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沉迷在無盡漩渦中的古東平,對於兩人短時間內長篇幅廢話有些不解,至少在他看來“柳榮觀”還是有反擊力量。而且勝麵很大。


    但當那抹金光衝擊“柳榮觀”的身體,兩人之間的神秘聯係讓他知道自己的錯的實在離譜。


    “柳榮觀”的反擊確實猛烈,拚著遍體鱗傷的身體不要,血肉一分分崩潰,三頭六臂的魔影,還有他釋放的奈何橋也收回,身後泉眼鼎沸,乃至燃耗,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然後.....


    一切卻結束了。


    那道金光在他龐大的攻勢麵前顯得渺小而無助,卻直直穿透了黃泉的身子。


    在古東平和黃泉連接的神秘感知中,那道光影落在了黃泉的意識之中。意識是否用形,古東平在獅王行藏見過森巴的意識碎片就已經知道,不過將力量打入意識深處,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無盡的恐慌和哀嚎在古東平心中彌漫,這不是他的而是黃泉的,與他之前的遭遇何其相似,隻不過彼此雙方的位置倒置了。


    黃泉的意識在叫喊,在哀求,在用一切方法企圖打動那道金光,可惜所有一切都是無用功。便宜了一旁觀看的古東平。


    他脆弱的意識,開始隨著金光瀏覽黃泉的記憶。在最初的記憶中,他看到了天崩地裂,也看到了州陸崩潰,卻沒有見到多少人物在其中。


    每到某有片段,要是有厲害人物,這一片段會自動閹割成前後不搭的場景,古東平隨著黃泉意識進行了一次神秘旅程。


    這場旅程大部分時間黃泉都是在沉睡,一睡往往千年,這不由讓他想起了長生種。


    生物因壽命的不同,被分成了兩類,最著名的長生種應該是魔族。


    傳說魔族始祖已經存活幾十萬年,在不知名地方沉睡。魔族人境界到達四階動輒近千年的壽命不出奇。


    到了五階,那些公爵幾千年壽命也不算多,隻不過魔族壽命長,卻也有限製。一般而言千年之後,魔族大能會選擇合適地點沉睡,減少實力和壽命的衰落速度。


    相比之下,人族極境武者的壽命在五百年左右,大部分還活不到五百年。


    而黃泉更誇張,活躍了無數歲月,見識了各種種族的消亡與強盛曆史。從最前崛起的魔族,到妖蠻,再到人族,從第一紀元末橫跨了第二紀元,曆經無數歲月,直到現在。


    古東平在這過程中也了解了黃泉的身份,與他所謀劃的一切。當然,黃泉不受時光影響的原因,他也大概猜到了。


    黃泉本質上是神器,不是生物,而且作為曾經大能存在的一抹執念,他有各種保鮮自己的方法。


    直到被人皇用人皇劍硬生生重創,差一點神器位格不保他才重新陷入了沉睡,直到柳榮觀用執念喚醒了他。


    柳榮觀被羅坤像丟一隻狗一樣丟到了黃泉武院,戾氣怨氣達到了某種峰值,這一點被黃泉看中,受他引導越來越偏激。


    當然實力提升更快。有黃泉提供藥劑配方,武學修煉方法,在黃泉武院柳榮觀用了兩年時間,將新老學員,乃至老師打了一遍臉,最後和踏淵院長成了忘年交,稱兄道弟。


    古東平以一個旁觀者來看,羅坤可謂對他看中。黃泉死亡率高,但是也不是誰都能進的,至少東陸每年也不見幾個,這個名額豈是好得?


    可惜,一葉障目的柳榮觀看不到,黃泉看到了卻不會說,直到弑父崩潰,被黃泉做了由死轉生的鼎爐。


    黃泉成功了,也失敗了,要不是他必殺古東平,遭遇如此深的因果,也不會到了這一步。古東平沒有發現,隨著對黃泉記憶的翻閱,他的意識越來越清醒,越來越強大。


    更重要的是,極境境界,無論是在第一紀元,還是現在依然是某種極致的代表。


    古東平最後了解到,要不是為了留下力量吞噬千山海和金元母果,以及對付外麵可能出手的玄冰王,黃泉也不會采用他以為最簡單的意識抹殺。這一啄一飲巧妙之極。也讓他暗呼僥幸。


    像是經曆千年,又似隻有一瞬,其實也不過是瞬間,金光像是一把利劍,一點點削割黃泉的意識,不是摧毀而是削割。


    正如他所說,黃泉作為神器與他所要清除的東西不符,他隻是要將黃泉意識裏至聖雜念一點點去掉。


    隨著那些繁雜記憶的消失,黃泉意識變得越來越靈動,像是脫離了千斤重負,開始鮮活起來,當然“執念”越來越來微小。


    當某個節點完成,那道金光再也無影無蹤。金光消失,古東平完全沒有反應過來,金光連一句意念都沒有留下,就這樣突然的消失。


    但是古東平與黃泉之間的聯係卻沒有消失,相反因為黃泉恢複到了初識狀態,像是潔白如紙的嬰兒,渴望得到外麵的回應。


    古東平對於黃泉的變化有些不適應,但是因為兩人之間的聯係還在,他接受黃泉變化的速度很快。


    原來“黃泉”的意識真的消失了。此刻的意識,像是回到了黃泉神器初成的那種一無所知的時刻。


    古東平用自己的意念表達了善意,然後就感覺到了黃泉同樣的回複,隻不過夾雜著巨大的驚喜,像是第一次睜眼看世界一樣好奇。


    建立了初步聯係,古東平腦海中的虛影如同潮水一般的撤走,奈何橋早就消失,虛影又消失了,脫離了束縛,古東平重新恢複了對身體的支配。


    腦海裏他還是保持著和黃泉之間的聯係,古東平迅速接受身體信息。身體倒是沒有什麽惡劣變化,隻有深深的疲憊。


    他睜開眼睛,就見到自己胸口趴著一個光著身子,小鼻子小眼睛小胳膊小腿的一個小臉紅彤彤的小男孩,小臉正要貼到他的臉上。


    小男孩半米多一點,小臉貼著他,吐著溫濕硫磺般的氣息,胳膊懷抱著古東平的手臂,似乎想要把他拉起來。


    古東平躺在地上掙開眼睛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下意識的歪著頭向左右看了看,發現“柳榮觀”的身體徹底消失不見了。他再一低頭,就見到小家夥委屈的盯著他。


    “主人,主人?”光著身子的小家夥,磕磕絆絆的開口。


    “黃泉,黃泉?”古東平稍微抬起了頭,不太確定的回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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