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體的創傷都會隨著時間來恢複,唯有靈魂的傷痛往往是不可逆的。


    打個比方,某人在兒時遭受過強烈的刺激,便會在靈魂烙下印記。


    不論多少年,這個印記也會一直伴隨著他,無法消散,回繞夢中。


    現在老唐的現狀比起這個還要更嚴重一些。


    他幸虧仰仗武者專修奇經八脈的路數,否則絕對堅持不到現在的。


    衰敗的武道館內,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淡淡發黴的腐爛味。


    我們三個圍在老唐的床前,站在旁邊還有一位50多歲的中年人叫皮叔。


    皮叔是個瘸子,已經跟著唐毫的父親打理武館已經二十年了,他是在我們都進了武館以後回來的。


    當時是手裏拎著在外麵買的食物,拄著拐棍,與要飯花子沒什麽兩樣。


    唐毫跪在破爛的床前,眼淚一個勁兒的往下落,若蘭想上前安慰幾句。


    我說“走吧,咱們出去吧,給他們父子點空間。”


    “唐師傅那麽厲害,怎麽會這樣?”


    “老皮,出來聊聊。”


    沒錯,現在還是要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那貓猴到底在哪!


    老皮歎了口氣,搖搖頭,跟著我們一同緩緩走出破舊的房屋。


    我、張德彪、若蘭把老皮圍在中間。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唐家武館那麽出名,怎麽短短一年的時間久衰落成這個樣子?”


    “唐叔叔受了什麽傷?為什麽不去醫院?”


    “唐師傅的妖氣是誰做的?”


    “妖氣?”若蘭碰了我一下,“別胡說,唐師傅怎麽能是妖怪?”


    “小師傅說的沒錯,的確是妖氣,但卻不是義群的。”


    老皮因為腿腳不利索,緩緩的坐在坐在門前的台階,張德彪急的直拍大腿,“老皮,你快說啊!到底怎麽回事,真是急死我了。”


    “一年前義群和人比武被打斷了經脈,輸了整間武館,四周老百姓受人蠱惑將唐家武館打砸,夫人急火攻心住了院,家裏能賣的都給夫人賣去看病了,一年多的時間,已經徹底衰敗成了這個樣子。”


    “媽了個巴子的,這事兒交給我,特勤處的家屬也是特勤處的一員,敢欺負咱們頭上了,不管是人是妖,一會兒就打電話叫人來辦了他!”


    張德彪氣的咬牙切齒,我勸大家先不要激動,有什麽事兒可以先停下來慢慢談。


    既然來者不是人,可總得有個理由吧。


    老皮在張德彪那兒要了一支煙,很平和的將事情前因後果娓娓道來。


    大概是半年前的上午,唐義群陪著老婆一起去琅琊山參加廟會,祭拜玉皇大帝。


    結果在出來的時候,街道上聚集了很多人。


    大家都圍在一起看熱鬧,唐義群與老婆自然也被吸引了過去。


    穿過人群,看見有一位白胡子老道正在賣藝。


    江湖術士在唐義群的眼裏都是不入流的存在,但那老道士表演的卻很有意思。


    他手裏拿著個笛子,旁邊擺著一個竹筐。


    隻要吹笛,竹筐內就會有成排的老鼠竄出來,那些老鼠個頂個又肥又大。


    隻要老道那邊一吹笛,老鼠便會做出各種各樣滑稽的行為,把路人逗得捧腹大笑。


    唐夫人也覺得有意思,老唐心疼妻子,就留下來多看一會兒。


    待越聚越多的時候,道士拿著長笛對著空中畫了一圈,大喊“速旋!”


    霎時間,狂風忽起,飛沙走石,吹的人們睜不開眼。


    唐義群保護著妻子,正對莫名而來的邪風不解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在摸他的褲兜。


    身為武者,身體反應是會快於大腦的。


    他一把將人抓住,控製住沒有出拳,否則普通人哪經得住他一拳頭。


    待風沙結束,白胡子老道竟然消失不見了。


    遠遠的就見一夥城管跑過來,進了人群就問,是不是有人在賣藝?


    原來,白胡子老道怕被城管驅趕,提前一步逃了。


    正當大家疑惑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嗓子,“我的錢,我的錢丟了!”


    隨後便接二連三的有人丟錢,圍觀群眾少說也有個五十多人,再加上那些距離不是特別遠的,應該有一百多人上下,都在同一時間丟了錢包。


    唐義群意識到抓住的小偷,可他定睛一看,竟然是一位八歲的小男孩兒。


    他穿著破破爛爛的灰衣服,赤著腳,蓬頭垢麵,髒兮兮的臉蛋十分膽怯。


    老唐懷疑是有盜竊團夥,小男孩兒不過是其中一員而已,如果這個時候把他供出來,難免會對小孩子造成不好的影響。


    心存善念的他打算把事情暫時壓下來處理,並且,那白胡子老道用的是“起風咒”,是事先用麥穗、朱砂、水晶來施展的法術。


    懷疑一切與白胡子老道有關,唐義群對妻子做出禁聲的手勢,悄悄帶著小男孩兒離開了人群。


    回到武館之後夫妻二人又選擇報案,由唐義群的老婆帶著小孩兒裏屋放水洗澡,他媳婦忙活完了,又去廚房準備吃的東西。


    等警察來了,他們前去衛生間叫小男孩兒時發現沒人,推開門一看傻了眼,小孩子竟然憑空消失了,他們家的衛生間是沒有窗戶的,它總不能變成空氣。


    甚至警察都懷疑兩口子在報假案。


    唯獨唐義群卻發現了奇怪之處。


    魚缸裏麵有著厚厚的毛發,下水道被掏成了一個窟窿,並且在地下還有老鼠爬過的痕跡。


    唐義群也是見過世麵的人,結合之前在琅琊山見過道士的事情來分析,立刻懷疑有人用妖術。


    隻是找到不證據,此事才得以作罷。


    誰知時間過了沒多久,挨著武館不遠處的銀行的保險庫丟了十多萬的現金以及六根兒金條。


    這是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偏偏卻發生了。


    銀行上下裏裏外外的徹查,始終都一點線索都沒有。


    剛讓人不可思議的是每天都會丟點,今天丟十萬,明天丟五萬,後天丟二十萬。


    唐義群有一位徒弟在銀行做安保工作,因為這件事兒被停職在家,閑著沒事兒就去找老唐訴苦。


    得知了原委,老唐忽然就想在琅琊山外的老道士,他就問他徒弟,保險庫有沒有通風的地方?


    他說,為了金錢儲藏,有恒溫空調的。


    唐義群讓他留意下老鼠,不如放幾隻貓試試。


    他徒弟還真就相信了,找到正焦頭爛額的負責人,把想法說了一遍。


    當時負責人不相信,結果夜裏又丟錢了。


    更巧的是當地有一位流浪漢突然間花錢大手大腳,甚至還曾跟街坊鄰居炫耀自己家裏有多少多少金條。


    警察前去排查,結合銀行丟失案子,把流浪漢控製住了,在他的家中搜出現金一萬多,金條四根兒,尤其金條還是印著銀行標記的。


    被審訊的時候,流浪漢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了。


    他說錢是家裏老貓給他叼來的。


    流浪漢養了一大群流浪貓,有一天夜裏,流浪貓給他叼來了七八百塊錢,把他樂壞了。


    第二天又叼來一萬多。


    流浪漢在第三天的時候,悄悄跟著家裏的老貓,到了胡同口,夜裏十二點,就見一大群的老鼠在街道上奔跑,並且在每一隻嘴裏都叼著錢。


    而他收養的那些流浪貓,會趁機前去搶劫,每次都會搶下來一些,而且搶完了立刻就走。


    那流浪漢說著說著還哭了,就在昨天,他所養的流浪貓一個不都不剩,死的幹幹淨淨。


    事情雖然匪夷所思,可負責人想起了老唐的徒弟上次提醒的話,又通過他徒弟聯係到老唐,這才有了後來摻和進盜竊案的一係列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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