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村民們說,老太太已經失蹤四年了,可屍體卻仍然完整。


    而且在翻新土的狀況看起來,時間根本對不上,也就是說,老太太剛被送來不久。


    有的村民說是鬧了僵屍,我不這麽認為,坦白講,僵屍要比厲鬼少見多了,那玩意兒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不是隨便穿個清朝衣服都能成跳屍的。


    周圍老百姓都以為詐屍了,距離最近的都躲在五六米,但也有好事者踮起腳湊熱鬧。


    我跳下坑,上前扒開屍體的嘴,裏麵湧出大量的不明液體並帶有濃濃刺鼻的味道。


    我隻有用“狠毒”兩個字形容,到底多麽大的深仇大恨會做出如此泯滅人性的事情?


    感慨道:“七叔,打電話讓警察來吧,帶回去做一做屍檢應該會有線索。”


    七叔對我豎起大拇指,又打了電話,沒過多久警察和法醫趕到現場,將老太太的屍體拉回局裏處理。


    在屍體檢驗報告沒出來之前,七叔問我到底是什麽原因?當時人太多,也就沒細說,隻告訴他屬於一種風水邪術。


    事情結束後的一周,七叔主動來請我吃飯,並在包廂閑聊的時候問起了所謂的風水邪術。


    我問他,確定要在吃飯的時候說麽?


    七叔笑著說:“做我們這行的,還怕惡心麽?”


    看他麵色飛揚,十有八九是破了案,於是我把自己所知道的分析給他講了一遍,沒猜錯的話,此法應該叫‘人鹵’,顧名思義是要將活人當做鹵肉一樣給醃製了。


    事先需要找一個黃泥缸,把活人關進去蓋好,蓋子上隻留下一個拇指大小的小孔。


    每天循循漸進的倒入水銀,底部加熱的溫度不用太高,因為水銀是很容易被蒸發的,目的讓死者生前被水銀附著身體,保證屍體不腐。


    平日裏還要喂五毒劑,最多被折磨一年左右以後,找個時間通過高溫蒸幹的水分,令對方非常非常口渴,趁機倒入大量的調配好的毒液,饑渴難耐的受術者,必會當水一樣喝下去。


    而在人死之後還需以秘法催屍一年,待屍生出指甲便可埋入受術者家中祖墳,桃木裝釘死除了防詐屍,毒血入墳但凡是與大墓有血緣關係者都會受到牽連。


    七叔拍著手說:“厲害,真是厲害啊,張建忠的後繼有人了!”


    我有些激動:“我父親...我父親不是養蛤蟆的麽?”


    七叔感慨道:“小明你坐下,有些事情不是你們小孩子能懂的,但是,你隻要知道你父親是個英雄就可以了!”


    “我父母和弟弟妹妹到底是怎麽死的!七叔,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可以麽,算我求你了!”


    九年的時間了,我無時不刻都在思念死去的家人,這是一輩子無法忘記的陰影,尤其接觸到光怪陸離的生活,他們絕不是死於意外!


    七叔握緊了我的手說;“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有些事情真的不能說,你可以回去問問你爺爺。”


    我倒是想問,可他就好似在人間蒸發了一樣。


    沒多久上了菜,整頓飯吃的我是如同嚼蠟,什麽味兒都沒有。


    聽七叔說,案子破了,因為屍體上有大量的水銀,從購買方麵調查入手,又接連查到曾經劉家與一個姓郭的村民是世仇,對方恰巧買過大量水銀,得知兩家人最初可以從爺爺那輩就經常鬧矛盾,有次風水先生的兒子與劉家小兒子一起玩,結果卻意外的推到井裏淹死了。


    加上他媳婦在早些年還與劉老二有牽扯不清的關係,那風水先生很偏激,父母去世,妻子離開,全家就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活夠了,曾說過要拉著劉家所有人陪葬,沒想到會是這種方式。


    我也歎了口氣,一場矛盾演變出了人命,好好兩家人就這麽毀了,要我看啊,最後就沒有誰是贏家。


    但在一頓飯的功夫,七叔突然壓低了聲音問我,想不想賺大錢?


    “違法的事情不做。”我說。


    “我是警察,能違法嘛?”他有些不悅。


    我無奈道:“那不得了,天底下有誰不願意賺錢?”


    他誇我像我爹一樣直接,又接著說:“我本身是佛家弟子,前幾天師傅求我辦點事,他們丟了點東西,挺重要的,可是這個東西對人卻沒什麽用,你懂我的意思吧?”


    我說:“對人沒用?那意思對妖有用?”


    “我不知道,所以才來找你啊,別看咱倆接觸時間短,但我可沒拿你當外人,還有啊,你青衣派眼界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實話告訴你,他們有錢,很有錢。”七叔說。


    我當然知道和尚有錢,都啥社會了,哪還有像過去那樣吃不起飯的和尚?太平盛世的每年高考都能讓全國的寺院賺的衣缽滿體,何況還有其他旅遊參觀的功德箱了。


    所以,他說很有錢,我是真信。


    “我不接。”


    “什麽?你難道不問問?”七叔驚訝道。


    我歎息道:“七叔,人不能用妖能用,那十有八九是舍利子,敢動高僧舍利子的妖,絕不是我能去招惹的,賺錢雖然好,可爺爺說過,做人不能貪得無厭,時時刻刻認不清自己幾斤幾兩。”


    七叔感慨道:“看不出你小小年紀,心性還很成熟,就當七叔求你了,依照我與你父親之間的關係,你也算我親侄子,你放心,不管幹什麽我都陪著你,隻要你幫幫看看眼,給出出主意。”


    過命交情?八歲之前,我的家庭是幸福和諧的,母親很溫柔,父親很能幹,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全家是那樣的幸福美滿,可幾次近些日子來,幾次三番會聽到關父親的事情,身為人子,怎能不急啊。


    內心中做出一番煎熬,兩個月就是六十天的時間,為何我不能通過自己的渠道得知呢?


    在內心中做出了決定之後,凝視著他的雙眼:“七叔,我想知道我父親的事情!”


    “這...。”


    “如果您不說的話,我覺得咱們沒有必要談下去了。”


    我起身要走,七叔攔住我趕忙說:“你先別急,小明,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真的,你就算是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你爺爺吧?”


    我已經受夠了這幅口吻,大聲道:“我已經成年了!”


    七叔很淡定的說:“應該還差兩個月才成年。”


    他的反駁讓我啞口無言,沒想到對我的生日如此了如指掌,本來不打算繼續聊下去,可七叔又歎了口氣說:“那好吧,但咱們話得說在前麵,我告訴你可以,但你不能告訴你爺爺。”


    我特別欣喜,連連道謝,終於有機會知道父親的事情了,身為人子,我連父親是幹什麽的都不知道是多麽的可悲。


    “七叔,既然你答應了,那咱談談錢的事兒,如果接了,恐怕會得罪人招惹禍端,這樣吧,最少十萬,我就當冒個險。”我認真道。


    一碼歸一碼,談生意就不能帶有感情,何況本就是以身犯險的買賣。


    當然了,如果沒有父親的事情,給錢我也不會做的。


    七叔結了賬以後,要開車帶我去見一見那些僧人,坐著他的車去了拆遷一半的農村,最裏端還有零星的住戶,我們去了最裏端的一戶大院,由他引薦了事主。


    和尚自稱慧空,看著模樣像是非常著急,七叔做了介紹以後,對方趕忙雙手合十,又將事情的經過說出,一切與我猜的相符,我覺得這些和尚也夠沒心的了,那麽貴重的寶貝竟然能丟了?


    我說:“我的規矩是先收錢。”


    立刻有位年輕僧人不滿:“我們還能差了你的錢麽?什麽事兒沒做就收錢,也太不像話了。”


    越是遇到這種人越不能丟份兒,我雙手抱拳:“紅門有紅門的規矩,你要是不懂,可以回去問問你長輩,錢你給與不給沒關係,不大了不做了,但紅門的中人速來重信義,各位還是另請高明吧!”


    本打算離開,可那慧空立刻沉穩道:“阿彌陀佛,小施主既然已經來了,那不妨聽貧僧把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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