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道家驅逐的計劃正在進行著,而作為當事人的老瞎子,這幾日是比較清閑。


    一切都由道家人在張羅,其中包括和養鬼一脈的交涉。


    三天後的一個夜晚,李坤派車來接我們,說是和養鬼一脈商討約戰一事。


    這種時候我們就必須要出麵了。


    這次見麵的地點在荒郊,車到了地點後,其餘道家人的車也緩緩來到。


    大概集結了二十來人,在鶴老的帶領下,走向前麵的一間小平房。


    想必王家老爺子就在屋裏等候著我們。


    周圍環境陰氣森森,陰氣起伏,偶爾有幾點鬼火之明。


    走著走著,我忽然覺得有東西拉我的衣角。


    一低頭,發現是一隻慘白的小手。


    嚇得我一跳,那隻小手“嗖”的一聲又縮了回去。


    扭頭向後望去,一個大約八歲大的小孩,正望著我們“嘻嘻”的笑。


    我在後麵拉了拉老瞎子的衣服,給他指了指後麵的那個小孩。


    “一隻小鬼。”老瞎子嘟囔了句,接著伸出手如彈玻璃球一樣。


    向小鬼彈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球。


    小鬼對黑球好像很恐懼,見玻璃球飛來,立刻躲到一顆大樹下,再不敢露麵。


    我們這邊的動靜,驚動了前麵的鶴老。


    他不語,隻是搖了搖頭。


    到了平房前,鶴老站定,朝著裏麵朗聲道:“客已到,不出來迎接嗎?”


    “既然到了,就進來吧!”


    平房裏傳來一聲,陰冷,嘶啞的聲音。


    “哼,好大的架子。”鶴老哼了一聲推開了平房的門,我也伸頭往裏麵瞅去。


    屋裏有燭光,但我隻看到了一塊白布。


    白布在燭光的映襯下,有些蒼白和邪異。


    鶴老剛要跨進去的腳步停住了,後麵的人也停住了。


    我在後麵好奇的問道:“怎麽不進去了?”


    沒人回答我,倒是鶴老發聲了,語氣中博有不滿,隻見他怒道:“王老爺子,這什麽意思,和我談事情,還用的著擺擋門布?”


    “鶴老,你我同輩,你倒是不用。但那些阿狗阿貓,還是走一走規矩吧!”


    嘶啞,陰冷的聲音帶有不屑。


    他的意思是在場的眾人除了鶴老,別人都不配見他。


    果然,他的話語剛落,外邊的道家人一個個皺起了眉頭。


    試問他們哪一個不是在本地呼風喚雨的人物,可現在竟然被人赤裸裸的藐視了,能不惱怒嗎?


    可心裏惱怒歸惱怒,出於對養鬼一脈的忌諱,還是暫時忍了下來。


    張家的覆滅已經是板上釘釘,所以做人還是低調點好。


    “他娘的,我瘸子走南闖北那麽多年,還沒人敢不給三分麵子,鶴老今天這道布,我先過。”


    說話的是瘸子李,他在我跟老瞎子的後麵。


    此時看他一高一低的紅著臉走了出來,倒還有幾分滑稽。


    屋裏傳出一陣輕“咦”之聲,似乎對這個瘸子有些好奇。


    瘸子李這個人,我隻猜出他來自名門正派,至於那個門派,這個還不清楚。


    今日看他走出來,明顯的是想露一手了。


    “方沐霖,你知道如何破這擋門布?”老瞎子低聲問我。


    我直接搖頭。


    “在場能破的隻有四人,你等會看好了。”老瞎子神秘的說了一句。


    就在此時,瘸子李已經走到門的邊緣,隻見他舉起右手,長吸了一口氣。


    這口氣吸得十分足,竟有龍虎咆哮之威,一聲厲喝,他隔空打出了一拳。


    當時我就站在他的旁邊,竟被他的龍虎之威震的耳朵嗡嗡直響。


    頭暈眼花,身子有些站立不穩。


    老瞎子急忙抓住我,陰冷之氣順著我的手臂蔓延。


    使我打了個冷顫,立刻清醒過來。


    我揉了揉被震疼的腦子說道:“這瘸子李是龍虎山的吧!”


    老瞎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讚許:“你也是越來越聰明了。”


    擋門布的破法就是隔空打破,這確實有點難度。


    待我往前看時,那塊白布已經消失,露出了一張木桌,兩根蠟燭,還有三個人。


    一人坐著,兩人站在左右。


    那位坐著的人,被帽子遮住了臉,又有一股股的黑氣往外散發,在燭光的照映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臉。左右兩邊的人倒是有一人被我認了出來,我指了他一下,驚道:“是你。”


    那人抬起頭來,正是在坊市要抓走我的邪性男子,王寧。


    “小子,我們又見麵了。”他陰森森的笑道。


    另一個一直低著頭,沒有吱聲,我好奇的看了兩眼,這個人給我的感覺,年紀不大。


    因為他身上的陰氣沒那麽重,也就是說,他養得小鬼肯定不多。


    “龍虎山的人?有資格進來。”王老爺子再次說話。


    瘸子李哼了一聲,率先走進去。


    我們緊跟著也走進來,剩餘的人全在外麵等候。


    坐在正位上的王家老爺子抬起頭,摘了下頭上的帽子。


    我第一眼看到差點沒驚叫出聲來,這哪裏還像一個人,分明是一具躺在棺木中千年的幹屍。


    白色的頭發如同枯草一般,指甲是又黑又尖又長,眼神邪異,透漏著邪惡。


    那皮膚幹枯的緊緊貼著骨頭。


    他發覺到我在望他,對著我咧嘴一笑。


    我頓時有種後背涼風襲來的感覺,我不是怕他,而是惋惜。


    為了養鬼把自己糟蹋成這樣,值得嗎?


    接著他把眼神轉向老瞎子,一臉不屑道:“你就是封鬼的傳人,不怎麽樣啊!”


    “那咱倆比劃比劃?”


    老瞎子反擊道,同樣的臉色無悲無喜,非常淡定。


    我更是蛋疼無比,就老瞎子這麵癱臉,你還想笑他?自討苦吃。


    “正有此意。”


    王老爺子語氣冰冷,幹枯的老臉一拉,更像幹屍了。


    隻見他迅速從袖裏掏出一把符紙,在桌子一字擺開,總共七張,每一張上麵都黑氣騰騰,嘶鳴聲不斷,好似有東西要破符而出。


    我看的心驚,果然是七個小鬼,這才是高手。


    然而老瞎子接下來的話,更讓我目瞪口呆。


    “你們三個,還有門外的兩個,一起上吧!我全接著。”


    老瞎子看也不看桌子上擺的七張紙符。


    別說我了,就連鶴老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著老瞎子。


    “我看你這徒弟不怎麽樣,是不是多教他幾年?”鶴老小聲對著老瞎子說道。


    修道一途,誰都知道,修煉的時間越長越厲害。


    人家王老爺子比你多修了三十年。


    你再牛b,這差距擺著呢!


    別說修道,不管是鬼物邪物還是妖物,哪個不是活的越久越厲害?


    “有意思的小輩,你也太看的起自己了,不過你找死,我可以成全你。”


    王老爺子這次聲音比較大,帶著嘶啞,聽到非常難受。


    氣氛有點緊繃,一個個的都蓄勢待發。


    包括瘸子李的龍虎之威已經開始往外散發。


    “哼,封鬼一脈單傳,現在你徒弟還未成氣候,我不同意你們比。再說,你們出手沒輕沒重,都是道家人,傷了和氣,不妥。”


    鶴老一發話,頓時微妙的氣氛也變得溫和起來。


    我心裏大罵,虛偽。


    還傷和氣,約戰的開始正是張家養鬼一脈的覆滅,你在這裏說和氣?


    “封鬼一脈看不起養鬼一脈,你們總要給個說法。”


    旁邊的邪性男子王寧插嘴道,還很是囂張的看著老瞎子。


    估計在他眼裏老瞎子說要單挑他們五個,純屬裝逼。


    因為鶴老在這裏就不可能打的起來,還不隨他滿嘴跑火車。


    “老一輩說話,哪裏輪到你插嘴,你算什麽東西?”瘸子李這時站起來,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滿臉不屑的看著王寧。


    “你……”


    王寧臉色漲紅的狠狠盯著瘸子李,卻再也不敢說話。


    他也知道有些人他們惹不起。


    “別吵了,都半隻腳進入棺材了,火氣還這麽大。依我看哪,讓小輩比試一下算了。”


    鶴老一發話,瘸子李又坐回原位。


    他一直憋著火,也是因為進門的時候被人瞧不起了。


    給他機會,他肯定發飆,但鶴老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小輩比?”


    老瞎子一愣,把目光看向我。


    操,這事怎麽又扯自己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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