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衣物掩住口鼻,壓低了身子往前跑,四周那些厲鬼卻不打算放過我們,它們好似並非單純幽魂所化,仗著拳腳功夫過硬,也能勉強支撐著。


    回想郭老爺子把我們引到四合院,之前必然已經做好準備。


    四周濃煙滾滾,感覺自己好像是爐子裏的熏雞,此情此景,我都會懷疑是不是遇上三災六難中的火難了。


    郭老爺子捂著胳膊,癲狂的喊:“都死吧,都死吧,你們都去陪葬,陪葬.....。”


    他正在癲狂的怒吼時,身後的房屋倒塌,瞬間將他淹沒在火海當中。


    我大聲說:“咬破中指,快,點向眉心,短時間增加陽氣,趁著機會快點跑!”


    中指為降魔指,眉心則是神魂所在,以降魔指內的血刺激神魂,導致三把陽火中的天燈大旺,會換來短時間安全。


    趁著厲鬼不得近身,我脫下衣服抱住頭,憑借著記憶在前麵帶路,周圍的樓閣牆壁,嘩嘩的往下倒,每一秒都是在與死亡賽跑。


    天無絕人無路,穿過四合院的時候,一進門的位置有假山和水,於是,大家全都跳進了水裏,在浸濕全身之後,開始玩了命的往外衝。


    由於處在山頂的位置,熱浪實在是太強,索性就抱住頭往山腳下滾。


    將生死完全交給了老天爺,好在大家都是洪福齊天的人,向下翻滾時,也沒有受到什麽岩石碰撞,嘰裏咕嚕的往下滾,衝出火海,最終撞在了一棵樹幹後停下。


    山頂的濃煙彌漫,我們彼此對望,每個人都被熏成了黑炭。


    死裏逃生的喜悅令他們幾個放聲痛哭,突然,雯雯驚慌的喊:“依依呢!天啊,依依還火裏!我要去救她!”


    王大哲拉著安慰,雯雯回手就是一個耳光,她憤怒的喊:“你個混蛋,都怪你,帶我們來的是什麽破地方!快放開我,放開我!”


    如今大火已經徹底燃燒,想救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甚至連我都以為杜依依這回是徹底完了,但王彬的眼神很好使,他指著山頂旁,發現她正被樹幹擋住。


    那些房屋劈裏啪啦的往下倒,要是去救人,肯定會非常危險。


    雯雯要上,王大哲攔著不讓,倆人爭執後,他展現出了男子雄風,就說他要上!


    我說:“還是我來吧。”


    王大哲雖然很好色,但他非常仗義,也很講究,比起他去,我去會更安全一些。


    在杜依依眼看要被大火吞沒時,我忍著熱氣,衝到山頂將她拽起,背上身子就開始跑。


    就這樣,五男五女,在有驚無險的情況下,一個都沒死!


    而我也在救下杜依依之後,徹底迎來了後遺症,如同患上了高位截癱似的,連走路都成了困難,幸虧有王大哲與雯雯倆人攙著我走。


    至於對劉球、王彬、趙宇三個,如果不讓罵人,那我確實已經沒有什麽話好說的。


    劉球還報了警,但警察來了也沒起到什麽作用。


    我記得很清楚,被攙著回到村子時,一家紮紙店引起了我的注意。


    在民間,紮紙店不允許有牌子的,皆是在門口掛著一個花圈,牌匾上寫著主要經營的項目,這也是老祖宗留下來的規矩,但是,他們家的店鋪門前,掛著的是一個朱紅色的紙門,門板上用黃紙點綴著鉚釘,而門口則站著一位紙紮成的紅衣女人。


    第一眼,我就覺得與“皇宮”有著相同的既視感,或許他就是郭老爺子的幫手吧。


    林業局、消防站、公安局的人都來了,三家聚頭之後開始調查原由,事情說起來有些匪夷所思,再加上他們幾個慌慌張張的樣子,很容易讓人覺得我們是被嚇傻了。


    但我聽有的村民講,那山頂是一處荒墳。


    本來依照風水學說,死人是不可以葬在山頂的,覺得很奇怪,也就多問了幾句。


    老百姓說起,山頂以前有座廟,舊社會時期那廟裏的和尚吃人,被村民發現後打死,久而久之古廟就荒廢了,可從那以後,村裏年年都有橫死的人。


    找了風水先生給看,說以後但凡有橫死的人,都要埋在山頂。


    依此法照做,轉眼就十幾年過去了,橫死人的數量果然是越來越少,直到去年開始,村裏才開始徹底太平的。


    大火熄滅,林業局去調查,發現很多被焚燒後的屍骸。


    因為都是死人,官方隻好認定為雨水衝刷導致的屍體上浮,再由於近期氣候幹燥,而我們幾個去野營,意外引起大火。


    當然,我們事後是避免不了被大罰了一筆錢。


    離開的時候,劉球、王彬、趙宇他們三個bi人,竟然指著山頭大罵不止,王大哲氣不過,就衝上去和他們三個打架。


    一打三根本不是對手,大哲被他們幾個摁地下揍,誰知道這一下竟然把帶來的女伴兒氣急了。


    四名女人展現東北姑娘的彪悍,衝上前與他們三個撕扯,又撓又咬,導致他們三人掉頭便跑。


    而我也在半癱的狀態下被送往醫院救治,其實,我心裏很清楚,掛術屬於讓氣血短時間凝聚在皮層下麵,肌肉高度緊繃,腎上腺素分泌旺盛,肉體短時間獲得強大的爆發力。


    同樣,力量的代價也是痛苦的,以我目前身體素質,最少得休息兩三天。


    但王大哲不答應回家養病,而是把我送到最好的私立醫院,掛最好的醫生,吃最貴的藥!


    此次經曆了生死,我覺得大哲變的穩重很多,而且,雯雯與他也順利的確認關係。


    最奇怪的是杜依依主動留在我身邊陪護,但她從不幫忙,隻是傻坐著。


    王大哲還戲謔的說要跟我做連橋,但他們倆哪裏知道,雯雯來到醫院隻是單純的坐著,連個飯都不幫我買。


    見她每天就像是上班打卡似的,天黑來,天亮走,感覺她挺奇怪的,畢竟,不管怎麽樣也得說話啊。


    我終於先憋不住了,主動與她聊天,我說:“你身體現在怎麽樣?”


    她說:“我很好,謝謝你救了我。”


    不由的苦笑了一下,已經兩天了,我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不客氣,你的情況大哲都和我說了,其實,我覺得咱們人啊,就得學會接受,逝者已逝,生者如斯,唯有保持健康才是對死者最大的尊敬。”


    她披散著頭發坐在旁邊,看不清臉,感覺她好像沒有聽進去我說話,索性我也就閉嘴不說了。


    她忽然問我:“你救了我,那我也應該幫助你,你有什麽需要我的幫助麽?”


    我搖搖頭,戲稱學習雷鋒好榜樣。


    正巧趕上護士又來給我打藥,記得應該是什麽什麽免疫蛋白,一針需要好幾千。


    王大哲還說對身體非常好,我也覺得這玩意兒挺值錢,就每天紮一針。


    可護士是個新手,翻來覆去的紮不進去,氣得我是很暴躁。


    “靠,大姐,您拿我練手呢!趕緊換個人,再一會兒我特麽被你紮成馬蜂窩了!”


    女護士嘴皮子還挺厲害,回應道:“你挺大的老爺們還怕紮針啊?我是剛畢業實習的不假,所以,才需要您的奉獻,等以後我練熟了,去給小朋友紮針,他們自然就少受點罪,所以啊,您就當做做好事,諒解一下。”


    練兩針就得了,沒完沒了的誰能接受?


    在我強烈要求換護士的前提下,女子這才抱怨著離開。


    而她剛出門,杜依依眼神呆滯的說:“我來幫你。”


    我問她幹什麽?難道幫我紮針啊?


    杜依依沒說話,起身離開,之後當天就再也沒回來。


    隨著後遺症消失的差不多了,我在第二天早上六點多就開始下地活動,結果發現走廊裏聚集一大堆的人,眾人議論紛紛,好似遇到什麽令人害怕的事情。


    正巧有位患者慌慌張張的與我走個對臉,我按住他問起了原因?


    男子左右看看,緊張道:“你不知道麽?昨天有個女護士死了,整張臉上被紮了好幾百針,眼珠子都爛了,真是老慘了,現在的人咋都那麽狠心呢,要我看,還是快點出院吧,再住下去,怕是連命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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