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剛才那護衛頭子的死亡,讓新一批被安排過來的護衛風聲鶴唳,哪裏敢有半點兒分神,全部都瞪大了眼睛,打量著周遭動靜,所以這院門口一有響聲,那兩人立刻就迎了上去。


    當瞧見是金府的客人、東南亞的黑巫僧時,他們都鬆了一口氣,不過還是按照規矩,上前攔住,討要令牌。


    那平智上人隻是臨時起意過來的,哪裏有什麽令牌,當下也是與他們爭論起來。


    幾人爭論一番,平智上人惱了,當下也是一抬手,那手掌之上,卻宛如抹了鍋底灰一樣漆黑,還有隱隱的惡臭氣息飄散而來。


    這架勢,給人的感覺十分可怖。


    這兩人瞧見對方執意,而且溝通不太順暢的樣子,也不敢阻攔這位貴客,當下也是留了一人在旁邊跟著,而另外一人,卻是趕緊跑去通知金府的大總管王濤。


    平智上人瞧見這兩人妥協了,也沒有再動手,而是直接來到了東廂房這邊來。


    他先前就懷疑那個賊人沒有走,而是使用了某種手段,藏匿於房中。


    他之所以離開,並不是放棄這個猜測,而是回去拿破解的東西。


    這東西,便是來自於印度的恒河聖水。


    這恒河是印度偉大的母親河,無數印度教教徒死後,遺體都會扔在其中,加上各種牛羊屍體沉浸,長此以往之後,卻沾染了許多陰氣。


    而他的這一壺,卻是選取了陰氣最盛的某一河段,又添加了許多不凡之物,由頂尖的黑巫僧祈禱煉製而成。


    此物能夠破去大部分的邪法巫術。


    此物珍貴,十分難得,即便是他,也隻分到了這麽一壺,而且還是此番北上中國,師兄怕他出事,特地贈予的。


    如果不是因為關係到師兄煉製仙藥的邪祟藥引,他絕對不會拿出來。


    太心疼了。


    走進屋中,在那名守衛的看護下,平智上人打開了那水壺來,一股酸臭腥騷的怪味立刻彌漫了屋子裏。


    他一邊吟誦著黑巫僧的訣咒,一邊心疼地用食指伸入壺中,蘸了蘸手指,將水抹在了自己的右臉以及眼皮之上去。


    隨後,他一邊吟誦著訣咒,一邊將水往地上潑了出去。


    整個過程,平智上人顯得十分嚴肅,雙目微眯,整個人的狀態都顯得十分專注,仿佛在施展某種了不得的手段。


    但在旁邊那護衛看來,卻有點兒古怪了。


    因為這護衛感覺,那光頭黑和尚手中的那一壺,很有可能,就是剛剛撒出來的尿液——那一股氣味賊衝,一看就知道撒尿的人,火氣實在是太大了,得下下火才行。


    結果這家夥一邊把尿液往自己臉上、身上抹,一邊還往屋子裏灑尿,弄得一屋子臭不可聞,騷氣十足,簡直是過分。


    但他又不敢攔著,畢竟這黑巫僧剛才表現出來的凶相,著實是不太好惹。


    如此施展一番,整個屋子都弄了一遍,結果什麽都沒有瞧見,平智上人有些意外。


    他對自己的第六感和判斷力,是有著很強烈自信的。


    按道理講,不應該如此。


    為什麽呢?


    他轉過頭來,看向了其它的房間。


    難道,那賊人,藏在別處房間裏?


    平智上人走出了東廂房,而這個時候,那個笑麵虎王濤也聞訊趕到此處。


    他自然是知曉這平智上人的身份和地位的,也不敢造次,於是走上前來賠笑,問到底怎麽回事?


    平智上人將自己的判斷,與他簡單說了一下,王濤聽了,表示了充分的支持,並且陪著平智上人,連續將整個暗屋的所有房間都走了一遍。


    他甚至還領著去了地窖。


    還在不過全部都找完了,結果卻讓平智上人很是失望,因為一直到那恒河聖水都用完了,他們都沒有找到。


    事實證明,他的判斷,是錯誤的。


    那人是真的跑了,而不是留在了此處。


    瞧見平智上人一臉失望的表情,王濤隻有好聲安慰他:“上人,剛才已經證實了,將那邪祟偷走的人,正是今夜布陣作法的那個甘十三。那個小王八蛋當真是可惡,而且十分狡猾,年紀不大,心眼挺多,居然將我們金府上上下下,幾百口子人都給玩弄了一遍,而且穩得可怕,我們東家好幾次的試探,他都不中招,一直到最後對他放鬆了警惕,他才驟然出手,然後得手而去——這樣的對手,不可能會傻傻地等待此處的……”


    平智上人聽了,有點兒意外,說:“偷走我師兄藥引的,真的是那個年輕人?”


    王濤點頭,說:“對,東家對他一直都抱著懷疑,所以事發之後,第一時間派人去了那家夥的房間,發現他早就人影無蹤了,所以今天這事兒,絕對是他弄出來的。”


    平智上人深深吸了一口氣,寒聲說道:“好有心機的年輕人啊,中國之地,當真是奇人輩出……”


    王濤寬慰道:“不過上人你放心,我們華青幫的第一高手關夫子已經帶人,將整個金府都給圍起來了,並且還通查全城,那家夥雖然手段繁多,但修為看上去並不算高明,所以絕對逃不出去的……”


    平智上人聽了,沒有說話,而是轉身離開了這小院。


    他一走,王濤的臉一下子就陰沉下來,回過頭來,對著兩人說道:“你們事兒辦得不錯,不過還是得多加小心,這兒發生任何事情,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到我;我不在府中的話,就去找黃阿八,聽到沒?”


    那兩人得了誇讚,心花怒放,當下也是拱手說道:“好,謹遵總管命令。”


    王濤甩手離開,出了院子去,而在小院的角落處,小木匠卻是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來,感覺提在半空中的心,終於算是落下了。


    是的,他的小心謹慎,又救了他一命。


    在意識到敵人有可能殺個回馬槍之後,他就開始了轉移位置,盡管院中的兩個看守盡職盡責,但畢竟人手有限,小木匠趁著陰影,抱著顧白果來到院子裏,藏在一個角落,剛剛施展藏身咒,將自己給隱藏起來之時,那平智上人就趕到了。


    那家夥帶給了小木匠莫大的壓力,他能夠感覺得到這個黑巫僧壺中那騷臭的液體,有著很神奇的力量,或許能夠破解他的藏身咒。


    還好那玩意不太夠,將所有的房間和地窖都灑過一遍之後,卻是有辦法再來院子裏走一遭。


    當然,這兩個盡職盡責的看守,也讓他們產生了一些思維惰性。


    所以小木匠又逃過了一劫。


    但經曆了此事,小木匠知曉這兒待著可能不再安全了,因為那黑臉和尚手中的玩意雖然用完了,但其他人或許還有手段破解藏身咒呢。


    畢竟這金府之中,可還有一個魯班教的傳人。


    那個馮方偉雖然是個半調子,但說不準他就能夠破解藏身咒呢?


    畢竟他師父張啟明就會。


    所以小木匠沒有再留在這兒,而是趁著那兩人一個不留神,便翻牆離開了暗屋。


    隨後他憑借著記憶,朝著前方摸了過去。


    因為今天晚上這麽一鬧,使得金府的戒備上了兩個層次,路上不但有巡邏隊,而且幾個製高點上麵,還有居高臨下地盯著。


    那些人,一看就知道不是簡單角色。


    小木匠為了避開這些人,顯得十分艱難,好幾次他差點兒被人給撞到,要不是反應及時,說不定就給堵住了。


    這金府的布置,越往外走,就越嚴格,小木匠在經曆過好幾次危機之後,不得不又回轉過來,最終在一隊人馬與他撞麵之時,翻身入牆,來到了一處無人的偏廳那兒。


    他翻身上了房梁,在上麵藏著。


    這一時半會兒估計是逃不出去了,他得找個地方藏著。


    小木匠心驚膽戰,藏身於房梁之上後,立刻作法,藏身咒施展之後,將自己的身形隱藏起來。


    然而沒有等他歇幾口氣,卻聽到外麵居然有了動靜聲。


    小木匠嚇得魂飛魄散,以為自己剛才翻牆進來的時候,被那一隊巡邏的人給看到了,所以才追上來的。


    然而既然人家追上來了,他再跑的話,恐怕會被抓個正著,還不如憑借著藏身咒先躲著,等一會兒看情況再說。


    小木匠藏身於房梁之上,卻瞧見偏廳這兒電燈亮起——金府這兒是財大氣粗,基本上所有的房間都安裝了電燈這種新鮮玩意兒。


    當然,這也與它位於正義路這邊有一定關係。


    因為如果是別的地方,你就算是有錢裝電燈,供電也未必能夠跟得上。


    燈一亮,房間裏變得通明,小木匠人在房梁上,打量下方,瞧見走來幾人,為首的一個,卻是那笑裏藏刀的王濤。


    他進了屋,然後問旁邊人:“什麽情況,趕緊說。”


    那人卻是黃阿八,他對王濤稟報道:“我去了那家夥的住處,什麽也沒有發現,不過卻聽到一件事情,有必要跟您說一聲。”


    王濤說:“說便是了,跟前這幾個,都是自家兄弟。”


    黃阿八這才說道:“他昨天早上見過的那位熊安民,在昨天傍晚的時候離開了春城,結果出城不遠,就碰到了劫道的。據內線說,動手的,就是先前鬧騰的那幫人。熊安民全家被殺,隨後劫道的那幫人內訌,應該是在搶奪張家的那塊石頭,最後那個叫做馬霆峰的龍虎山道人得了手,拿了那藏有‘天乳靈源’的石頭跑了……”


    《<a href="https://.shanhaimiwenlu/tianshimima/">天師密碼》作者:南無袈裟理科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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