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提到“濕件”這個詞,趙壞的表情極度震驚,他果真是個沒城府的年輕人,絲毫不掩飾情緒。


    “你怎麽知道濕件的?”他瞪大了眼睛看我。


    其他人在看我,我嗬嗬笑:“我是修行圈的老大,這些東西自然知道。”


    “不對。”趙壞看著我:“這是我的秘密,你不可能知道,說,你是誰派來的,是不是師兄派來監視我的?”


    陳接骨在旁邊道:“趙壞,王老大的兩個肩膀就是讓你師兄卸掉的,遭了一天的罪。”


    “不對!”趙壞有點歇斯底裏:“你們不懂,這叫苦肉計。你故意受傷,就是為了接近我,對不對?我的事你還知道什麽。”


    富少偉皺眉:“這人是個神經病吧,老大咱們走。”


    我深深地看了看趙壞,轉身跟著眾人往外走。趙壞一個箭步,攔在我們麵前,像是發脾氣的小孩子,說:“不把話說清楚了,誰也不準走。”


    施鵬冷笑說,你還能攔住我們?


    趙壞指著我的鼻子:“你到底是誰派來的,說明白了!”


    我嗬嗬笑著不說話,趙壞從衣服後麵拿出一個深黑色的法器,像是縮小版的招魂幡,上麵的幡上畫著一個碩大的紅色骷髏頭,他殘忍地笑:“如果不說明白了,你們誰也不能走。”


    富少偉哈哈大笑,拍著施鵬的肩膀:“居然有人對我們說這樣的話,你說有沒有意思。”


    施鵬輪輪肩膀:“有日子沒活動活動了。”


    趙壞退後一步,拉開我們的距離,嘴裏念念有詞,招魂幡一晃。就在這個瞬間,我就感覺後脖子汗毛豎起來了,一股潛在的強大危機襲來,還沒等我們反應過來,會議室的一扇窗玻璃“嘩啦啦”破碎,從外麵撞進來一個人。


    眾人回頭去看,這個人能有兩米多高,跟運動健將似的,全身都是腱子肉。全身赤裸,皮膚發青,透著死亡的黑灰色。他站在一堆玻璃碴子中間,兩隻眼睛是空洞,似乎眼球被挖去了。


    “大寶,上!”趙壞一晃招魂幡。


    兩米多的大個子衝了過來,像是一輛卡車。富少偉笑:“雕蟲小技。我來。”他正要上前,施鵬在旁邊攔住說,殺雞蔫用牛刀。他搶著上。


    而我先他們一步動了,雙腳點地衝過去,早已鏈通三眼夜叉。死屍衝著我過來,我衝著他跑過去,就在相交的瞬間,我猛地一拳打過去,死屍根本沒有這個意識去躲,就是硬生生挨。


    一拳就把它打飛,耳邊聽到他們的驚呼,這具大個子死屍陡然飛起來,在空中滑行,重新破窗而出,幾秒種後,聽到“砰”一聲巨響,它掉落在一樓的地麵上,那聲音就跟摔了個水泥口袋差不多。


    我一拳打飛死屍,現場鴉雀無聲,掉根針都能聽見,富少偉和施鵬傳來很清晰的倒吸冷氣聲音。


    過了一會兒趙壞才反應過來,心疼地喊了一聲:“大寶!”


    他正要跑出去,富少偉一個箭步過去,猛地去抓。趙壞回身,出手極快,手似遊蛇攀附到富少偉的肩膀上,陳接骨在後麵喊了一聲“小心!富少,他要卸你的肩膀。”


    富少偉不愧是名門出身,對戰經驗豐富,反應極快,身子一矮,照著趙壞的肚子就是一拳。能看出,這個趙壞確實短練,看著咋咋呼呼是個人物,其實還是小嫩茬子一個。


    富少偉這一拳把他打得身體弓成大蝦,倒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坐了沒有幾秒鍾,站起來扶著欄杆一陣幹嘔。


    趙壞滿臉凶光,指著我們破口大罵,“你們別走。我讓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他跌跌撞撞往外跑,施鵬過去照著他的屁股就是一腳:“曹,打成這樣了嘴還硬,你就是欠揍。”


    趙壞被踹得踉踉蹌蹌,爬起來在走廊上繼續跑,他要跑到一樓去。富少偉和施鵬像是貓調戲耗子一樣,一邊跟著一邊踹他,趙壞在地上打滾,衣服也破了,黃毛也耷拉了,臉上都是血跡。


    這小子最後給打哭了,坐在地上耍賴:“你,你們到底幹什麽,別欺人太甚。”


    “媽的,”施鵬說:“你不是嘴硬嗎,還以為你是個人物呢,沒想到也是個慫貨。哭個雞毛啊,這麽大人了,還耍小孩脾氣。”


    “我不大,才剛剛二十,咋了。”趙壞梗著脖子說。


    我們幾個人哈哈大笑,施鵬掏出煙分給一人一根,慢悠悠抽著煙,饒有興趣地看著牆角裏的趙壞。


    富少偉搖搖頭:“這小子真是個奇葩。”


    “媽的,都是富二代,怎麽做人的差距這麽大。”施鵬說:“富少也是出身名門,你好好跟人學學。”


    趙壞還在哭,嘴裏不幹淨,爹兒媽兒的亂罵。罵得施鵬火了,抬起大頭皮鞋對著這小子一頓飛踹,趙壞滿頭滿臉都是血,一個勁的幹嚎。我這才明白為啥當初他能被逐出師門了,人品壞不壞兩說,這孩子完全就是慣出來的,頑劣異常,必須得回爐重造,要不然一般人教化不了。


    陳接骨看不過去,過去勸。施鵬指著趙壞的鼻子:“見一次打你一次。”


    他們往外走,我沒動地方,富少偉問老大你還有事?我說道:“我和他再聊聊,你們先走吧。”


    富少偉和施鵬對視,“那我們也不走了。”


    我輕輕用眼角掃了一眼他們,心裏無比厭惡,可也知道這兩個人不是輕易能甩開的。就算現在打發走,他們也會派人監視趙壞,與其我私下裏和他接觸,弄的不清不楚,還不如當著他們麵來。


    趙壞像是頑劣的孩子,在地上哭哭唧唧:“你們還幹什麽?我告訴你們,我回去告訴我爹,把你們都給收拾了。”


    “難道你爸是趙剛?”施鵬大笑:“我管你爹是誰呢,我他媽照打不誤。”


    富少偉抽著煙,磕磕煙灰:“我看這樣吧,這小子一點男人樣都沒有,那就別當男人了。”他從腰間皮帶裏拔出一把軍刀,掰開刀刃,遞給施鵬:“活兒幹的利索點。”


    施鵬在手上試試這刀,鋒利異常,他慢慢走到趙壞麵前:“趕緊脫褲子!”


    趙壞是真嚇壞了,不哭了,跪在地上雙手合十:“各,各位老大,我錯了,我錯了,你們別弄我。”聲音顫抖。


    施鵬指著我問趙壞:“他是誰?”


    趙壞趕緊說:“老大,是老大。”


    “老大問你什麽你就答什麽,動一點歪心思,別說我動手。”施鵬嚇唬他。


    趙壞嚇得不輕,臉色煞白,喉頭一個勁的竄動。


    我蹲在他麵前:“你到底在研究什麽?告訴我。”


    趙壞喉頭動了動:“我說了你們也不信。”


    “呦嗬,”施鵬把軍刀耍的嘩嘩響:“你小子是不是皮癢了,快說!”


    趙壞把著欄杆從地上站起來,卑微地說:“老大,你不是都知道了嗎,我研究的是濕件。你是怎麽知道的,真不是我師兄派來的?”


    我笑著搖搖頭,這小子腦子確實不怎麽靈光,我說道:“我隨口猜的,因為以前我在東南亞時,見過有個黑衣阿讚用屍體做了一個研究,便聯想到的。所謂‘濕件’就是把生物接入計算機網絡,對吧?”


    “對!”趙壞瞪大了眼睛看我。一開始他是屈於武力威脅,現在是真心的佩服了。他拉著我,像是找到了知己:“老大,你還知道什麽?”


    我想起在古丸樹裏,程序員曾經跟我講解過濕件的概念,便說道:“最偉大的濕件是人。簡單來說,濕件有兩種方式,一種是硬件式,就是把人接入網絡,他接受計算機支配,隻是個外設硬件。”


    趙壞趕緊點頭:“對,對,類似於附體。”


    我全身猛地一震,因為“附體”這個說法,是當時聽完程序員講解之後,我的第一反應,還記得當時剛說出這個詞,程序員也是大驚失色,像是找到了知己。


    同樣一個詞,同樣的反應,從古丸樹一直延伸到現在的現實世界裏。而且古丸樹出現的這一幕發生在過去,現在就是那時候的未來,古丸樹似乎映射和預兆了未來之事。


    我雖然現在修為上去了,神功蓋世,但這個瞬間還是感覺自己特別渺小,似乎卷進了一個看不見的巨大漩渦,毫無掙紮之力。


    難道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現在隻是重新上演?


    這時,陳接骨在旁邊問:“濕件有兩種形式,那另一種是什麽?”


    我指著趙壞,讓他說。


    趙壞道:“那就是軟件式,人腦並入計算機網絡,靈魂或是意識可以自由讀取網絡信息,而網絡呢也會接納人腦進來,進行一些信息共享。這就是我現在主要研究的方向。”


    他這麽一說,連富少偉都十分感興趣:“你做到哪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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