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符印看著就是一個小私章一般,上麵有個小巧玲瓏的斧子,而下麵的方塊處,卻刻了小篆,整個兒內嵌著無數古怪符文,隱隱還有光亮浮現出來,很是有趣。


    此物非金非鐵非木非石,摸在手中,溫潤如玉,又多了幾分柔性。


    它一看便不是凡物,所以小木匠方才留在手中,此刻聽到李夢生問起,便遞了過去。


    李夢生接了過來,打量了一會兒,又看向了那小篆,緩聲讀道:“魯、班……秘、藏?”


    小木匠問:“這是什麽?”


    李夢生笑了,說道:“這玩意,感覺好像有那袖裏乾坤、納須彌於芥子的藏物手段,不過裏麵的禁製有些多,一時之間,還真的難以確定。”


    小木匠得了李夢生的那碧綠小葫蘆,有心報答,瞧見他對這玩意如此感興趣,便說道:“你若是喜歡,送給你便是了。”


    與他在一起的時候,李夢生的臉上總有幾分笑容,聽到這話兒,他一邊笑,一邊搖頭說道:“我喜歡的,是上麵的禁製,就如同解謎遊戲一樣,對我挺有吸引力的;至於這玩意本身,一來我茅山並不缺少,二來它也是你魯班教的寶物,我拿著也不是那麽一回事兒——這樣吧,你把它給我,我這兩天得空的時候,幫你弄一下,將禁製研究妥當了,弄好了,再給你便是了……”


    他將那小符印給收起,然後將那把斷刀遞給了小木匠,說道:“我剛才找人問了一下,知道一個修補法器的高手,此人號稱‘金陵鐵王’,修補你這刀具,應該不在話下;你今日辛苦,也受了傷,便先回去休息,明日我叫人帶你去補刀。”


    小木匠接過了刀,表示感謝,隨後他看了一眼地下的張啟明,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李夢生:“這些人,怎麽處理?”


    李夢生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應該會交給金陵當地的官方吧?


    小木匠沒有再多問,而這時那個叫做梅遠的漢子跑了過來,招呼小木匠以及旁邊幾個受了傷的人與他一起,返回了染布坊去。


    因為小陶以及海姬、衛小花等人都去趁勝追擊了,小木匠有些無聊,回到染布坊。


    等醫師幫忙看了傷情之後,他去簡單地洗了個澡,然後便睡了過去。


    一夜無夢,次日清晨他起來,依舊沒有見到熟悉的人。


    吃早飯的時候,他找染布坊的佟掌櫃問了一下,得知董王冠雖然昨日已經伏法,但事兒卻沒有完結,後麵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去處理,所以他認識的幾個人,一時半會兒之間,還真的沒有什麽空。


    好在吃過飯之後,梅遠找了過來。


    他告訴小木匠,說李夢生那邊比較忙,沒辦法親自過來,於是托了他過來幫忙領路,帶他去金陵鐵王那裏。


    金陵鐵王人在西郊,梅遠套了一輛馬車,帶著小木匠前往西郊,路上的時候,小木匠聽梅遠說著從昨天夜裏到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聊到了金陵以及周邊幫會、宗門以及名流對於茅山昨夜擊殺董王冠的反應……


    梅遠的言行舉止之中,多有自豪,而從他的描述中,也能夠感覺得出來,茅山昨日的亮相,簡直就是一記響雷,直接把名氣給炸開了。


    之前的時候,茅山之名一直在江湖上流傳著,但山門封閉,罕有人知曉。


    而今日茅山這名聲,仿佛橫空出世一般,眾人都為之歎服。


    一路兜兜轉轉,一直到了午後方才到了地方,那是一個西郊的小村子。


    金陵鐵王在村北邊兒的一個小溪邊上結廬而居,梅遠還沒有接近,瞧見遠處那高高的水車,便激動起來,說到了、到了,就是那兒。


    小木匠抬頭望去,那溪流邊兒上有一群建築,除了水車之外,還能夠瞧見鐵爐子,以及黑色的煙塵……


    看上去,像是個不錯的鐵匠作坊。


    等來到門口的時候,瞧見那敞開的院場裏擺開十來個火爐,而一群光著膀子、滿是腱子肉的壯漢,正在那兒敲敲打打呢,有個瞎了左眼的老頭背著手,在人前走來走去,不時停在一口爐前,指著那打鐵的漢子就是一頓破口大罵。


    那漢子看著也是一臉凶相,然而被這獨眼老頭罵得卻跟受氣小媳婦一樣,一句嘴都不敢回。


    小木匠估摸著那個獨眼老頭,應該就是李夢生所說的金陵鐵王了。


    果然,梅遠帶著他來到了那獨眼老頭的跟前,客客氣氣地喊了一聲“鐵王”,隨後從懷裏摸出了一封介紹信來,遞給了那老頭。


    獨眼老頭脾氣不太好,瞧見這兩個外人走過來,眼睛瞪得跟牛眼珠兒一樣大,好在看了介紹信,知曉了是走了茅山的路子,多少客氣了一些,沒有發火,而是說道:“你的事情,夢生跟我說了,刀帶來了沒有?”


    小木匠點頭,客客氣氣地將斷刀奉上。


    金陵鐵王接過了那把連鞘斷刀,抓著刀把,猛然扯出來,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眼,隨後眯著眼睛說道:“咦……”


    小木匠拱手,問道:“鐵王,怎麽了?”


    金陵鐵王將斷刀抽出來,舞弄了一番,然後說道:“你這刀,恐怕是有些來曆吧?”


    小木匠點頭,說算是吧。


    當下他也是將此刀的來曆,以及前一任主人說出,那金陵鐵王用右手食指輕輕彈了一下刀刃麵,隨後說道:“看你這刀麵的紋路以及亮光,應該是蘊養出了器靈了吧?怎麽,刀斷的時候,毀了?”


    小木匠說沒有,給我用別的東西暫時收起來了。


    金陵鐵王聽到,鬆了一口氣,說道:“你這刀的確不錯,但最妙的,是內中的器靈已然成形,並且看著應該是為你所用了,若是毀了,實在可惜。”


    隨後,他又問道:“聽說你這刀,是在與董王冠那畜生拚鬥的時候,斷的?”


    這話兒自然不準,弄斷刀的,卻是那個勞什子王新疆。


    不過小木匠心思一動,卻是含糊地說道:“算是吧,我隻是個打下手的,真正拿下董王冠性命的,是茅山的掌教真人虛清道長。”


    金陵鐵王原本生硬的臉上,一下子就露出了熱情的笑容來。


    他伸出滿是老繭的右手,重重地拍了一下小木匠的肩膀,說好小子,別說打下手,有膽子跟董王冠那畜生交手的,都是好樣的,老夫不如也。來,老夫不但給你免費修,而且一定還你一把更強的刀……


    金陵人苦董王冠久矣,恨他的人數不勝數,所以借著這名頭,小木匠倒是受到了不少優待。


    那老頭將小木匠和梅遠領進了工棚裏麵,將那斷刀放在鐵架上,然後問小木匠對這斷刀的期望以及想法,小木匠自然是一臉懵,直說能用就行。


    老頭倒也認真,跟他說道:“刀乃百兵之膽,形有百式,用有八法,各有千秋,掃、劈、撥、削、掠、奈、斬、突,每一種手段,都是有講究的,我隻有了解你真正的需求,方才能夠做出最適合你的刀來,要是有一點兒差池,日後你與別人生死相搏,這麽一點兒偏差,就有可能要了你的性命……“


    小木匠有些驚訝:“還有這麽多的說法?”


    鐵王說道:“那是當然,不但如此,這刀要有靈,還得血祭。”


    小木匠問:“何為血祭?”


    鐵王說道:“就是用生靈之性命、鮮血與精魄來獻祭,器成之日,生靈泯滅,而這玩意兒,就有了靈性。當年偉大的鑄劍大師,為了練出名劍,甚至以自己的鮮血性命祭祀,煉出千古名劍,就是這個道理。不過一來你的已有器靈,倒不用如此麻煩,二來你就算有需求,我也不擅長,隻能請我另一個師弟來辦……“


    小木匠感慨,說想不到這裏麵還有那麽多的說法。


    鐵王笑了,說道:“那是當然,夢生為了你的事情,可是費盡了心思——你瞧那邊是什麽?”


    小木匠順著鐵王的手指望去,瞧見角落處,堆放著一根八瓣圓瓜錘。


    他仔細打量,卻正是董王冠所使的雙錘之一。


    鐵王說道:“董王冠的這金瓜鐵錘,乃武陵人王野做鑄就,乃天外隕鐵的材質,爐成之日,光生祭就用了十八名孩童,頗有魔力,現如今他人死了,這東西卻留了下來,也是一名器法寶,夢生特地遣人送來,用來給你補刀之用。”


    說完,他又拿出了一張圖紙來,給小木匠打量:“夢生還特意為你做了一整套的方案,回頭我粗胚弄完,他還會給你上符的。”


    鐵王讓小木匠當著他的麵,演示一套刀法,小木匠沒有推辭,使出了鎮壓黔靈刀法,以及從那寒雪刀上學到的手段。


    一套回合下來,他渾身熱氣騰騰,而末了的時候,那刀上麵,卻浮現了一大股的濃密黑氣,凝而不散。


    這是什麽?


    刀魂已經被轉移了,這股黑氣是什麽呢?


    小木匠有些詫異,而鐵王卻是見多識廣,他接過刀來,打量一番,然後問小木匠:“你最近,可有斬殺過什麽虎煞之類的邪物?”


    《<a href="https://.shanhaimiwenlu/tianshimima/">天師密碼》作者:南無袈裟理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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