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進屋裏,這些人沒有察覺,我小心著一步步來到沙發邊。老胡已經睡得迷迷瞪瞪,兩隻手交叉在胸前,禦幣就在手裏握著。


    我慢慢伸出手,去抓住禦幣,輕輕地從他的手裏往外拽。老胡似有所察,動了動,我趕緊縮回去,他又沉沉地睡去。


    我再次伸出手抓住禦幣,他握得緊緊的,一時真拿不下來。我小心著慢慢旋轉,想從他手裏滑出來,正小心的時候,忽然背後有說話聲:“你誰啊?”


    我嚇得一動不敢動,隻聽麻將桌的椅子“嘩嘩”直響,回頭看,打麻將的那幾個人都站了起來,全都看向我。


    老胡“嗯”了一聲從夢裏驚醒,一眼看到我,驚得嘴都合不攏:“我曹,你怎麽進來的?”


    這些人把我圍住,我腦子嗡嗡響,壞了壞了,這把真的掉進賊窩了。


    裏屋睡覺的那人也聞聲趕出來,六個人把我團團圍住,那老娘們說:“小夥兒你可真行,入室盜竊,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偷就偷唄,還偷到我們這來了,給你能的。”


    “把他鎖上!天亮送到派出所。”老胡破口大罵。


    他從地上撿起一條狗鏈子,上麵帶著一個鐵做的脖套,要給我鎖上。我拚命往後躲,老胡上來就是一個大嘴巴,把我直接扇在地上。其他幾個人過來拳打腳踢,我緊緊抱著腦袋,咬著牙不吭聲。


    那老娘們把幾個男的分開:“行了行了,別打出好歹來。”


    老胡罵著說:“小偷打死都不為過,走到哪都是咱占著理。”他揪著前襟把我提起來,我的雙眼模糊,看人都隱隱約約的,全身沒有一處地方不疼的。


    迷迷糊糊中,隻聽“哢嚓”一聲脆響,那狗鏈子直接套在我的脖子上,他們把另一頭拴在沙發旁邊的暖氣上。因為鏈子長度有限,我站不起來,隻能在地上蹲著。


    這些人爆發一陣笑聲,老胡到裏屋時間不長取出一個喂狗的食料盆子,扔在麵前。


    我麵紅耳赤,活這麽大沒受過這麽大的侮辱。本來有些振作的心,又落進了深淵。


    這些人說笑著,這個開心。老胡拿著禦幣:“你是不是就想要這個?你不是有能耐嗎,把我打的,我今天要不好好出出氣,真要憋壞了。”


    旁邊有人說:“把他當馬騎。”


    老胡來到身後,突然騎在我的脖子上,他是個膀大腰圓的酒蒙子,體重很重,壓得我直不起腰。我雙手撐著地,就是不屈服。


    旁邊有人過來踩我的手,我吃不住疼,手一軟,整個人趴在地上,老胡夾著我的脖子,用禦幣狂抽我的屁股,喊著:“駕~~駕~~馬兒,你慢些走啊慢些走唉,我要把這迷人的景色看個夠……”


    有人笑:“老胡這嗓子可以啊。”


    老胡說:“把鏈子解開,我騎著他在屋裏轉一圈,好好過過癮。”


    那老娘們笑:“你們就是瞅著小夥兒老實,碰到慫人壓不住火。”


    老胡說:“你別看這小子蔫了咕咚,可有把子力氣,看給我打的,這小子就是一個衣冠禽獸。我好好幫他舒舒皮子。”


    所有人大笑:“老胡行,會用成語了,還衣冠禽獸,哈哈,我曹。”


    有人真的解開了鏈子,老胡騎著我,一邊打我:“快走,快走!”


    我想反抗,可自身的力量實在太薄弱了,他又沉又重,完全掀不開。


    玩了一會兒,他們把鏈子重新鎖在暖氣上。老胡拿著禦幣,在我麵前晃來晃去,“你不就是要它嗎?我就知道這是個寶貝。告訴你,現在它是我的了。”


    看我沒反應,他把禦幣遞過來,戲謔地說:“來,讓你摸摸。”


    我微微伸出手,老胡把禦幣一縮,哈哈大笑:“讓你摸你就摸,這玩意以後跟你沒關係了。”


    就在他狂笑的時候,我往前一竄抓住禦幣,猛地搶在手裏。


    老胡一驚,狂罵:“你小子真是欠揍!”過來就要搶回去。


    我看著他笑:“你玩夠了是不,該我了吧。”


    他愕然,我猛地站起來,“哢嚓”一聲脆響,把狗鏈子掙斷。屋裏人全都傻了。


    我握著禦幣站起來,一隻手摸向脖子上的鐵脖套,慢慢扭動鐵皮,那麽厚的鐵皮我讓我扭成了麻花,然後掙斷,扔在地上。


    老胡愣了愣,撿起桌子上的煙灰缸就砸過來,我一拳飛出去,煙灰缸我和拳頭在空中相遇,四分五裂,裏麵的煙灰全都撲出來,煙霧蒸騰,給這些人嗆得直咳嗽。


    老胡再想上來,我飛過去就是一腳,正踢在胸口,他吭都沒吭一聲人就出去,摔在麻將桌上。桌子頓時碎裂,麻將牌滾落的到處都是,抽屜裏的錢和撲克也都灑落一地。


    “我曹,跑這撒野來了。”有人喊了一聲,提起凳子砸過來。


    我上去又是一腳,那人摔在地上,凳子落在一邊。這幾個人在我眼裏跟土雞瓦狗沒什麽區別,我連踢帶打,把這些人打的滿地亂竄。我跳到空中,就是一腳,把那老娘們從屋裏直接踢到院外,她摔在地上,來個狗啃屎,全身都是爛泥。


    三下五除二打完之後,屋裏一片狼藉,除了我之外,一個站著的都沒有,全都躺在地上,哎呦呻吟。那老胡直接就昏死過去,一動不動。


    禦幣重新回到手裏,我身上充盈著力量感,看著躺在地上的這些社會渣滓,忍不住笑了笑,隨即感覺到的卻是一陣空虛。


    是,我是報了仇了,快意恩仇把這些人揍得滿地亂滾,可打完之後呢,並沒有什麽驚喜的喜悅,反而是疲憊和不解乏。說不出什麽原因,胸口堵得慌,難受。


    我晃晃脖子,踩著地上的麻將牌,慢慢從屋裏走出去,正要跨出去,身後有人痛苦呻吟著說:“你拿到這東西才變得能打的,對不對?”


    我回頭看,是其中一個男人,他躺在地上,一時起不來,臉上都是青腫。


    “此物確實是寶物,”我說:“可惜對你們沒用,隻對我有用,拿著它我就能有很強的力量。別說你們幾個人,再來十個我也能幹趴下。”


    那男人看著我慘笑:“我知道了,如果沒這東西,你就是一個可憐蟲!”


    我全身一震,緊緊盯著他:“你說什麽?”


    “沒有這東西,你就是個可憐蟲,你就是一條狗,你以為你是什麽東西!”那男人惡狠狠地罵。


    我一步步走過去,一腳踩在他的臉上,腳上慢慢使勁,他疼的哎呦哎呦慘叫,我麵無表情地說:“你再說一遍。”


    “說十遍怎麽的,”他惡狠狠地說:“你就是一條可憐蟲,就算拿到這東西,你也是,你永遠都是!”


    我抬起腳,用足了力氣,對著他的臉上要踩下去。


    這一腳下去,不說別的,肯定能把他的鼻梁骨踩折。


    可這一腳晃了晃,並沒有踩下,而是在他的臉邊停下來。


    他驚恐地看著我。


    我收回腳說:“我要是踩下去,那就真成了你說的可憐蟲,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是不是可憐蟲,不是你說是就是,是不是得我說的算!”


    我大踏步離開這個小院,出了門,外麵已經是黎明了,漫天的朝霞,下了一夜的雨徹底停了,空氣清新,能聽到外麵胡同口有叫賣聲和車鈴聲,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我用手機又重新訂了今天上午去沈陽的火車。


    我像是獲得了新生,有了很多新的感悟,感覺生活裏每一寸陽光都那麽美。我快步走出胡同,輕輕吸著清新的空氣,大腦異常清醒,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人來人往中,感覺到處都充滿了希望和正能量。


    我到火車站兌了票,坐著最近一列火車,在顛簸中到了東北,落地沈陽。


    沈陽休息了一晚上,趕上第二天的高鐵,經過四個小時的車程,到達了牡丹江。


    牡丹江位於黑龍江省,如果趕在冬天來,或許可以去聞名已久的雪鄉去看看,現在春暖花開,這座城市別有一番風味,還是挺漂亮的。


    牡丹江不算一線城市,但那也叫城市,上百萬的人口,茫茫人海,上哪去尋找程序員呢,這是個問題。


    他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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