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內傳出“嘩嘩”的水聲,此時此刻打個比方,就好似有一隻小貓趴在我的胸前,在用它的爪子撓啊撓,撓到心底癢癢的,等想要推開,卻又十分舍不得。


    望著洗手間緊閉的大門,腦海裏有著兩種念頭不斷糾葛。


    “我到底是上,還是不上?”


    這是二十二年來最難的選擇題,我首先是個單身,也符合國家法定成人年齡,既沒有脅迫她,也沒有說過不負責任,顯然我們之間就是水到渠成啊。


    腦子裏不停的亂想,還對著鏡子整理下衣服,心砰砰的亂跳。


    當淋浴的水聲停止時,潛藏在心底的猛獸似乎正在被喚醒,我滿腦子都是她美麗的身體。


    這時候的門緩緩的打開,她頭發還在濕漉漉的滴著水,t恤衫緊貼著身體,勾勒出一副完美的曲線。


    我貪婪的上下打量她,不放過一絲一毫,當掃視到她的眼睛時,立刻感受到一種被涼水當頭潑下的冰冷感。


    凶狠,怨毒、憤怒的情緒都在她的瞳孔得以展現。


    我吞咽了口唾沫,怎麽回事?剛剛還好好的呢,一轉眼就像是仇人似的,難道她不是什麽抑鬱症,而是精神分裂症?


    心底剛剛燃燒起的火苗,又在瞬間就被澆了個透心涼。


    我也不說話,就這樣望著她,而她也同樣在看著我。


    彼此氣氛尷尬半分鍾,我先憋不住的主動開口,問她要不要換一件衣服?


    可是,那凶狠的眼神,仍然像是把我當成了仇人。


    “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她語氣低沉而陌生,我被搞得一頭霧水,剛剛還好好的,怎麽一轉眼就變了臉?


    見她推門而去,可現在天已經黑了,講真的,我還真有點擔心她的安全。


    現在想想,這人有的時候就是賤,當投懷送抱的時候不知所措,人家走了卻又懊悔不已,恨不得剛剛多親幾下過過癮。


    王彬與劉球的事情過後,我金刀不在離身,它對人無害,唯獨邪法不可近身的特點多次救我性命。


    當時天已經很黑了,跑出門的時候,發現杜依依正孤零零的走在馬路上。


    心裏想著她穿的那麽少,萬一遇到色狼該怎麽辦?


    現在又不太方便上前搭訕,畢竟,那個眼神令我很不舒服。


    遠遠的跟著走了許久,發現她走起路來腳跟不踮地,速度還特別快,我一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隻能勉強跟上而已。


    一路跟著她在城市裏走了至少得有兩三個小時,不知不覺中出了人流密集的城市,左右是茂密的樹林,眼前彎彎曲曲的小路不知會通往何處。


    等到杜依依停下時,眼前是一排排墓碑,我這才意識到,原來我們不知不覺竟然到了墳場。


    可杜依依來這兒幹什麽?莫非中了邪?


    握緊了刀,嚐試了幾次開天眼都以失敗告終,周圍除了陣陣蟲鳴以外,什麽也沒發現。


    瑪德,不會是穆文斌逗我玩呢吧?天眼用它的時候不靈,不用的時候偶爾還能好用。


    墓地的值班室還亮著燈,打門前經過還能聽見門衛發出的鼾聲。


    而杜依依現在不僅僅腳跟不點地,就連膝蓋都是繃直的,走起路又滑稽又詭異。


    公墓都是按照區號排列,很規整,但我沒見過杜依依看過區號。


    月色昏暗,大理石碑反射出瑩瑩微光,想我大半夜的,一路跟隨著披頭散發的女人到了墓地,當涼風輕輕一吹,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遠遠的跟著,直到杜依依站在一座墓碑前停了下來會後,便一動不動的望著墓碑。


    夜色很安靜,似乎她還在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麽。


    莫非是撞邪了?但她一開始並沒什麽問題,何況,我們家又不可能會有鬼怪作祟的。


    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悄悄順著另外的台階迂回上前,注意力的高度集中,我沒覺得累,等到好不容易湊到與杜依依不足十米的地方,望著她披頭散發的樣子,眼神仍舊是那樣惡毒。


    仔細聽的時候發現她聲音變得有些粗,惡狠狠的咬牙切齒的說:“你為什麽不來陪我,你個賤人!老子為了你去死,你怎麽不去死!”


    她哭哭笑笑,咬牙切齒,就好似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模樣,真讓我不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臭婊子,你是不是想男人,是不是!啊?老子為了你慘死,你想拋棄我麽!你該死,你該死!”


    “杜依依”的聲音漸漸瘋狂,她突然“噗通”一聲跪下,左右手輪流抽自己的耳光,越打越狠。


    之後,她挪著身體到了旁邊的墓前,撿起來已經黑了的香蕉,連皮都不扒的塞進嘴裏。


    含糊不清的說:“吃啊,吃死你,你個臭婊子,噎死你!”


    正好她仰起頭與我有了一次對視,直到口中爛香蕉被整個吞下,她瞪著眼睛,忽然咧嘴道:“你...你想要我麽?來啊。”


    怪異的笑聲十分刺耳,我忽然意識到了不妙,第一時間衝過去,同時那杜依依猛的撞向墓碑,如果不是我到的及時,她可能就真的完了。


    將她控製時,她仍然拚命的掙紮,身體頻頻抽搐,四肢已經僵硬。


    我突然感受到有人在旁邊看著我,猛的回頭,隻見身旁不過三四米的位置,有一位穿著白色襯衫的男子,他的眼神與杜依依出奇的一致,仿佛就是同一個人。


    這時候,鮮血順著他的七竅緩緩流下。


    他沒張嘴,可嘶吼癲狂的聲音卻又格外清晰,我也是才注意到,原來成煞的厲鬼說話是不張嘴的。


    “你..你們都會死,我會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殺了你隻見他白襯衫漸漸的起了殷紅,煞氣衝的我頭皮發麻。


    我立刻明白了,怪不得他這麽凶,原來是極陰回陽的煞鬼!


    說到煞氣,有人可能不太清楚什麽叫做煞?最簡單直接的比喻是“過極而煞”,陰陽學說中講的是陰極而陽,陽極而陰,萬物陰陽交替,而在陰陽臨界點便是煞的形成。


    還有一種是鬼魂中最常見的煞,因人死之後有一口氣會堵在喉嚨上,那是死者一生積攢下來的濁氣,此氣會根據死者的生辰八字在特定的時間飄出,沾著花草即死,沾著活人就傷運。


    並被陰陽先生稱之為殃氣,也叫煞氣。


    但若是人死之後,咽不下那口氣,導致氣息上不來下不去,始終卡在喉嚨裏,要麽會引起詐屍,要麽化身厲鬼。


    而紅色為陽,男子穿著白襯衫返紅了,這就是陽煞,倘若是女鬼變藍,那叫陰煞。


    盯著他白襯衫卻僅有三分之一的紅色時,我懸著的心放下了,他還不足以成真正的煞,也就是說,現在人家還是有神智能溝通的。


    舉起金刀反射頭上微弱的月光,對方見此立刻遮住眼,顯得很慌亂。


    “快拿開,這是什麽東西,快點拿開!”


    見他害怕我就放心了,憤怒道:“瑪德,趕快把人放了,否則老子明天一定把你墳刨出來,釘上鎮魂樁,讓你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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