染病科的醫生大汗淋漓的從一間房間衝出來,大聲說:“你們快去看看,今天早晨送來的一個鼠疫病例,情況似乎有所好轉了!”


    邵依凡瞪大了眼睛,“準備開始了。”


    “那個病人送來時已經陷入昏迷之中,持續高燒不退,淋巴結腫大。腹部和腿部出現淺黑色的斑點,是典型的鼠疫症狀。照理說是捱不過去幾個小時的,可是剛才我去病房巡查的時候發現,她的體溫已經降下來了,身體的一切指標都正常,就是神誌有些糊塗,可能是高燒引發的後遺症。”


    另一個醫生抑製住心頭的興奮之情,“我們去病房看看,如果真的有所好轉,那麽在患者的體內應該能夠找到鼠疫的免疫抗體……”


    邵依凡突然拉我起來,對著那幾個醫生護士說:“這裏有個免疫抗體血清標本。”


    其中一個醫生對著一個護士問:“這是哪個醫生,我怎麽沒見過?”


    邵依凡插話道:“別浪費時間了,抽他的血去化驗一下什麽都知道。”


    情況緊急,我被一群人強迫著抽血。


    抽完血,醫生們趕緊去化驗。


    邵依凡則趕緊拉我偷偷跑出醫院。


    來到一處空曠的地方,她整個人似乎變輕鬆了。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那麽多事情,又會什麽法術,你到底是誰?”


    “這麽說吧,在你慢慢成長這段時間裏,你把我當做你的保鏢。至於我是誰,就一個出生茅廬的茅山道士,請我們保護你的那個人,好像是你爸,其他就不知道了。也許師父知道,因為我是被師父派來的。”


    我爸?


    邵依凡是來保護自己?


    這他媽的什麽跟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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