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麵的魂魄們,越聚越多,橋麵上很擁擠。


    孟婆也召著急,把葫蘆瓢塞給鍾馗,說道:“你先幫我分水,放給他們孟婆湯。師父,你和素素姑娘來這邊。”


    張天賜點頭,帶著眾人,和孟婆一起離開橋頭。


    不遠處的河邊,有幾間屋子,是孟婆在這裏的辦公室。


    孟婆招呼大家進來坐,說道:“師父,你能把師娘的魂魄分開,讓我看看嗎?”


    “行。”張天賜取出紙符,先把金思羽放了出來,讓孟婆看一眼。


    金思羽一出來,立刻大罵:“張天賜,枉我對你一片真心,同床夫妻,你卻背叛了我!”


    張天賜抬起手,說道:“思羽你別激動,不管你是舍得仙,還是金思羽,我都沒有背叛一說。現在我帶你來見孟婆,就是要幫你恢複記憶的。”


    “你休想!金思羽的記憶,已經蕩然無存,永遠也不會恢複!”金思羽咬牙切齒。


    孟婆一言不發,冷眼打量著金思羽的魂魄,微微點頭。


    張天賜收了金思羽的魂魄,問道:“阿嬌,看出什麽來了嗎?”


    “三魂,十四魄,可以隨意拆分,隨意組合,想必是五方鬼帝的手段了。”孟婆說道。


    “有見識。”張天賜點點頭,說道:“的確是這樣的,現在,還用拆分魂魄嗎?”


    “分開看看。”孟婆說道。


    “思羽,你忍受一下。”張天賜取出天師印,在紙符上一蓋,以強硬手段,擊碎金思羽的魂魄。


    這樣動硬的,自然有些痛苦。但是金思羽也堅強,一聲不吭。


    大印蓋下去以後,紙符碎裂,金思羽破碎的魂魄飄然而出,變成了十幾道淡淡的虛影,漂浮在空中。


    這些虛影,都怨恨地看著張天賜,就像看著仇人一樣。


    張天賜看著這些虛影,眼神裏,卻是一片關切。


    孟婆也在打量著這些虛影,一個一個地看,看得非常仔細。


    所有的魂魄都看了一遍,孟婆點頭,說道:“師父,請把這些魂魄,分別用紙符收起來。”


    張天賜依言,將金思羽破碎的魂魄分別收起。


    孟婆說道:“師父,我先試一試師娘的天魂,等到洗去天魂的記憶之後,你將師娘的天魂,帶至孽鏡台前,觀看她的今生;然後,你再將師娘的魂魄全部糅合,再分離,從中取出地魂。地魂洗去記憶之後,也帶到孽鏡台前,回來的時候再糅合,再取人魂……反複清洗,反複照孽鏡台。”


    孟婆嘮嘮叨叨地說了半天,說了一個很複雜的方案。


    張天賜想了想,這個方法就是很費時,但是也相對保險,於是點頭答應。


    “既然如此,我們就帶上**湯,直接去孽鏡台操作,要不太耽誤時間。”孟婆說道。


    “如此甚好,正合我意。”張天賜讚成,又問道:“你這橋頭,交給誰?”


    “交給鍾馗老鬼了。一個鬼魂一碗水,這活兒最簡單,不是傻子都能幹。”孟婆笑道。


    計議已定,大家一起撤離,前往孽鏡台前。


    秦廣王自然是對張天賜百依百順,立刻停止了孽鏡台的所有工作,交給張天賜專用。


    孟婆開始操作,直接將收著金思羽天魂的紙符,丟盡了孟婆湯裏。


    紙符不耐水,不多久便被泡開,金思羽的天魂飄飄蕩蕩地伸了出來。


    孟婆一把抓住,仔細打量了一番,點頭道:“洗得很幹淨了,師父,先讓師娘的天魂,單獨照一下師娘的前生,讓她先入為主,記住自己今生的樣子……”


    張天賜點頭,讓黑白無常操控鏡麵,調出金思羽生前的畫麵來。


    金思羽的天魂被洗去記憶,就像傻子一樣,看著鏡麵,一點反應都沒有。


    匆匆看了一遍,張天賜將金思羽的魂魄糅合,來看效果。


    誰知道,金思羽剛剛恢複,就立刻大罵,對張天賜咬牙切齒,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


    張天賜暗自皺眉,貌似沒效果啊!


    孟婆在一邊看著,點頭道:“三魂的記憶,在向一起平均,略微有點效果……師父,開始第二步,取師娘的地魂吧。”


    聽見孟婆這麽說,張天賜又有了信心,再次擊碎金思羽的魂魄,用紙符取出了金思羽的地魂。


    孟婆接過紙符,隨手丟在了孟婆湯裏。


    ……


    這個過程很繁瑣,單一的程序,一再重複。


    兩天兩夜過後,金思羽的三魂,都經過了幾十次的清洗、中和,漸漸地變得麻木起來。


    因為每次清洗之後,金思羽都會被迫看孽鏡台,所以,關於金思羽的記憶,漸漸地超過了舍得仙的記憶。


    有時候魂魄糅合,金思羽也會看著張天賜,眼神中流露出那種曾經的深情。


    但是更多的時候,金思羽的表現是癡呆,是麻木。


    素素不忍心,含淚說道:“表哥,可不可以停止,讓表嫂……休息一下?”


    張天賜也心疼啊,但是不好表露,也不好決斷,便看著孟婆,詢問孟婆的意思。


    孟婆點點頭,說道:“可以停一下了,目前來看,這樣的拆魂清洗,還是有作用的。現在,師娘的記憶,已經超過了那個……記憶,再過多清洗的話,也不利於今後的恢複。所以,讓師娘多照鏡子吧。可以定個時間,半天清洗一次,剩下的時間,就是照孽鏡台。”


    張天賜自然同意,根據孟婆的方案去辦。


    又過三天,金思羽的情況開始好轉,舍得仙的記憶,越來越少。


    孟婆也折騰的夠嗆,說道:“師父,再有兩三天,就差不多是極限了……那時候,師娘還是不能完全恢複,以後的事,需要你們夫妻倆……日日恩愛,日久生情,來鞏固師娘的記憶。說一句沒正經的話,身體……也是帶有潛在記憶的,師父和師娘,還是要多參……歡喜禪。”


    素素唰地一下臉紅了,別過臉去。


    張天賜也尷尬地一笑,點頭道:“曉得,曉得……”


    “曉得就好。”孟婆老不正經地一笑。


    張天賜正要岔開話題,卻聽見外麵的鬼卒來報:“大真人,你的鬼童子求見,說有要緊的是!”


    “讓他們進來!”張天賜說道。


    嗖地一下,五鬼童子全部飄了進來,一起抱拳:“大真人出事了!”


    張天賜鬱悶,瞪眼道:“本大真人站在這裏,沒出事!誰出事了,說!”


    龔自貴上前,將一個盒子遞給張天賜,說道:“兩個小時前,一個山民送到天師府的。山民轉告說,要大真人去江城救人,今夜裏十二點就要到,晚了來不及。這盒子裏……屍氣很重,肯定是出事了!”


    “江城?我讀大學的地方?”張天賜皺眉,緩緩打開了盒子。


    可是打開盒子的一瞬間,張天賜的手猛地一抖,臉色也刷地變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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