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的突兀出現搞的我和六爺兩個人有點懵。


    他麵部長了許多大塊兒蛇斑,非常醜陋,身上穿著一身淡灰色的長衫,頭發亂糟糟的垂在肩膀,就像是好多年都沒洗過,頭頂上缺了一大塊兒頭發,看著又有種莫名的喜感。


    “你們這群混蛋,老子回來了還不放過,到底想咋滴?這是把人往絕路上逼麽!”


    他一瘸一拐的阻止小寶潑尿的行為,時不時還抱怨著幾句。


    我瞪大了眼:巫支祁?”


    “不像麽?”


    我們幾個不約而同的點點頭,何止是不像啊,簡直太不像了!


    他胸前佩戴著一張雕刻五仙的木牌引起了我的注意。


    牌子上雕刻著狐狸、刺蝟、蛇、老鼠、黃鼠狼五個獸頭,這五位代表著北方最有名望的五大仙家。


    可是....他三角眼,滿臉斑,大禿頂,哪裏像孫悟空原型的巫支祁。


    拖著一瘸一拐的腿,老頭靠在一邊感慨道:“我們老祖還在山底下壓著,剩下這些猴子猴孫也沒惹到你們,幹嘛非得揪著不放啊。”


    “野仙令拿來。”六爺說。


    “要它?”老頭指了指,深思道:“不行,這寶貝我留著還有用呢,能不能換個要求?要不然你們都留在我這兒?咱們這兒的姑娘可漂亮了,要啥樣有啥樣,千變萬化,身材俊俏,隻要你喜歡,肯定保你滿意!”


    眯縫著三角眼,像極了拉皮條的糟老頭。


    六爺嗬斥道:“我對猴沒興趣,快把野仙令拿來,我們要出去。”


    “你看你,又生氣,給你倒不是不可以,但能不能聽我把話講完。”老頭拖著瘸腿靠到炕頭,而外麵已經打的天翻地覆,看了眼六爺,他似乎根本沒有製止的意思。


    恍然間有所明悟,看來我還是太嫩了。


    從我們進了房間開始,表麵非常豁達的六爺又打起了小算盤,他想削弱五雷派,畢竟野仙令、龍脈遺物,哪一個不是受人爭奪的寶貝?


    那老頭感慨道:“老朽姓孫,名聖安,但我發誓我始終是個好人,從來沒有做過壞事,被抓之前我是鄉村婦科大夫,救人無數。但在三年前被牛鼻子生擒,他們給我折磨的老慘了,看著我這條腿的麽?到現在還不能回彎。”


    “我不管你救誰,沒有野仙令,我們出不去。”六爺反駁道。


    “你這話我倒是讚同,可剛剛也看到了,我現在傷的很嚴重,需要治病啊,你說,要是我把野仙令給了你,以後該怎麽偷偷溜回去治我這一身上下的毛病。”


    六爺瞪著眼,顯然已經有些不耐煩,一步步向前逼近,他與孫聖安僅有一臂的距離,冷聲道:“你不交,那我自己動手。”


    “別別,咱們做人得有良心啊,像你們這樣對我,以後是要遭報應的!”


    他向後一步步的退卻,神色惶恐,一點也沒有強者的模樣。


    很奇怪,身為巫支祁的當家人怎麽這麽弱?


    退無可退,他突然在懷裏抽出一把刻刀,悲憤欲絕的說:“你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把他毀了你信不信。”


    我一愣神,那野仙令是神仙之物,刻刀能毀?雖然有著很大的疑惑,但卻因當前特殊的形式不允許我們去賭而已。


    孫聖安緊接著又說:“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老朽我身為婦科聖手,解決了多少女人的痛苦,隻因自己不屬凡人卻要被你們排斥,罷了罷了,你們若是想要,我可以把野仙令交出來,但最後我有一個要求。”


    “什麽要求!”


    “老朽生來就是巫支祁,不能成為凡人是心中最大的遺憾,當年在人世間得到一位大師的點化,他讓我供奉佛祖九炷石香,倘若石香燃火,我就能夠再次為人,可石做的香又怎麽能燃燒?你若是能給我想到個辦法,那野仙令我便交給你。”


    開玩笑,石頭做的香怎麽可能會被點燃?


    這種要求簡直就是故意為難我們。


    六爺當然是拒絕的,可孫聖安態度很堅決,他的意思手裏的刻刀不是普通的刻刀,既然敢拿出來,就說明一定有辦法毀了野仙令。


    若是不能點燃九炷石香,而一旦我們帶走了野仙令,他會因為無法偷偷回到人世間治病而死亡。


    現在他除了活下去以外,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再世為人,除此之外,什麽也不在乎。


    我與六爺一起上前圍著觀察,九炷石香每一炷都有小拇指的粗細,十分堅固的插在香爐裏,不管怎麽用力也無法移動分毫。


    我有些無奈的問:“能不能換個要求?”


    “不可能,我這麽善良的一個人,應該有個好的結局,實不相瞞,我這些年救死扶傷,家裏的獎狀一大堆,唉,都怪那些該死的牛鼻子,閑著沒事兒招惹我幹嘛?”


    六爺他指使我去找一些可燃物,我當時便痛快的拒絕了他。


    開玩笑呢?要是來長江峽穀之前,他在我眼裏還屬於長輩,擱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沒轍,六爺隻好自己去做,聽他的意思,感覺石香有古怪,畢竟石頭是不可以燃燒的,如果不是欺騙孫聖安,也許是什麽什麽化石也說不定。


    我也圍著佛龕仔細觀察,其實這裏挺奇怪的,佛台上方隻有一尊釋迦摩尼金身,左右沒有油燈供火,也沒有瓜果梨桃。


    兩米多高的金身充滿著莊嚴之色,與平日所見的佛像沒有任何不同。


    孫聖安一邊摸著野仙令一邊抱怨,小寶有些著急,就問孫聖安能不能先讓外麵的鰼魚別打了。


    我也順著窗戶看了看,兩條鰼魚每每動手都擁有著翻江倒海的力道,加上五雷派震耳欲聾的雷法,老徐和彪哥自然也受到牽連。


    很遺憾,孫聖安說他也沒有辦法,還給我指著自己的瘸腿,唉聲歎息我們欺負殘疾人。


    小寶擔心彪哥和老徐的危險,主動出去幫忙。


    而我則趁著機會與他攀談,試圖了解此處奇異之地。


    “老先生,這裏到底是哪?”


    “長江峽穀啊,不知道麽?”


    “哦,你說這個啊,這下麵曾經是一座城。”


    “城?”


    “每一座城市下麵都有著一座城,此地四通八達,古時候所經曆的屠城之禍導致許多靈魂盤踞地下,所以,這裏就是一座城,所以說啊,在這兒生活挺好,你出去以後是不是還得考慮賺錢,在我們這兒根本不用!有沒有興趣留下來,我封你個官兒當當。”


    孫聖安說著還不忘給我使了一個眼色,醜陋的臉看起來甭提有多古怪了。


    地下一座城?照他這麽說的話,此地應該叫做鬼城,那我們現在豈不是處在撞鬼的階段?


    我自然是拒絕了對方,之後又問他關於十三把法劍的事情。


    孫聖安活動著肩膀,他語氣莫名變得低沉:“法劍...法劍當然是用來降魔鎮鬼的了”


    恰到此時,六爺找到一些幹柴,又在屋外拿著明火,可那些九炷石香根本就不曾有任何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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