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看作業本,身子突然一歪,我趕緊扶住他:“三舅,你沒事吧?”


    三舅臉色不好看:“這股迷煙兒很是霸道,恐怕的有日子我才能恢複了,法術已無法再用。”


    我說:“三舅,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去找那個孩子。”


    三舅看了看我,點點頭:“好。那個孩子其他倒沒什麽,隻是有兩個地方讓人膽寒,不得不防。一個是心機,一個是能控靈。你去找他的時候,把鋁片衣服穿著,這樣能有效的保護自己。”


    我答應一聲。


    三舅歎口氣:“我有預感,那孩子估計已經走了,就算去找也找不到。”


    我問為什麽。


    三舅道:“陳旺為什麽死了?他是那個孩子的傀儡,孩子知道陳旺已經被跟蹤,所以在關鍵時候他舍棄了這個傀儡。”


    我大吃一驚:“你的意思是孩子控製陳旺跳樓的?”


    “是的。”三舅說:“關鍵時刻這孩子能丟卒保車,真是不簡單。他控製陳旺已經七八年了,必然得心應手,水到渠成。可關鍵時候說殺就殺,此人腹黑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咱們現在要再找到他的幾率很低,他估計已經遠走他鄉。”


    他看看作業本上的姓名:“咱們兵分兩頭,你去學校問問,我再找找周圍的線索,看能不能找到關於這個孩子的信息。”


    天色已晚,我們沒有回村,在鎮上就近找了家小旅館歇著。


    第二天一大早,我九點多鍾就到了鎮中心小學。過了門崗,讓我去二年級的辦公室,我和教導主任說明來意,自稱是孩子李普的親戚,昨晚孩子在我家做作業,把作業本落下了,怕耽誤學業,我一大早就來送還作業本。


    教導主任估計經常和孩子打交道,人很真誠,沒有懷疑我的身份,說道:“大兄弟,你不知道嗎?”


    我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知道什麽?”


    教導主任說:“今天一大早,李普的叔叔就來了,給孩子辦了退學手續。”


    “什麽玩意?退學了?”我驚得下巴都要掉了。


    教導主任說:“一大早他叔叔就來了,心急火燎的辦手續。”


    我趕緊問他,孩子早上到學校了嗎?


    教導主任點點頭:“他叔叔說,孩子以後要到上海那邊上學。”


    我問他叔叔是什麽樣的人。


    教導主任描述一番,說:“你們都是親戚,你不認識這個人嗎?我看他們爺倆挺和諧的,李普一直抓著他叔叔的手,應該不是脅迫。”


    我心往下沉,暗暗後悔,應該早點來,或許能把他們給堵著。


    教導主任描述的那個人形象,我從來沒見過。我隱隱的做出了判斷:這個所謂的叔叔,估計是孩子李普控製的新傀儡!


    教導主任絮絮叨叨說:“其實按照流程,退學手續還得幾天工夫,可不知怎麽的,今天特別順暢,一路暢通就給他們辦好了……”


    我生出一個匪夷所思的想法,李普會不會連這些老師主任什麽的都控製了,控製他們盡快辦出手續。


    我在學校又呆了片刻,正趕上二年一班下課,教導主任的引薦下,我和班主任聊了聊。據班主任說,李普是個很老實,不怎麽起眼的學生。在班上幾乎不怎麽說話,經常一個人做作業,很少和同學混在一起玩,學習成績不好也不壞,中不溜。


    總而言之,是個混在人堆裏就讓人想不起來的學生。


    我暗暗吃驚,李普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韜光養晦,他明顯就是裝的。這孩子還不到十歲,他是從哪學來的法術,又是怎麽磨練出如此的成人心機,簡直匪夷所思。


    就打剛從娘胎裏落地,他已經開始修煉,也不過八九年的光景。


    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姥爺已過世十多年,而李普滿打滿算不到十歲,為什麽姥爺遺落的手稿會出現在他的手裏,這中間又發生了什麽?難道李普還有師父,中間藏著某個關鍵的環節?


    我在學校沒查出太有用的信息,隻好回到旅店,三舅不在,我一直等到天黑,他才回來。


    回來之後我們退了房間,他什麽也沒說,帶我坐著小公汽回到了村子。


    在路上我幾次想發問,他都擺擺手讓我什麽也不要說。到家之後,老媽問,你們爺倆一走就是兩三天,去哪了。


    三舅對老媽的態度還是很好的,告訴她,他帶著我出去轉悠轉悠,考察一下市場,想投錢讓強子做個小買賣。


    老媽聽了特別高興,我在家遊手好閑的快一個多月了,老媽最掛念的就是想讓我有個正式工作。


    三舅對我做個眼色,我們他的房間。一進屋裏,三舅的疲態盡顯,他靠著牆坐著,有氣無力的,臉色蠟黃。


    “三舅,你沒事吧?”我擔心地說。


    三舅閉著眼說:“強子,給我來支煙。”


    我把煙點上,塞到他的手裏。三舅抽了幾口,這才說道:“我去走訪調查了一圈,李普的情況大概做出一個推斷。”


    我靜心聽著。


    三舅說:“我找到破爛王,問他認不認識一個叫李普的人,他回憶了很長時間,告訴我,還真認識。那是在十幾年前,他旁邊住著一個打工的年輕人,叫李普。這人沒什麽錢,又喜好讀書,經常去破爛王那裏,翻撿舊書,有時往回帶幾本書,想掏錢買,破爛王礙著交情就沒收。隻要他拿的數量不多,拿就拿了。他們兩個互為鄰居,大概能有一年的光景,這個李普突然消失,似乎一夜之間這人搬家走了,此前一點征兆也沒有。”


    我眨眨眼說:“三舅,你認為這個年輕人和我們見到的那孩子是同一個人?”


    “很多跡象表明確實如此。”三舅說:“不過,細節都是我推斷的。李普當年應該是無意中發現了你姥爺安仕昌的手稿,他拿回去以後按此修行,不知怎麽的竟然返老還童,成了小孩子,並練就了一身邪術。目前來看,這是最符合邏輯的一種推斷。”


    我把在學校的調查告訴了三舅。


    三舅神色若失,一臉愁容。


    他的仇人已經快來了,要找到他了,到時候會發生什麽後果無法想象。我經曆過兩次鬥法,三舅和紙人張,三舅和妖人李普,這兩次都是九死一生,心驚動魄。


    說到法術,我沒有張宏的那種興奮,就覺得這是高危行業,保不準哪一天就無聲無息讓人弄死了。


    三舅揮揮手讓我出去。在我出去的時候,他忽然道:“強子,你跟張宏說一聲,這些天你們低調一點,不要再來找我。我能感覺到危險已經越來越近,不能拖累你們。”


    我點頭答應。


    這幾天裏,三舅明令誰也不準到後院來找他。張宏來過兩次,都被我擋下了。張宏連叫可惜:“我的黏土小人快完工了,本來還想拿來給師父看看呢。”


    我不相信:“這麽快?黏土需要的材料很多,又是骨灰又是墳頭土的,你這麽快就備齊了?”


    張宏洋洋得意:“我是誰啊。對了,等小人弄好之後,我給你看看效果。肯定不比師父的差。”


    我對黑巫術心有芥蒂,隨口應付把他打發走了。


    白天幫著老媽把家裏家外收拾收拾,晚上沒事的時候,我一個人躲在房間裏看姥爺留下的手稿。


    真是可惜,大部分都被撕毀,頁麵殘缺不全,不過連猜帶蒙,我大概能看懂一部分脈絡。


    姥爺對黑巫法的研究極深。黑巫法簡單來說,就是邪惡的法術。姥爺的手稿開篇就點明題意,世無正法邪法,不分黑法白法,全看施法人的用意。害人即為黑巫術。


    黑色巫術在全世界不同的種族不同的民族都存在著,中國的叫道法,叫茅山術。西方的叫黑魔法,東南亞叫黑衣派,日本叫密宗陰陽道。


    黑巫術種類很多,有詛咒他人,有盜取錢財,有報複仇敵的,還有召喚惡魔、惡靈死靈,用活人獻祭等等。除了這些,黑巫術還有兩大基本法則。


    第一個法則叫類似法則,就是說類似的事物將會衍生出類似的效果。最具代表性的就是詛咒人偶,中國古代叫紮小人。在人偶上貼上你恨的那人的生辰,然後天天用針紮,就能讓他痛不欲生。張宏做的黏土小人就屬於這種的。


    中國古代有一起最著名的案件,漢武帝太子巫蠱案,就是因為這種法術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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