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賜還沒說話,狐狸精卻已經在壇子裏吱吱大叫起來。


    隻不過,壇口被封住了,狐狸精的聲音,聽起來甕聲甕氣的。


    “姐姐放手,不必捂著壇蓋子,上下都有符咒壓製,狐狸精跑不了的。”張天賜揮揮手,說道。


    金思羽試探著鬆開手,一邊觀察。


    果然,壇子在微微顫抖,但是狐狸精卻不能衝出來。


    張天賜笑了笑,衝著金思羽擠眼,道:“狐狸精在壇子裏麵,是不會化成血水的,等我燒一鍋熱油,給它當頭澆下去,就可以將它燙死了!”


    “原來殺死狐狸精,是這樣的方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金思羽會意,配合著張天賜,夫唱婦和。


    狐狸精在壇子裏聽得清楚,嚇得魂不附體,拚命大叫:“法師饒我性命,我已經知錯了,我願意遠遁山林,再也不在世上現形,求求你,念我幾百年修行不易,饒我一條賤命吧!”


    “住口!幾百年修行,還是不知道潔身自愛,禍亂人間,留你性命,你也難成大道!”張天賜一聲厲喝,道:“我接到郝繼友的家人哀求,請我降妖。你要是不去迷惑郝繼友,又怎麽會有今天的殺身之禍!”


    其實郝繼友的家人,並不知道這件事。但是可想而知,等到郝繼友將死之時,他的家人一定會知道不對,會對狐狸精懷有刻骨之恨。


    張天賜這麽說,是為了給狐狸精一個醍醐灌頂,讓它明白其中因果。


    “法師,我知錯了,郝繼友中毒尚淺,還有得救。我願意將功補過,為郝繼友清除餘毒!”狐狸精哀求道。


    “不行,你迷惑人間,罪在不赦,我不能饒你。”張天賜依舊語調冰冷。


    但是說話的時候,張天賜卻向金思羽擠眼,示意金思羽扮演好人,給狐狸精求情。


    金思羽笑了笑,故意大聲說道:“天賜,我看這狐狸精,也是真心認錯。要是有可能的話,還是給它一條生路吧。”


    “多謝姑娘為我求情,永生永世,不忘大恩!”狐狸精在壇子裏,向金思羽連聲道謝。


    張天賜歎氣,道:“我身為道門弟子,驅鬼擒妖,是分內之事。假如放了這狐狸,它再次為惡,我不是放虎歸山?”


    “法師你放心,我絕不會再次為惡,從此安心修行。你若是不信,我可以立下重誓!”狐狸叫道。


    金思羽又來求情,道:“天賜,既然狐狸願意發誓,你就網開一麵吧。”


    張天賜歎息一聲,道:“好吧,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今天就饒你一命。但是狐狸精你聽好了,第一,你要立下重誓;第二,你必須供我驅使。”


    “法師,你說的我都能答應,隻是我道行尚淺,恐怕不能為你做些什麽……”狐狸精大喜,在壇子裏激動地說道。


    張天賜一笑,抱著壇子來到客廳,打開了壇子蓋,道:“你出來說話。”


    嗖地一下,狐狸跳了出來,卻依舊是狐狸的本相,遍身紫色,跪伏在張天賜的腳下,連連稱謝。


    它也知道在張天賜的手下無法逃脫,所以很老實。


    “你還是變成人形吧,這樣子說話,我不習慣。”張天賜說道。


    “遵命。”狐狸口吐人言,退後幾步,緩緩一個轉身,變成了紫裙女子的形象。


    不過這次變出人形,狐狸精看起來端莊了許多,少了幾分妖氣,低著頭,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


    金思羽打量著狐狸精,也覺得順眼了許多。


    張天賜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問道:“你叫什麽,平時在哪裏修行?”


    “回稟法師,我叫阿紫,平時在敬亭山修行,已經有四百多年了。”狐狸精低著頭,清脆地回答道。


    四百多年?金思羽大致推算一下,這還是明朝的狐狸啊。


    張天賜點點頭,又問道:“平時修煉,有沒有同伴?”


    “還有一個叫阿素的姐姐,也是狐類。隻不過素素姐專心修行,不問世事,還在敬亭山上。我這次下山,素素姐也勸我不要下山,免招禍患,可我還是不聽,衝撞了法師的虎威。”狐狸精說道。


    “阿素,這麽說來,是一隻白色的狐狸了?”張天賜問道。


    “是的,素素姐修煉,已經有六百餘年,道行也比我深了很多。”阿紫說道。


    金思羽忍不住插嘴,問道:“那麽阿素和你相比,誰更漂亮?”


    “素素姐的容顏,百倍於我。”阿紫說道。


    “你就已經是花容月貌了,迷得郝繼友半死不活。你姐姐百倍於你,隻怕世間的任何男子見了,都難以自拔啊。”金思羽看著張天賜,意味深長地說道。


    張天賜笑而不語。


    狐狸精阿紫搖頭,道:“素素姐一心追求大道,從不貪戀紅塵,不會出來迷惑人的。”


    “那也未必,如果我把你扣下來,阿素會不會來救你?”張天賜說道。


    阿紫想了想,道:“素素姐對我,一直情同姐妹,或許……她會來救我的吧。但是依我看,素素姐的道行,在法師麵前,也無能為力。”


    “先不說你素素姐,我問你,你這次從敬亭山趕來,是為了什麽?”張天賜問道。


    阿紫咬咬嘴唇,道:“實不相瞞,我是聽說,江城菊花展上,會有七色盤龍菊現身,所以不知天高地厚,想奪取這菊花的。遇上郝繼友是意外,也就吃了他幾隻燒雞……”


    “果然沒錯,你也是為了七色盤龍菊。不過郝繼友的幾隻燒雞,你吃了也不占便宜啊。”張天賜冷笑,道:“你送上枕席之歡,卻招來刻骨怨恨,差點魂飛魄散,將幾百年修行毀於一旦!仔細想想,為了幾隻燒雞,值得嗎?!”


    狐狸精阿紫渾身一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道:“法師之言,如醍醐灌頂,讓我頓悟。還望法師免除我的罪責,放我回歸山林,此後潛心修煉,再也不敢踏進人群一步。”


    “我會放你的,但是也不著急。”張天賜點點頭,道:“如果你願意供我驅使,即便在鬧市人海裏,也可以修煉。並且,我可以鼎力相助,幫你減少幾百年的修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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