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孩子這麽說,我和三舅趕忙回頭去看,這一看汗毛都豎起來了。躺在床上的劉桂芝,不知怎麽的竟然懸浮在半空,被子落在一旁,她全身捆得結結實實,緩緩側過頭,露出笑意看著我們。


    孩子嚇壞了,直著眼睛,嘴裏喃喃說:“媽媽……”


    三舅出手如電,一拳砸在劉桂芝的胸口,他雖然法力用不上,可一身功夫還沒落下,這一拳下去,劉桂芝活生生在半空落回床上,慘叫一聲,大半夜的傳出去多遠。


    孩子哭著喊了聲媽媽,跑了過來,三舅急著說:“你攔住孩子,趕緊帶走,我來對付這個鬼上身。”


    我趕緊過去,一把抱住小孩,說:“走,哥哥帶你吃糖去。”


    這小孩長得醜,真不愧是劉桂芝的孩子,小小年紀長了一張地包天的嘴,哭起來就跟肉包子成精差不多。我心裏厭惡,還得照顧他,趕緊抱著要離開屋子。


    孩子本來撲在我的懷裏,這時對著我的脖子猛地咬了一口,疼的我差點把他扔出去:“我日,你屬狗的嗎?”


    這孩子對我連撲帶打,我實在擺弄不了他,想著先把他放在地上再說。這一放下,他對著我的腳麵就是一腳,小孩下足了力氣,正踩在我小腳趾上,給我疼的一抽抽,趁這工夫他跑向了自己的媽媽劉桂芝。


    我回頭去看,三舅正騎在劉桂芝身上,用兩隻手掐著她的脖子。劉桂芝臉色漲紅,都有點泛紫了,氣喘不上來,可兩隻眼睛死死盯著三舅,透著邪性,那意思是,我就是不服,有能耐你就掐死我!


    三舅直視她的眼睛:“你是從哪裏來的?”


    劉桂芝突然發出小孩一般的聲音,語氣語調卻是成年人的:“我是來自江裏,哈哈哈~~”


    “為什麽盯上這個女人了?”三舅問。


    劉桂芝掙紮,聲音又尖又銳,整個屋子都充滿著無法描述的邪惡氣息。


    “她恨。這個女人心裏有恨!”劉桂芝笑著說。


    這時孩子過來了,用拳頭捶打三舅:“你幹嘛掐我媽媽。”然後坐在地上撒潑打滾。


    三舅急了:“強子,趕緊把孩子帶出去。”


    我趕緊跑過來,一把拉起小孩,往外麵帶他,就在這時,劉桂芝突然側過頭,雙眼緊緊盯著我。我正好和她打了個對視,這一瞬間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能射出這樣眼神的,絕對不是人!眼前這個女人,就好像是一個人形的怪物。


    我帶著孩子正要走,外麵手電閃亮,一群人順著走廊過來。我腦子嗡的一下,回頭招呼三舅:“不好了,三舅,有人來了……”


    回頭一看,三舅不知何時蹤跡不見。


    我心往下一沉,心跳劇烈加速,抱著孩子衝出屋門正要走,一束手電光射在臉上,隻聽有人大吼:“幹什麽的?”


    我用手擋著手電,好不容易適應了光線,看到走廊上來了一群人,為首的是陳阿水和他兒子,後麵跟著楊神婆還有兩個徒弟,其他七七八八的人也都到了,一大幫子。


    陳阿水驚恐地說:“你,你趕緊把我孫子放下,有什麽話好說。”


    我趕忙解釋:“大家都誤會了,我是來驅邪的。”


    楊神婆在後麵大怒:“驅邪為什麽不和我們提前打個招呼,大半夜的想幹什麽?你們是不是太過分了,我還在這呢!我還沒死呢!有什麽不能直接和我講,非得背後來這一套。”


    陳阿水非常顧忌自己的孫子,他肯定以為是我綁架了孫子。這可是天大的誤會,我趕緊把小孩放下來,小孩撒腿跑過去,被陳阿水一把抱起來:“我的孫兒,爺爺看受沒受傷。”


    小孩抱著爺爺的脖子不撒手,哭著說:“爺爺,這個叔叔要強奸媽媽……”


    我腦子嗡了一下,這熊孩子怎麽睜眼說瞎話,再說他一個八九歲的孩子,哪知道什麽是強奸。


    陳阿水麵沉似水,衝我一擺手,大喝一聲:“給我拿下!”


    幾個大漢過來,抹肩頭攏二臂給我的雙手在後麵撅起來,整了個噴氣式。劉桂芝的丈夫走過來,二話不說,對著我就是一大嘴巴。這小子成年務農,別看一隻手傷了,剩下那隻手的手勁也不是吹的,一個大嘴巴上來,我這半邊臉頓時麻了,耳朵嗡嗡響,什麽都聽不見,我一激靈差點沒尿褲襠裏。


    陳阿水大聲吼著什麽,我就看他的嘴動,說的什麽一概聽不見。眾人進到屋裏察看情況。


    我苦笑著,到不覺得委屈,整件事發生太快,到現在腦子還是蒙的,一片空白。


    屋子的燈亮了,他們在說著什麽,似乎口氣很激烈。後來我的耳朵漸漸恢複了一些聽力,聽到了哭聲,似乎是劉桂芝的。


    這女人被邪物附身,時正時邪,就跟得了精神病的多重人格似的,也不知道她在哭什麽。


    陳阿水從屋裏走出來,背著手看我,他咳嗽一聲說:“小夥子,你是不是想強奸我兒媳婦?”


    我知道這事容不得玩笑,雖然被扇了個大嘴巴,覺得有些屈辱,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我趕忙說:“怎麽可能,你去看看你兒媳婦的衣服,還有身上綁著的繩子,動都沒動,誰強奸能隔著這麽多衣服的。”


    陳阿水點上一根煙,緩緩抽著:“我兒媳婦可不是這麽說的,說你和你那個同伴進去之後,就開始對她摸摸索索,還把手從她的衣服領口伸進去……”


    他兒子衝出來,大聲說:“爹,讓我砍死這個王八蛋!”


    陳阿水擺手:“咱們是文明人,砍死了還要擔責任,明早送官就行了,判他個十年八年。”


    “我根本就沒強奸,”我苦苦哀求:“我們來就是為了給劉桂芝驅邪的。”


    楊神婆從屋裏出來:“驅邪,你們大大方方驅行不行?能不能提前知會我一聲,大半夜的,非奸即盜!”


    我還要說什麽,陳阿水不耐煩:“關起來關起來。對了,還有一個同夥,大家別閑著,找一找,不能讓他逍遙法外。”


    我被幾個人連踢帶打,帶到樓後一個倉庫關起來。倉庫不大,堆滿了破箱子,滿牆都是蜘蛛網,我被扔在地上,大鐵門關上了。


    我垂頭喪氣,這都什麽事啊,現在這半拉臉還麻得厲害,跟沒有了似的。


    我的雙手倒剪在身後,這些農村人用的是豬蹄扣,捆的那叫一個嚴實。我勉強站起來,用身子撞了撞鐵門,嚴嚴實實的,根本就撞不動。


    倉庫裏沒有光,一片黑暗,又特別的陰冷,現在估摸才下半夜一兩點,漫漫長夜,有的熬了。


    我堅持了小半個小時,冷得實在受不了,把破箱子都踢開,裏麵都是一些破報紙什麽的,可也別說,真找出一件有皮沒毛的破棉襖,一股黴味衝鼻子。太冷了,現在顧不得那麽多,勉強蓋在身上,擋著寒氣。


    剛才的事再一回憶,我深深感歎,三舅可真是老狐狸。他什麽時候跑的我壓根不知道,這才叫識時務者為俊傑,一看形勢不好撒丫子就溜,絕不戀戰,以後還有扳回的機會。


    像我這樣傻乎乎的,最後隻能落著一個挨揍關禁閉的下場。


    我越琢磨越覺得是這麽回事,其實剛才我也有脫身的機會,抱著那小孩的時候,就應該挾持小孩當人質,先開車逃出去再說,好漢不吃眼前虧。


    這件事挺刺激我的,等過了這一檻,我得好好拿出時間跟三舅學習一下武功,最起碼得有點自保的能力。


    我冷得受不了,輾轉反側心情焦慮,身上很乏很困,就是睡不著。


    不知不覺外麵天光大亮,有陽光從倉庫上方的通風口射進來。捆了一晚上,我渾身都僵,尤其兩個胳膊根本動不了,就跟不是自己似的。


    外麵門鎖響動,進來一個莊稼漢,上來拽我的脖領子。我趕忙說,大哥慢點慢點。


    這大漢窮橫窮橫,指著我的鼻子罵:“打死你這個強奸犯。”


    到了外麵,一陣冷風吹過來,我凍得直打哆嗦。就看到樓前的空地上,擺著神桌,上麵是七個碟子八個碗的供品,有香蕉蘋果大鴨梨,還有好幾個桔子,其他的還有雞鴨魚肉這些東西。


    香爐裏插著三根長香,冒著煙兒。


    中邪的劉桂芝被五花大綁在一張凳子上,歪著腦袋,長發披散下來,蓋住了臉。


    大漢指著我問:“他怎麽辦?”


    楊神婆從人群裏走出來,看看我,說:“我一會兒驅邪,鬼物說不定會潛行而去,另找附身之人,就讓他當個替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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