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些人上山治病,和去泰國的時間衝撞了,我沒法離開這裏,辦公室主任和侯廠長根本不讓我走,病沒治好前我哪也去不了。隻好和吳國說明情況,他表示理解,他的行程不變,還是要飛泰國。


    我借用學校的電話和山上的醜醜取得聯係,醜醜告訴我,要解開她師父阿讚汶洛的獨門秘降,需要準備一些東西,尤其是要解開二十多個人,更要把東西備全。另外不是去了馬上就能解,還要滯留幾天,吃喝拉撒的生活用品都要備齊。


    醜醜給我列了個清單,阿讚汶洛的獨門秘降,其實是從蛇毒裏研發來的,要解開,其他東西都好辦,關鍵是有一味藥不能缺,那就是蛇藥。她說的型號我也不懂,隻是記錄下來,然後拿給侯廠長看。


    侯廠長看了一個腦袋兩個大,隻好去求陳木道長。其實我可以直接找陳道長的,但事情不能這麽辦,這件事畢竟是侯廠長他們的事,也理應他們去求人。


    陳木道長沉吟片刻:“能解蘇門答臘眼鏡蛇的蛇毒……這個真的好好想想,夠刁鑽。我知道一位專治蛇毒的中醫世家,問題是,蛇毒解藥極為珍貴,價值不菲啊……”


    侯廠長馬上道:“該多少錢多少錢,錢不是問題,陳校長,我們這些人都信任你,性命都在你的手上,你幫著把把關……”


    陳木道長是個好人,明知道被侯廠長套路,也不忍推脫,隻好說他去找那位中醫,具體怎麽樣,你們和他談。


    傍晚的時候,那位中醫請來了,出乎意料的是,他歲數並不大,看上去也就三十出頭,白白淨淨戴著眼鏡。陳校長引薦了大家認識,中醫說:“以前武當山還沒被開發的時候,裏麵有很多蛇,那時候我們家祖輩就在山裏行走了。家裏確實有獨傳的蛇藥解藥,但是能不能治你們說的什麽蘇門答臘毒蛇,這個還不太清楚。”


    侯廠長說:“現在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隻能請你帶著這些藥一起上山。多少錢咱們都好說,我們急等救命。”


    中醫點點頭:“治病救人,這個責無旁貸。”


    眾人定好了計劃,明天一早出發,目標是武當山後峰三皇頂。


    晚上他們找賓館都去休息了,我還是住在宿舍裏,好好睡了一覺,很快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學校裏高級班出動了三十個學員,都是學習武術起碼一年以上的,個個都穿著黑色練功衣,迎著朝陽站成一排。


    陳木道長衣袂飄飄,把今天的任務說了一下。每個學員挑一個病人背著,往後山去,其他沒臨到的人,負責背著各種器具。進山之後,誰累了就進行輪換。


    這些學員不是白白使用的,學校沒這個權力,事先都和他們說好了,走這一趟,一個人五百的勞務費。學員們精神頭很飽滿,錢不錢的都無所謂,主要是有登三皇頂的機會。


    這兩天我和他們都認識了,聽學員們說,三皇頂並不是旅遊路線,雖說這條路不難走,而且都修了台階,但不是本地人,很少知道確切的路線。三皇頂之上除了悟禪大師的廟宇,還有一些隱居者在,是個類似世外桃源一般的地方。


    準備差不多了,大家先上了中巴,按照陳木道長的指示,司機繞了很長時間,開到一處僻靜的山腳下。


    大家下了車,開始進山,學員們一個背一個,這些人大都體重很輕,這些日子被病魔折磨的,一個個形銷骨立,掉了很多肉,並不難背。


    武校的學員們都是經過三更起五更寒,犬守夜雞司晨的硬功夫磨練,背個把人上山,不算太難的事。


    這條山峰確實比較陡,幾乎在四十五度和六十度之間,大家走得很慢,幸好地上都鋪滿了現成的台階。我什麽也沒背,空著兩隻手,就這樣,跟著走了一個小時,都有點走不動了,氣喘籲籲,雙腿像是灌了鉛。


    我就算再累也不好意思喊停,又跟著走了半個小時,渾身衣服濕透了。


    陳木道長適時叫停,讓大家暫時休息。我一屁股坐在石頭台階上,正大喘氣的時候,有人用東西碰碰我的肩膀,我回頭看,是陳木道長。他用一把很細的桃木劍碰我,說:“累的時候不要坐涼地,趕緊起來。”


    我爬起來,扶著欄杆休息,外麵是一片雲海,遠處山巒起伏,整個空氣都帶著超凡脫俗的氣息。


    侯廠長感歎:“以後退休了,什麽都不管,就來這裏結廬為舍。這地方簡直太好了。”


    那些下屬紛紛恭維,還打趣說以後和侯廠長做鄰居。


    陳木道長聽了也就是笑笑。


    大家休息了一會兒,重新出發,又走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在中午前登頂。山頂極為開闊,山崖林立,雲海翻騰,遠處能看到天邊通紅的一輪太陽,頂上不冷不熱,就是風有點強。


    這裏就用不著背了,大家看了一會兒風景,陳木道長領著眾人繞過一座山崖,地上鋪滿了青石,四周攔著欄杆,幹幹淨淨的,一絲煙火氣都找不到。


    走過去,這裏有一座巨石,上麵寫著“悟禪”兩個字,想必就是悟禪大師的廟宇了。


    整個一座廟竟然鑿崖而建,裏麵什麽樣根本看不到,此刻兩扇廟門緊閉,正卡在懸崖下麵,像是西遊記裏描述的那些洞府。


    陳木道長過去叫門,時間不長門開了,門裏出來一位穿著灰色僧袍的中年人,剃著光頭,雙手合十。


    陳木道長趕緊說:“靜如師父,我們昨天通過電話,這些都是來找醜醜姑娘治病的。”


    這位叫靜如的和尚看看,略一沉吟,讓開路:“請諸位進來,不要喧嘩。”


    陳木道長趕緊過去和大家進行交待,誰也不敢大聲說話,眾人魚貫而入。等進到廟裏,這才看到,這座廟真夠大的,前後數重院子,周圍還有月亮門相通,僧舍很多,彼此勾連,看上去形如迷宮。


    這裏是鑿崖而建,抬頭便開見高崖,上麵盤根錯節長著很多的樹,顯得環境鬱鬱蔥蔥。


    不得不說,這裏空氣是真好,而且空氣裏沒有普通寺院燒香的膩味,又清淨又香甜。


    靜如和尚帶我們到了中院,我看到了醜醜。醜醜換了一身和尚的灰色素裝,拿著大笤帚,正在打掃庭院。


    院子裏長著一棵蒼天大樹,地上沒有落葉,想必都是醜醜打掃幹淨了。


    她看到我很高興,放下掃帚過來拉著我的手,“你來看我啦。”


    醜醜還是六十歲的容貌,她又孤身一人在禪院裏掃院子,我心頭一酸,眼睛紅了:“你,你怎麽穿了這麽一套衣服。”


    “是我自己要穿的。”醜醜說:“在這樣的地方,穿那些俗世的衣服不好。我就找師傅們換了這身衣服。”


    我喉頭動了動:“那你找到悟禪大師了嗎?”


    “沒有。”醜醜搖搖頭:“不過我有感覺,他並沒有離開,一直在這裏,說不定我們的事他都知道呢。”


    我知道醜醜的感覺一向很準,悟禪大師屬於高人,神龍見首不見尾也正常。


    這時候辦公室主任湊過來說:“你就是醜醜姑娘吧?”


    醜醜看看他們,皺眉:“這麽多人。”


    她走到人群裏隨便找了幾個病人,看看說:“他們中的降頭都是變種。”


    “什麽意思?”侯廠長趕緊問。


    醜醜說:“並不是我師父的,而是我師兄彭宗梁改過的。”


    辦公室主任大叫:“果然是他!我一猜這小子就有貓膩,可惜現在跑了,下落不明。”


    侯廠長說:“以後誰遇到彭宗梁趕緊報警,這就是個禍害。那麽醜醜姑娘,改過的會怎麽樣?”


    醜醜說:“幸虧是改過的,所以藥效降低,應該好治。但是你們中毒時間太長,恐怕要在這裏耽擱久一點。”


    侯廠長趕緊跟靜如和尚說,希望他們治病期間能住在山上,要不然上上下下的實在太不方便,他們會給寺裏捐贈很多的香火錢。


    靜如和尚皺眉,看表情有點不願意,他說道:“這件事還要悟禪大師決定才行。”


    “大師呢?”焦經理擠過來問。


    靜如和尚道:“師父不在家,雲遊去了,什麽時候回來不清楚。”


    焦經理還以為自己在廠子裏當經理呢,勃然大怒:“等他回來我們都死翹翹了!”


    侯廠長嗬斥了一聲,歎口氣對靜如和尚說:“大師,你行個方便,你們佛家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


    靜如和尚搖頭,說什麽也不答應他們留在寺裏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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