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幹什麽來的。”假鈴眯著眼笑。


    這個表情是他典型的壞笑,一笑就沒好事,我忍著揍他的衝動:“你說說看,我來幹嘛的。”


    假鈴道:“此地陰氣最近一直在波動,果然把你這樣的高手給引來了。”


    “你到底說的什麽?”我有點心驚肉跳,假鈴雖然語無倫次,但切中了我的心事。


    假鈴嘿嘿笑:“你就別裝了。王強,有人早就見證了你的未來。你要真想知道什麽,今天晚上九點到殯儀館東北角的居民區,找貓眼胡同209號。”


    說完他就要走,我大怒:“你沒頭沒尾的沒交待明白,想走嗎?”我抓他胳膊,誰知道假鈴突然翻手,用極快的速度切了一下我的手掌。


    一瞬間我就跟遭到電擊一樣,整個手臂酥麻,幾乎抬不起來。他衝我詭秘一笑,迅速消失在人群裏不見了蹤影。


    這給我氣的,都瞅著我沒有武力值,全都欺負我。我暗暗下定決心,日後一定造訪名師,不管遭多大的罪也得學好格鬥,要不然行走江湖實在吃虧。


    馮立和小魚回來了,聊了聊沒發現什麽異常,此地人滿為患,看來看去眼都花了,沒有太大的進展。


    我帶著兩人出來,在殯儀館又轉了一圈,此地麵積太大,主要功能的大樓分兩個,一個是殯儀館一個是火葬場,後麵的群山是墓地。從老木提供的情報來看,民工的屍體就在停屍間,可那裏是整個殯儀館的重地,禁止出入,一般人根本進不到裏麵,也就無從查詢。


    這一圈走下來就到了中午。


    我們從殯儀館出來,乘車回到鎮上,隨便找了家館子吃了飯。我告訴他們兩個,現在有線索了,晚上去拜訪一個人。


    小魚看我的眼神很怪異,他完全不知道我的線索是從哪來的,我如今在他眼裏是神龍見首不見尾。


    我沒有過多的解釋。吃完飯回賓館休息,到晚上叫了外賣,又休息了一會兒,到了八點多鍾。


    我帶著他們兩個出來,坐車再次趕往殯儀館。快到九點的時候,車子到了目的地,我告訴馮立往東北角去,找貓眼胡同。


    在殯儀館的東北方向,有一大片棚戶區,都是低矮的平房,不見高樓。這樣的貧民窟在城裏很少見了,而在鄉鎮和地級市還比比皆是。


    進到棚戶區裏街道雜亂無章,天空橫七豎八都是老化的電線,地上遍及汙水,提鼻子聞能熏死個人,像是喂豬的泔水味道。


    晚上有點涼,能看到一些小酒館還在營業,裏麵都是喝的醉醺醺的醉鬼,路邊燈光朦朧,照的這裏極其不真實。


    我們好不容易在路邊找到一群打撲克的閑漢,打聽到了貓眼胡同的位置,走過去的時候,才發現這是一條極為幽深黑暗的巷子。


    “強哥,你這線索怎麽來的,不會是陷阱吧?”小魚說。


    我凝神思考了一下:“是一個老朋友給我的,應該不至於,不過也難說,此人狡詐萬分,外號老狐狸。可他把我誑到這裏又圖點什麽呢?”


    “還是小心一點好。”小魚四處看著,在胡同口撿起一根鍬把,用膝蓋“啪”一聲從中間撅斷,拿在手裏揮了揮,正好當武器。


    馮立也從地上撿了一塊磚頭,跟我說,師父我保護你。


    我有點啼笑皆非,又不能打消他的積極性,點頭默認了。我們三人進了這條貓眼胡同,又深又黑,連個路燈都沒有,這地方太容易打悶棍了,這要誰藏在黑暗裏,確實不易發現。


    我們都沒帶手電,我隻好把手機拿出來,點亮了照亮。走了沒多遠,黑暗中忽然有人輕笑了一聲,是個女人。


    小魚和馮立警覺性很高,馬上圍在我旁邊,我們三個呈品字狀站立。


    這時,胡同不遠處的高處慢慢點亮了一盞昏黃燈泡,照亮一扇門。門口站著一個三四十歲的老娘們,穿著大紅色睡衣,燙著大波浪卷的頭發,滿臉抹著慘白慘白的粉底,穿著拖鞋,一副慵懶的模樣。


    娘們叼著煙,吐出一口煙圈:“來玩玩啊。”


    小魚暗暗啐了一口:“媽的,晦氣,看見暗門子了。”


    馮立不明白,低聲問什麽是暗門子。


    小魚道:“就是暗娼。”


    馮立喉頭動了動,不在說話。


    小魚是場麵人,說道:“大姐,我們不玩,我們來找人。”


    老娘們估計晚上沒什麽生意,閑的無聊,拿我們幾個小夥兒打嚓:“這條胡同就我們一家,找哪位姐姐呢,跟我說一聲。你們都是小鮮肉啊,是不是雛兒?雛兒白玩不要錢。哈哈。”


    剛說完,門裏傳來其他幾個女人的笑聲,咯咯咯的。


    小魚看我:“強哥,咱們到底還是讓你那老狐狸朋友給耍了,媽的,大老遠過來純粹給咱們添惡心的。”


    一想到假鈴,我火大了,好幾次都被他耍了,現在遇到這麽個惡心事,這又是他的惡趣味惡作劇。


    不過出於謹慎,我還是問了一嘴:“大姐,你知道貓眼胡同209號門在哪嗎?”


    娘們咯咯樂,抬手點著身後門上的門牌號:“就這兒。”


    小魚吐了好幾口痰:“真他媽惡心,惡心。”他對我說:“強哥,以後有啥事跟哥們商量一下,別神神秘秘的,要不然上當都不知道。”


    我這臉真是掛不住,小魚本來就對我這個行事作風頗有微詞。


    小魚看我不說話,轉身就走,馮立看看他又看看我,我無力地揮揮手:“你們先出去吧。”


    我還是有點不甘心,本來想走猶豫了半天,還是到那娘們的門前,問:“大姐,你認識假鈴嗎?”


    “認識啊。”這娘們吐出一口煙圈。


    “他在?”我大吃一驚。


    娘們說:“賈玲不就是講相聲演小品那個大胖閨女嗎,怎麽會在我們這,你可真逗。”她哈哈笑,笑得揉著肚子:“她要來,我們就要關門了,誰來找她啊。”


    我這才想到,我還不知道假解鈴的真實姓名,“假鈴”也是隨口給他起的。


    我趕緊道:“有人給我留了地址,讓我上這來找他。是一個光頭。”我形容了一下。


    娘們把一口煙都吐在我臉上,“那你進去找找吧,看看他在不在。”


    我看著黑黝黝的門裏,一時躊躇,裏麵的暗門子無異於龍潭虎穴,真要走錯地方誤入其中,傳出去我這一世英名就毀了。


    假鈴端的是陰損無比,設下這陷阱讓你進也難受,走也難受。


    正猶豫的時候,小魚和馮立又回來了。小魚有些驚訝:“強哥,你要幹嘛?”


    “那人給我留的地址就是這裏,我要進去看看。”我說。


    小魚和馮立互相看看,小魚沉吟一下:“那就進去看看吧。”


    這一刻我還挺感動的,小魚在關鍵時候還是支持我的。


    小魚說:“強哥,那人叫什麽名字,我進去找他。你們在外麵等著。這地方不是什麽幹淨地兒,我一個人進就行了。”


    “呦,”娘們不高興了:“你這小夥兒長得白白淨淨,怎麽說話這麽損,什麽叫不幹淨。”


    “怎麽,你幹淨?!”小魚瞪了她一眼。


    那娘們不耐煩:“你們到底進不進,不進快滾,別耽誤我們做生意,討厭。”


    小魚往裏走:“來,我照顧照顧你們生意。”


    娘們把一條腿攔在門口:“門檻費一百,掏了才讓進。”


    “你這是什麽規矩?”小魚大怒。


    “這就是我們的規矩,交錢讓進,不交錢滾蛋,怕你們玩完了賴賬。”娘們胡攪蠻纏。


    小魚還要說什麽,我走過去,掏出手機:“能轉賬嗎?”


    那娘們看看我,從睡衣內兜掏出一個二維碼。我用手機給她轉了三百塊錢。


    娘們撤開腿,讓出一條路:“進去吧。玩完以後費用另算啊。”


    我沒跟她廢話,帶著小魚和馮立走了進來。小魚本來就是市井之徒,走進這裏沒什麽反應,我也做好了應敵的準備,而馮立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景,看什麽都稀奇,帶著緊張。


    進到門裏是一重院子,極其窄小,環繞周圍一共三間屋,正對麵那間屋開著門,裏麵放著電視,光亮中看過去,有三個風塵女子正在看電視,全都穿著睡衣。


    我們正愣著,守門的那娘們輕飄飄走過來:“別傻站著,都跟我來吧。”


    我們跟她進了左邊的廂房,開門之後,裏麵是一條低矮的小走廊,穿過去之後又是一重小院子。


    此刻月上西頭,院子裏照的亮白如水,有兩個人正支著小馬紮在院子裏喝酒,桌上是簡單的炒菜和花生米,兩個人喝的是開懷大笑。


    看到這兩個人我就是一驚,實在想不到會是他們兩個。


    一個是假鈴,也就是那個假解鈴,另一人竟然是熊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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