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通和尚說,小雪和他聊過我。說實話,我挺反感的,你們沒事議論我幹什麽,便“哦”了一聲,對於其中的細節一點都不感興趣,敷衍了事。


    圓通道:“小雪讓我給你一樣東西。”說著,從僧衣裏掏出一物放在桌上。


    他拿出來的是一個極為精致的葫蘆,大概小拇指大小,通體晶瑩,應該是什麽裝飾品吧。我勉強有了些興趣:“這東西是玉的吧?太貴重了。”


    圓通和尚笑眯眯說:“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的任務就是把東西給你,你就拿著吧。”


    “奇怪,小雪怎麽不當麵給我?”我疑惑。


    圓通和尚道:“小雪知道你在這裏。”


    我有點不太高興,這小雪怎麽這麽多事,估計是她介紹的亮先生差點把我整死,她於心不忍吧,想補償我。


    我也不客氣,把葫蘆拿在手裏把玩,看到上麵刻著細如蚊蠅的繁體字,勉強去看,是“大千世界”四個字。我看向圓通,圓通笑:“後麵還有字。”


    我翻到葫蘆背麵,後麵寫著一個繁體的“齊”字。


    還沒等我細細把玩,顏玉慶端著吃的過來,我不便多看,隨手把葫蘆揣到兜裏。


    等吃完了飯,我們三人跟著工作人員出來,到了地下車庫,安排一人上了一輛車。車裏隻有一個司機,再無外人,玻璃都是磨砂的,看不到外麵,外麵也看不到裏麵。


    車子發動開了出去。司機戴著墨鏡和耳麥,不和我說話。我在後排座昏昏欲睡,能有大半個小時,車子停下來,有人打開車門。下了車我才看到,已經到了沈陽機場。


    早上風很大,我凍得瑟瑟發抖,那司機做個手勢,示意我跟著走。我們進了機場,竟然走的是貴賓通道,我看得稀奇。登機檢查的時候出了麻煩,機場工作人員發現了毛球。


    工作人員讓我辦理寵物托運,這可麻煩了,毛球可不是什麽一般寵物。我好說歹說人家都不通融,這時候,從裏麵又出來一個工作人員,兩人耳語了幾句,然後抬手放行。


    我猜想,估計是九哥的安排。以後如果到遠地方,需要坐飛機,到時候怎麽攜帶毛球上機還真是個麻煩事。


    通過貴賓通道,坐上大巴,在機場內部開了能有五分鍾,到了拱形機庫,裏麵停著一輛客機。在工作人員的引導下,我上了飛機。


    登機之後,被人引到一處包廂休息,隻有我一個人。我閉目養神,索性什麽也不想了,愛咋咋的。


    發動機聲響,飛機緩緩開動,出了機庫。我靠在椅背上休息,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兩個小時以後,飛機顛簸中漸漸降落,我擦擦眼看看外麵,到了一座新的城市,應該是目的地齊齊哈爾。


    從許哥介紹我到沈陽認識九哥,現在莫名其妙又到了齊齊哈爾,感覺人生像坐過山車一樣。


    飛機到了機場,進了機庫。工作人員領著我出了飛機。等出了機庫,空曠的機場上寒風凜冽,遠處是一望無際的蒼茫大地。除了我和身邊的幾個工作人員,再看不到其他人。


    我心裏惴惴不安,這是把我綁架了嗎?不至於吧。


    遠處開過來一輛吉普,門打開了,車裏有人招呼我:“上車。”


    到了車裏,看到有幾個人在,都是年輕人,男女都有,表情很嚴肅,他們穿著黑色的特製衝鋒衣,一看就是經常野外工作,臉上都有掩飾不住的風霜。


    跟著車晃晃悠悠不知過了多久,開到一處縣城。


    車子停在一家酒店旁邊,眾人紛紛下車,我隻好跟著下來。此時此刻在什麽地方我都不知道,完全糊塗了,索性走一步看一步。


    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我開了房間,身上都凍透了,又冷又乏。我脫了外衣,正準備歇會兒,外麵敲門。強忍著疲倦把門打開,門外是工作人員,告訴我馬上又得走,一會兒到樓下集合。


    關上門我就炸了,用人沒這麽用的,這個九哥也太霸道了吧,商量都不商量,就把我弄到這鬼地方。


    腹誹歸腹誹,該幹還得幹,已經上了賊船。我索性不想了,人家怎麽安排怎麽是。


    出了賓館看到路邊挺著一溜車隊,我看到了圓通和尚,他上了前麵的那輛車。不知怎麽,以前看圓通就煩,現在這種場合下看到他,反而有種心安的感覺。


    車隊出了縣城,一路晃晃悠悠進了山道,周圍大山林立,萬木蕭瑟,順著盤山路一直向上,最後停在山腰。


    所有人都下了車,我跟著眾人來到山崖前,這裏有一處頹廢的古城牆,臨著懸崖,能看到遠處的群山連綿。


    這裏風很大,人人都穿著厚厚的衝鋒衣,我身上的棉襖已經透了,凍得手腳冰涼,毛球更是鑽進內兜裏再不出來。


    九哥在人群裏,他也來了,渾身上下裹著像頭狗熊。他人很瘦,衣服卻極厚,可見此人非常怕冷,偏偏雙腮泛著異樣紅色,看起來像個發高燒的病人。


    在九哥的旁邊跟著兩個醫護人員,其中有一個竟然拿著氧氣設備。我暗暗皺眉,在沈陽的時候,九哥身體狀態還好,沒想到病會發展到這麽嚴重。


    九哥顯得一種病態的亢奮,指著遠處的群山說:“諸位,我老祖宗的屍骨就埋在那片山裏。”


    在場能有二三十號,大多是年輕人,誰也沒有說話。


    九哥咳嗽了一聲:“顏先生。”


    顏玉慶從人群裏出來,九哥道:“馬先生起乩找到了大概方位,就在這裏。下一步確定具體的位置,還要勞煩你的茅山道法了。”


    顏玉慶笑:“好說好說。隻是這裏山風太大,需要另擇避風之地。”


    九哥道:“這個好說,跟我來。”


    兩個醫護人員過來攙扶著他,他在前麵走,眾人在後麵跟著,我們進了這片古城牆。


    古城牆看起來有點像長城,延綿很長,每隔數米有一座類似烽火台的建築,空間很大可以避風,隻是沒有照明設備,大白天的陰森至極。


    顏玉慶把隨身的包裹放下,讓大家讓開一塊空白之地,他從包裹裏取出一管毛筆。


    他道:“我需要一個誌願者,最好是處子之身,能提供鮮血來用。”


    人群中默默走出一個女孩,把袖子擼起來,露出白皙的胳膊。


    顏玉慶走過來,手裏多出一把刀,對女孩說:“你膽子挺大。”


    那女孩看看九哥,眼神裏都是敬仰之情:“隻要九哥需要,不光是血,要我的命都可以。”


    九哥坐在簡易的椅子上,臉上扣著氧氣罩,正在吸氧。聽到這句話,指著女孩說:“好!不愧是我帶出來的子弟兵,用的就是放心。各位,我謝謝大家了。”


    他衝著所有人鞠了一躬。


    這一手太厲害了,其他年輕人也在踴躍上前,想奉獻出自己的鮮血。


    我在後麵看著,想不出九哥和這些年輕人之間是怎麽一種關係,九哥有軍方的背景,很可能利用軍方資源訓練了一批隻忠於自己的年輕人。


    這九哥,絕對不像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顏玉慶在女孩的手腕上一劃,刀鋒很快,血湧了出來。顏玉慶掐著女孩的腕子,控製血量,一手拿著毛筆,快速沾血,在地上畫符。


    他畫的很慢,似乎每一筆都用盡了自己的全力。也怪了,血畫在地上,竟然像沒幹的樣子,依然有著一種淋漓的鮮活。


    顏玉慶畫了很長時間,在地上畫出一個百十來筆的陣法,畫完之後,他蹲在地上大口喘氣,臉色很差。不光是他,那個女孩因為失血過多,更是搖搖欲墜。


    顏玉慶鬆開她的手,對醫護人員說:“包紮一下吧。”


    女孩整個人就要暈倒在地上,身旁有人扶著她,拉到一旁休息。


    顏玉慶休息了片刻,站起來,向九哥要了鐵戒指,放在陣法中。


    他圍著陣法走了兩圈,道:“此陣名為招魂陣,若是屍骨還有氣息尚存天地間,陣法便會有所反應。”


    在場的所有人默不作聲看著,真是落根針都能聽見。顏玉慶雙手結了一個極為古怪的手印,麵對陣法,閉上眼簾。


    等了片刻,他忽然睜開眼:“水。東南方是不是有水?”


    九哥趕忙道:“向導呢?”


    人群裏有個男人趕緊說:“東南方是個村子,叫三皇廟,確實近著水,那裏是訥河的一條分支,村裏有很多魚塘,都是養魚的。”


    顏玉慶道:“屍骨就在那個村子裏,坎卦近水,不對……”他忽然睜大了眼睛:“不對!怎麽會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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