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娃接口說道:“內外丹成的境界,也就是修煉到我目前的境界了,裏裏外外,全身都是真丹,不死不滅,壽與天齊,對吧?”


    “對,就是這樣……但是能否壽與天齊,還不知道。”張天賜一笑,說道:“我隻知道,一旦我內外丹成,身上,就容不下任何他物。鬼道長的殘魂,和葉孤帆給我的算珠,都將被逼出體外。”


    “啊,這麽厲害?”金思羽愕然。


    張天賜點點頭,說道:“是的,內外丹成,也就是內外一體,非常純淨的一個身體和靈魂,會有極強的排他性。鬼道長的殘魂,在我身上呆不住了……”


    “那和鬼嬰有什麽關係?”金思羽皺眉。


    參娃的眼珠子猛轉,苦苦思索,忽然叫道:“哦,我明白了,老大你要把鬼道長的殘魂和那顆珠子,移植到鬼嬰的身上,對不對?!”


    張天賜急忙瞪眼,說道:“別咋呼,此事決不可讓茅山陳旭知道,隻能是我們幾個心裏有數!我要把鬼嬰,培養成另外一個鬼道長。嘿嘿……茅山高人跟我開玩笑,我也跟他們開一個不大不小的玩笑。”


    這個移花接木的辦法,是張天賜的奇思妙想。


    如果被茅山陳旭知道了,他會有什麽反應,還不好說。


    不過,如果嫁接成功,陳旭估計也不能說什麽。如果嫁接失敗,鬼道長的那一點殘魂消散,張天賜恐怕不好交代。陳旭這邊沒事,就算嫁接失敗了,他也未必看到。隻要沒人去說,估計他會一直以為,張天賜的身上,還帶著鬼道長的殘魂。張天賜擔心的,是那個什麽茅山高人丁二苗和葉孤帆之輩。


    但是不嫁接,又能怎麽辦?


    龍虎山的修煉方法覺決定,如果張天賜想要再進一步,就必須走內外丹成的路子!


    那時候,就是張天賜有心留住鬼道長的殘魂,也留不住!


    總不能為了鬼道長的殘魂,而放棄自己的修煉吧?


    想要把鬼道長的殘魂嫁接給鬼嬰,就要讓鬼嬰先變成人,或者接近於人。這就是張天賜急著要給參娃改造的原因了。


    張天賜把自己難處說了一遍,金思羽這才明白,說道:“既然是這樣,茅山派想必也會理解的。當然,先保密,還是最好的。”


    芝靈上前一步,拉著張天賜的手,萌萌噠地搖晃著,說道:“大真人有難處,我願意助一臂之力。”


    這種靈物悟性極高,短短一天相處,就熟練掌握了華夏國的語言,交流無礙。而且,她是幼時被徐福從華夏國帶去東瀛的,對於祖先的語言,多少有些印象,學起來更快。


    “多謝小妹妹,你打算怎麽幫助我?”張天賜蹲下來,問道。


    芝靈想了想,說道:“我的身體,和藥樹哥哥不一樣,我可以斷肢再生……我願意犧牲自己的一條胳膊,給天恩療傷。”


    “不要啊妹妹,我不許你傷害自己!”參娃立刻大叫。


    “沒事,我扯掉一隻胳膊,以後還會長出來的。”芝靈說道。


    張天賜點點頭,說道:“芝靈暫時不要行動,等到緊要關頭,再說。如果需要,我就隻能借你一條手臂了。”


    “我隨時都可以,等待大真人的消息就是了。”芝靈童言稚語,卻很有豪氣。


    參娃卻氣得捶胸頓足,大罵張天賜狼子野心,又大罵鬼嬰禍害蒼生暴殄天物……


    金思羽好言勸慰,慢慢地,參娃才安靜下來。


    眾人繼續前行,尋找珍貴藥物。


    一上午的時間,張天賜頗有收獲,采了兩朵雪蓮和一棵靈芝,都讓鬼嬰當場服下了。也發現了一些較小的靈芝和雪蓮,張天賜都放過了,留待後世有緣人采摘。


    中午時分,等金思羽稍微吃了點東西,張天賜繼續出發,帶著大家走向另一個山頭。


    可是還沒到山頂之上,卻隱約聽見,山頂上傳來悠揚清亮的笛聲,纏纏綿綿,曲折回環,恍若天籟。


    仔細一聽,這是梅花三弄的曲調,吹奏者水平極高,已臻化境!


    而且,張天賜有直覺,這似乎是女子的吹奏。


    “這寒冬臘月,大雪封山的季節,怎麽會有笛聲?”金思羽微微皺眉。


    張天賜看著山頭,說道:“想必這裏有修道之人在這裏清修,不如我們去看看,順道拜訪一下吧?”


    遇見修道之人,算是緣分。在這冰天雪地裏修行,此人一定有些修為。尤其是這笛聲,似乎出自女子之口,就更加不簡單了。


    “好,我們去看看,說不定,還能遇上神仙。”金思羽一笑。


    張天賜點點頭,吩咐參娃:“到了山上,不可失了禮數,也不要咋咋呼呼地暴露身份,裝出普通遊客就好。”


    “本來就是普通遊客,你以為自己是神仙啊。”參娃嘀咕。


    張天賜整整衣服,拉著金思羽的手,向山頂進發。


    笛聲還在飄揚,還是梅花三弄的曲調。


    為了避免出現的太突兀,張天賜刻意放緩了速度。


    可是不多久,張天賜即將來到山頂的時候,那笛聲卻突然停了下來。


    張天賜和金思羽飄然上山,環視四周,隻見兩行腳印向山峰後麵而去,卻不見人影。


    想必,吹笛之人察覺到了張天賜等人,所以回避了。


    張天賜想了想,朗聲說道:“我們夫妻踏雪遊山,忽然聽見笛聲悠揚,恰似天籟,所以特意上山尋訪。不知道哪位高人隱士在這裏,可否賜見一麵?”


    四周一片安靜,隻有飛雪飄零。


    參娃趕裏上來,說道:“這人好沒禮貌,連問話都不回,裝什麽清高?”


    “閉嘴,少說話。”張天賜喝止參娃。


    芝靈卻微微皺眉,手指山峰,說道:“山峰哪一麵,似乎有寶物……好像是雪蓮的靈氣。”


    金思羽一愣,說道:“難道剛才吹笛子的,就是這成了精的雪蓮?”


    “不可能,過去看看吧。”張天賜噗地一笑,帶著金思羽,循著雪地上的腳印,準備繞過山峰看一看。


    可是對麵人影一閃,山峰後麵,一個中等身材的男人,手裏拿著一直竹笛,走了出來。


    那男人大約三十不到,短發平頭,皮膚略黑,衣服普通,但是看起來很精神,兩眼有神,身材挺拔。


    “怎麽出來一個男的?”張天賜有些吃驚,竟然脫口而出。


    金思羽咯咯一笑,道:“來個男的,你很失望嗎?”


    “哦哦……沒有,我以為……應該是個女的……”張天賜支吾道。


    對麵的男子也是一呆,瞪眼看著張天賜:“什麽?你、你是什麽人,來這裏幹什麽?”


    張天賜定定神,抱拳說道:“大哥你好,我們是遊客,來山上遊玩,順便采點草藥……請問,剛才吹笛子的,是你嗎?”


    “是啊是啊。”那男子揚了揚手裏的竹笛,說道:“笛子是我吹的,可是,這裏並沒有什麽草藥。你們還是回去把,大雪封山,在這裏很危險。”


    張天賜和金思羽對視一眼,這個男子,很顯然是在攔路,不如自己等人繞過去啊。


    如此看來,這就是做賊心虛,欲蓋彌彰。他說峰後沒有草藥,實際上,是在掩蓋。


    張天賜一笑,說道:“沒有草藥也不要緊,我們來這裏,就是散散心的。古人雲,會當淩絕頂,一覽眾山小。我們來都來了,哪能這樣就走?總要看看吧。”


    說著,張天賜帶著金思羽上前,笑道:“多謝大概關心,我們是專業登山探險人員,不會有危險的。”


    “不行,請止步!”那人急忙張開雙手,攔住張天賜,說道:“山後……是我的家,你們不能去!”


    張天賜故作吃驚,站住腳步:“大哥的家,就在山後?那真的太好了,我們進去喝杯茶,一看大哥就是好客之人,一定很歡迎的是吧?”


    “哎不不不……不歡迎,不歡迎!”那男子大石尷尬,說道:“我……我家裏還有別人,不方便見客,幾位,實在對不起了!”


    張天賜皺眉,說道:“不見就不見吧,我們不去你家了,隻看山。”


    “不行,不能看!”男子很固執,急的頭上冒汗。


    參娃人小鬼大,知道峰後必定有情況,嗖地一下,從另一邊繞了過去。


    那男子想要阻攔,卻分身無術,急得直跺腳,叫道:“有人過來了,綠珠,有人過來了……”


    “綠珠?”張天賜微微一笑,問道:“你說的綠珠,就是剛才吹笛子的人吧?冒昧地問一下,綠珠,是大哥的什麽人?”


    那男子尚未回答,就聽見參娃在峰後大叫:“老大,這回發財了,後麵好大一朵雪蓮,還有一個大美女……花姑娘,花姑娘的幹活!吆西,哈哈!”


    參娃不是剛剛從東瀛回來嗎,所以學了幾句不知其意的鳥語,這時候一興奮,就大叫起來了!


    張天賜和金思羽哭笑不得,心裏想,一世英名,都被參娃給毀了!這又不是鬼子進村,要花姑娘幹什麽?


    那個男子已然變色,轉身向峰後跑去,口中大叫:“小鬼頭你再胡說,當心我把你丟下懸崖去!”


    同時,一個清冷的女聲,也從峰後傳出,道:“誰家的小童,這麽不知禮數?你的主子是誰,平時都怎麽管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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