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手裏提著血淋淋的一坨肉,說了句東南亞語。阮相國笑笑,看我:“高棉人果然都是生番,他們說這東西下酒最是大補。”


    我聽得直皺眉,看到暈死的楊文明和地上的一灘血,說道:“既然他已成廢人,就不要難為了,讓他留在你們這裏吧,打個雜什麽的。”


    阮相國看著我,豎著大拇指:“這招兒真好,你是怕他出去報複吧。”


    我嗬嗬笑,這樣的話完全都不屑於回答。


    阮相國告訴兩個當兵的,帶著楊文明去醫療所去救治,千萬不能讓他死了。兩個人抬著楊文明走了。阮相國看著一屋子驚呆的女人,臉上是厭惡之色,大吼一聲,用漢語罵道:“都滾!”


    這些女人一個個掩著身體披著衣服,不敢從正門走,一窩蜂似的從後門都跑出去了。


    “我他媽最煩的就是女人。”阮相國滿臉都是厭惡之色:“把她們全殺了,也死不足惜!”


    我和他走出屋子,脫離了臭味和血腥,迎著山風我呼吸了幾口氣。上了吉普車,他繼續開著往後山去。


    車上誰也沒有說話,氣氛有些壓抑。


    他忽然說道:“你怎麽不說話了?”


    “我在想,”我說:“你是不是以前受過女人的傷害?”


    阮相國的車明顯震動了一下,他麵無表情:“何有此言?”


    “你好像特別憎恨女人,失戀過?”我說。


    阮相國側過頭看我,臉色露出一絲標誌性的笑容,輕輕說:“在這個村子裏,任何人跟我這麽說話,我都會殺了他。隻有你除外。”


    我看看他:“我是拿你當朋友才這麽說的。”


    阮相國嗬嗬笑:“是啊,朋友,多好的詞。王朋友,我友情提醒你,你要好自為之,一會兒見到將軍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心裏要有數,否則,我也救不了你。”


    我心說話,我用你救。


    車子開到後山,遇到一道崗哨,幾排帶鐵絲的木樁子橫在路上。


    哨兵仔細檢查了阮相國的證件,做手勢示意通過。阮相國發動車子,開了進去,山路崎嶇,走了沒多遠,又是一道崗哨,經過核對證件後再次放行。


    開到一處峽穀,兩側是高山,中間隻有一條車道。吉普車開在上麵顛簸不已,我心內狐疑,問:“將軍在這裏辦公?”


    “是啊。”阮相國目視前方,沒有多說。


    我喃喃:“倒是易守難攻。”


    越過長長峽穀,到了山的那邊,眼前豁然開朗,出現一片居住群。規模很小,大概十幾戶茅草屋,在綠草鮮花之中。


    阮相國在路邊停了車,我們從車上下來,馬上就能聞到草地的清香撲麵,天空湛藍,遠處有清清的泉水從高石落下,猶如瀑布,這裏的景色真的太美了。


    “這地方真不錯。”我感慨一聲。


    阮相國沒有回應,隻是做手勢帶我到了一幢非常冷清的高腳樓前,很小,隻有兩間屋子。門口站著崗哨,阮相國出示了證件後,有士兵拉開門,示意我們進去。


    我和阮相國走了進去,裏麵是辦公室,一張大桌子上麵堆滿了文件,牆角擺著盆栽,一台老式的搖頭風扇正在吹著風,我看到一個大胖子正坐在桌子上後麵辦公。


    這胖子穿著短袖軍裝,上麵還配著軍銜,不知道是什麽職位。他歪戴著紅色的貝雷帽,正奮筆疾書,還真像那麽回事。


    阮相國輕聲用東南亞說著什麽,應該是在叫他將軍。


    胖子抬起頭,居然還戴著大墨鏡,顯得很酷。我心裏一震,這正是我認識的那個蘇將軍,沒想到又遇見了他,真是緣分。


    他看看我們,說著聽不懂的語言,阮相國給我做個手勢,示意坐。寫字桌對麵是兩張單人沙發,我和阮相國坐在上麵。


    能看出阮相國非常尊敬將軍,根本不敢靠著沙發背,屁股隻能挨著半邊。


    將軍走過來,隨手拖過一把椅子坐在我們的對麵。他畢竟是將軍,我坐沙發,他坐椅子好像欠缺禮數,我趕緊要站起來客氣客氣,阮相國拉住我搖搖頭,低聲說:“將軍就是這麽親民,他怎麽安排你怎麽做就行了。”


    將軍坐在椅子上,居高臨下看我們。我和他這是第二次相見,感覺他沒有太大的變化,似乎更黑更胖了,也更有威嚴了。他那雙眼睛仍然射出往日的霸道,透過墨鏡而出似乎能直視人的心靈深處。


    將軍從上衣口袋裏拿出雪茄,打開之後從裏麵抽出一根,翹著二郎腿叼在嘴裏,阮相國趕緊站起來,小心翼翼用打火機幫著點燃。


    將軍並沒有說話,而是頗有玩味的在玩弄著雪茄,一雙眼時不時看著我,似乎有意把我晾在這。


    好一會兒,他才用東南亞語說著什麽。阮相國趕緊翻譯,跟我說,將軍在問你是從哪來的。你簡單介紹介紹。


    我心下納悶,你不是見過我嗎。不過可也是,當時就是匆匆一麵而已。對於將軍來說,那時候的我跟個螻蟻沒什麽區別,過去就過去了,不可能在他的印象裏留下痕跡。


    我隻好簡單說,自己是來自中國的修行者,稍會些法力,不上台麵。


    至於先前的那段經曆,我沒有提。


    將軍又說了什麽,阮相國繼續翻譯,問我打撈女屍的過程。我簡單說了說,至於殺阿輝奪箱子什麽的,根本沒提,這個鬼地方多說多錯,還是少說為妙。


    將軍說,那女屍很厲害很霸道,你能把它帶回來,說明你也是個很厲害的法師。


    我趕緊擺手,說自己還差得遠。然後我咳嗽了一聲,輕聲對阮相國說,你跟將軍提提鑽石的事。


    阮相國笑了笑,對將軍說著什麽,將軍點點頭,也回應著。我在一邊聽不懂,幹著急。


    阮相國說:“將軍的財寶都藏在這裏的地下室,一會兒他會請你吃飯,吃完飯之後就進入地下室拿鑽石。”


    我趕緊擺手,心急如焚:“飯就不吃了吧。”


    “唉,”阮相國道:“還是吃吃吧,這裏的法師也想見見你。”


    我心一驚,忽然想到了,對呀他們組織裏也有個法師,聽宋幹說,這法師是將軍的貼身保鏢。


    我覺得不妥,同行是冤家,法師不明不白地見我做什麽。


    我趕緊客氣,說算了吧。


    阮相國根本不聽我這套,勸了兩句,壓根不多解釋。那口氣是你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說了一會兒話,到中午了,將軍帶我們到另一個房間,這裏布置的極為清雅,桌子上擺著小菜,沒有什麽大魚大肉,都是時令新鮮水果和蔬菜組成的拚盤。我們分賓主落座。


    桌旁站著兩個女人,一個竟然是歐洲人,看年歲不大,頂多二十出頭。她們長得都很漂亮,尤其那歐洲妹子,金發大波浪,眼睛寶石藍,還帶點混血的意思。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淘弄來的。


    這兩個女人一個捧著酒壺,一個端著咖啡杯,老老實實站在旁邊,大氣都不敢吭。


    將軍坐在主位上,點手叫過那歐洲女人,附在耳邊說了什麽,那女人放下酒壺,乖乖下去了。


    我們誰也沒動筷子,也沒有人瞎聊天,蘇將軍一口一口抽著雪茄,輕輕吐著煙圈。


    我慢慢調動法力,開法眼看過去,這一看有點狐疑,蘇將軍的身上沒有半分陰氣,沒有法力波動,完全就是個普通人。


    這就怪了,他既然不是道法中人,為什麽會需要那具女屍呢?先前那些被吸幹血的屍體又怎麽解釋?


    我意識到一件事,這裏肯定有人修黑法,不是蘇將軍,難道是那個神秘的法師?這法師什麽來頭,能讓蘇將軍這麽為他安排。


    還有一個問題挺讓我納悶,將軍身邊的白先生哪去了。那位白先生我不知道姓名,當時我和他打交道很多,他可以說是將軍身邊一等紅人,可是現在卻不在。


    我的猜想是他可能去辦什麽任務去了,或是在世界哪個地方出差,現在一看沒那麽簡單。因為將軍身邊的一等紅人換成了阮相國。


    阮相國和白先生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不可能放任對方留在將軍身邊,這裏一定是發生了什麽。


    我正細細琢磨著,聽到外麵傳來腳步聲,門推開了,那歐洲妹子領進來一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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