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賜打開了陳旭的手,說道:“我就知道你不冷靜,所以沒敢立刻告訴你!你剛才不是要請我吃飯嗎?走,一邊吃一邊說。”


    “大真人別鬧了,求求你,告訴我陳玨錕在哪裏!”陳旭說道。


    “我現在告訴你,你還不一個筋鬥雲走了,去找陳玨錕報仇?”張天賜一笑,說道:“別急,你靜靜心,我慢慢告訴你。”


    陳旭沒撤,點頭道:“好吧,我們先出去,再說。”


    張天賜攔住了陳旭,說道:“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單獨行動,要跟我一起行動。”


    陳旭想了想,說道:“我答應你一起行動,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目前來說,報仇是茅山派的事,你可以同去,但是在我沒有失敗之前,你不能動手!這幾個狗賊,我要親自把他們碎屍萬段!”陳旭說道。


    張天賜沉默了一下,說道:“行,我以見證人的身份,在一邊看著。如果你不是對手,我就上,合力擊殺他們。”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張天賜和陳旭擊掌為誓。


    這樣的約定有些卑鄙,不是說好了當見證人嗎,怎麽又要合力擊殺?不過對於陳玨錕的偷襲來說,也就不算卑鄙了。


    陳旭問道:“現在可以說了?”


    張天賜點點頭:“黑無常來報,陳玨錕和韋官傑等人,一共七個,在華山之巔,練習一個劍陣。”


    “華山之巔?”陳旭點點頭,眼放凶光,說道:“好,我們一起走,在華山腳下,我請你吃飯,飯後一起登山!”


    張天賜知道陳旭的急性子,隻好點頭答應,走出洞外,招呼自己的鬼童子,準備動身。


    陳旭也對洞外的道院弟子交代了幾句,又回到虛雲觀前的帳篷裏,取了自己的東西,帶上師父竇比強的魂魄,即刻出發。


    這次報仇,陳旭要讓師父在一邊,親自看著。


    此時,已經是舊曆十一月了。


    張天賜和陳旭並肩站在虛雲觀舊址外,各自背著一把寶劍。陳旭的拂塵也不要了,找來了萬人斬的劍鞘,還劍入鞘,背在身上。


    一彎新月掛在天上,夜風習習,霜色漫天。


    “大真人,我們怎麽走?”陳旭問道。


    “陳掌門過了逍遙滴水陣,想必九遁之術,也已經無師自通了。我們幹脆風遁吧,邊走邊談。”張天賜說道。


    “好,比比腳力。”陳旭一點頭,抬腳向前走去。


    “又要比?”張天賜苦笑,隨即一腳跨了出去。


    兩人的步法如出一轍,都是迎風而走,看起來跨步不大,邁步速度也不快,但是一步跨出去,竟有數丈之遠。


    華山,古稱西嶽,又叫太華山,為五嶽之一。華山地處陝地,距離茅山,數千裏之遙。


    華山之巔,也就是華山最高峰,落雁峰。


    古語說,自古華山一條道,說明華山山形險峻,無路可走,所以隻能勉強開辟出一條惟一的道路。


    張天賜和陳旭施展風遁之術一路疾行,也是費了一夜的功夫,在次日上午,才抵達華山腳下。


    陳旭剛剛學會九遁之術,似乎還是有些不夠隨心所欲,來到華山腳下,已經有些微喘,額頭見汗。張天賜卻氣定神閑,一如平常。


    “陳掌門,這頓飯別想抵賴,趕緊找地方吃飯,我們順便休息一下吧。”張天賜說道。


    陳旭卻自有辦法,在山下的小鎮子裏,買了些熟食和白酒,說道:“我們去山裏吃,沒人的地方,也好說話。”


    張天賜點點頭,和陳旭向山上而去。


    來到半山腰的偏僻處,兩人停了下來。


    陳旭擺上酒菜,把師父竇比強的魂魄請了出來,跪在地上,說道:“師父,殺害你的狗賊,就在這華山之上,等徒兒和大真人,吃些酒菜以後,就立刻去為你報仇。”


    竇比強吃驚,問道:“你們貿然找來,做好準備了嗎?”


    徒兒闖陣過關之事,竇比強還不知道。


    “師父不必擔心,徒兒已經進了太極洞,取了打屍鞭,拜了茅山陰師,又學了幾項神通。大真人也得到了師祖婆婆的亂紅飛花劍和劍法,此去一定萬無一失。”陳旭說道。


    竇比強一聽,也激動起來,連連點頭:“那就好,那就好,看來光大茅山,有希望了……”


    張天賜卻不解,請教道:“茅山陰師,是個什麽說法?”


    陳旭看看竇比強,說道:“是茅山開山祖師爺大茅君的一點殘魂,封印在仙人洞裏。為的就是確保茅山香火不斷。必要之時,陰師也可以親自傳授後來的弟子。茅山有規定,凡是進入太極洞的弟子,都可以得到祖師爺親口傳授。當年,太師祖丁二苗,也是在太極洞裏,遇到陰師授法以後,脫胎換骨的。”


    “這麽厲害?”張天賜驚訝不已。


    陳旭點點頭,說道:“你當日進太極洞,又被推出,就是祖師爺的殘魂所為。因為你不是茅山弟子,不能進入。”


    “理解,理解。”張天賜連連點頭,心裏卻在驚歎茅山門派的周詳布置和大茅君的法力。


    難怪茅山派屹立千年不倒,就算傳承斷了,還有陰師出來授業布道,怎麽會後繼無人?前幾天,陳旭還讓自己代他收徒,真是想多了!


    陳旭指著酒菜,說道:“吃吧大真人,吃完了,我們立刻上山。”


    張天賜點點頭,先給竇比強敬酒,然後慢條斯理地吃了起來。


    陳旭也餓,等師父聞過了三杯酒之後,將師父魂魄收起,跟著吃了一點。


    張天賜吃的很慢,似乎在品酒。


    “大真人,你可以快點嗎?”陳旭翻著白眼問道。


    張天賜一笑,說道:“現在是大中午的,你覺得,人家會在那裏練功嗎?”


    陳旭看了看頭上的大日頭,問道:“那怎麽辦,難道等到夜裏?”


    張天賜點點頭,說道:“等到月亮掛在中天,我們直接上去,一定會遇到的。練劍之人,都喜歡深夜安靜之時。他們在山頂上練習劍陣,想必也是為了吸收天地靈氣和月華之精氣。所以,肯定是夜裏練劍!”


    陳旭歎了一口氣,強壓住性子:“好吧,我聽你的。”


    張天賜點點頭,繼續吃喝。


    酒足飯飽,張天賜找了一個背陰的地方,開始睡覺,八卦童子守在外圍,負責警戒。


    連續多天不睡,就是修煉之人也感到疲憊。所以,大戰之前,張天賜需要休息一下。


    陳旭也明白這個道理,在不遠處的山石後麵休息。


    傍晚時分,陳旭就睡不住了,催促張天賜動身。


    張天賜沒撤,隻好起身,和陳旭一起上山。


    為了防止打草驚蛇,接近山頂的時候,兩人都放慢了速度,一邊偵查四周,一邊緩緩登頂。


    落雁峰是華山絕頂,隻有一條道,在北麵。但是張天賜和陳旭,為了萬無一失,從南麵的絕壁上,風遁而來。


    到了山頂,才晚上八點。


    陳旭小心翼翼地在山頂上巡視一番,卻不見一個人影。


    張天賜也跟了過來,左右查看。


    “看來真的是時間沒到……”陳旭低聲說道。


    張天賜指了指地麵和附近的石頭,說道:“有劍氣劈過的痕跡,說明他們的確在此練劍。我們快退,夜裏十一點過後,再來!”


    陳旭低頭看了看,果然到處都是劍痕,有的劍痕,竟然入石深達二尺!


    陳旭想了想,說道:“大真人,我們分頭埋伏,一前一後,從東西兩麵,守住山頭,可好?”


    “不必,就算我倆一起現身,對方也不會逃走的……他們七個,我們兩個,人家不怕我們。”張天賜說道。


    八仙五門的韋官傑等人,都和張天賜陳旭交過手,他們對張天賜二人的實力,有個評估。他們又不知道張天賜和陳旭的修為有突破,現在有了陳玨錕撐腰,自然不會把張天賜和陳旭放在眼裏的。


    “好,我們先退。”陳旭點點頭,和張天賜原路退回,在南麵的陡壁之上,找了一個平台,各自打坐等候。


    月移中天,月華如素。


    山頂之上風聲微微一動,有劍氣隨風蕩漾,張天賜已然察覺,睜開眼來。


    陳旭的內丹修為不夠,五覺感知不如張天賜這麽靈敏,依舊在閉目打坐。


    張天賜彈了一顆小石子,打在陳旭的身上。


    陳旭一驚,睜開眼來就要說話,卻見張天賜抬手指著山頂。


    陳旭自然明白,站起身,和張天賜對視一眼,一起施展風遁之術,聯袂登山。2828


    還沒有登上去,忽然聽得一人朗聲吟道:“仗劍紅塵已是癲,有酒平步上青天;遊星戲鬥弄日月,醉臥雲端笑人間。弟子韋官傑,恭請老師祖!”


    妹的,還念詩?還拽文!?


    張天賜和陳旭定住身形,暫作等候。


    因為聽那韋官傑說話,陳玨錕似乎還沒到。


    “哈哈哈……”又一聲長笑從西側遙遙傳來,但是頃刻間,笑聲已經近在身邊,可嘉來人速度之快!


    山頂上有五六人同時開口:“恭迎老師祖。”


    那些聲音,張天賜都熟悉,是八仙五門那幾個老家夥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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