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太陽綻放的餘暉,似乎在做出最後的掙紮,紅門術法的強大在於能將入微法門隨時轉換,三百多米的距離好似近在咫尺。


    對方忽然也意識到了我的目光,手中端著的那隻蟾蜍“呱呱”叫著,雙目會隨著我的移動而移動,就好似把我當做了獵物。


    不過,血魔的出現已經算是判定他的死刑,這種生前被折磨致死的冤魂,煞氣最重。


    扳指散出血霧的同時,血魔緩緩的浮現在麵前,金色夕陽會帶有很強的灼燒,“滋滋”聲如同熱水灑在燒紅的鐵皮上。


    血霧彌漫,並帶有很刺鼻的腥味,身影飄忽,猩紅眼睛與我對視之時,滔滔怨念甚至有些幹擾我的情緒。


    鬼王扳指原本就有收魂的作用,但凡被關在扳指內的鬼魂,會無時無刻的承受著著經文度化,身體怨念會越來越淡,但血魔少說也待了幾天,非但絲毫沒有減弱,反而更凶了一些。


    他與我互相對視,呼吸略顯急促,似乎想要撲向我,不過,又在權衡了一番利弊之後,漸漸的轉過身。


    周圍花草凋零腐敗,一陣微風吹來,血魔身影忽然消散,化作紅霧飛向中年男子。


    當前已經算是徹底宣判了他的死刑,而我之所以沒有直接操縱血魔殺人,除了因為有陽光外,血魔更是大凶之物,如若親自差遣,難免會對自身造成反噬,這對於不知道任天青什麽時候會追上來的局勢,是非常冒險的。


    那名中年人被紅霧所籠罩,一邊哀嚎一邊抓撓著身體,“唰唰”的聲音好似用鐵刷子刮著豬毛,慘叫聲回蕩荒野,但很快又被風聲所淹沒。


    臨走之前我還遠遠的看了一眼,他已經抓破了自己的衣服,皮膚起了膿皰,倒在地上貌似沒了呼吸。


    但凡想要我命之人,皆為敵人,我必殺之!


    我所學陰山法門雖源自於“道”,是因為“道”是包容的,不論救人還是殺人皆為道,殺人者成魔道,可若一切發自於本心,本心發自於善念,縱殺盡千萬人,亦可證道為仙。


    結果了跟蹤者,現在還不敢掉以輕心,主要還是沒搞清楚他們到底是怎麽跟蹤我的。


    難道是因為那隻綠色的蛤蟆?很遺憾,綠蛤蟆被血魔一並幹掉了。


    我繼續開始跑,並用上紅門特有的藏匿術。


    在古時候,紅門術士最經常與妖打交道,凡是妖鬼,自身五感必然異於常人。


    所以說,術士必須要精通自然之道,使自身氣息容於天地花草之間。


    我們還要學華佗五禽戲,將此法悟透,能夠模仿出任何動物腳步、聲音、甚至氣息,並可以此來迷惑妖鬼的眼睛。


    沉澱住心神模仿野貓快速行進,隨著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逃跑也陷入到僵局。


    今夜無星無月,荒山亦無燈火,四周黑的不見五指,而高速公路多建立在人少的郊區,我縱然是封閉五感強化視覺,也得有微光才行。


    當前既然一點光也沒有,術法也就失去了效果。


    跑到大半夜還沒見過有人影居住,實在是一點也沒辦法,隻好暫且藏匿在樹上休息。


    靈活爬上樹梢,倚靠在主幹旁,閉目養神打坐稍作休息。


    在短短的幾個小時裏,我情不自禁的回憶起當年隨爺爺一起學藝的日子。


    不過,那個時候我手裏有金刀,跟在爺爺屁股後麵,他挎著遊子弓,背著追神箭,基本逮著誰滅誰。


    但曾經一起度過的艱苦歲月,養成了我強大的承受能力,縱然是麵對無可匹敵的任天青,心裏也並不覺得慌張,腦海裏想的,除了逃命以外,還有反殺掉對方。


    四更天,烏雲漸散,明月繁星重新高掛在天空,朦朧中聽到有窸窸窣窣的對話聲。


    “真奇怪,人怎麽到了這兒就不見了。”


    “是啊,這裏空空蕩蕩的,也不像能藏人的地方,要不是教主下過命令,明確告訴咱們碧水蟾能感知到少主靈魂,我都覺得是不是咱們走錯了。”


    “別亂想了,對了,地龍派的師兄剛剛被鬼惡鬼傷了,那小子應該懂馭鬼之法,咱們符咒啥的都佩戴好了,萬一他真被咱們哥倆抓到,拿著教主的賞錢,我就去國外買個農場!”


    “快別做夢了,碧水蟾呢?拿出來再試試。”


    借著星月之光,我看清二人的樣子,他們穿著普普通通的運動裝,其中一個人背著大大畫軸,上麵還印刻著一副圓形的五毒硬幣,很明顯,我又被五毒教追上了。


    兩個人簡短的對話,讓我意識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碧水蟾因為任少岩的靈魂,所以才能感知到我的位置。


    就在他們倆其中一人在腰間取出碧綠色的蟾蜍之時,與之前跟蹤我的那隻一模一樣。


    當中那位短頭發的男子驚訝道:“咦!馬哥你快看,這碧水蟾怎麽還衝著天叫啊,是不是山裏麵信號不好,它糊塗了?”


    身背畫軸的青年也跟著湊過去,“這人總不能上天吧。”


    在他們倆抬頭的同一時間,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搶先一步在樹梢上躍下,宛若靈貓般一腳踹倒其中一人,雙手順勢鎖喉另外短發青年,眨眼間,他們被我徹底製。


    短發青年因為窒息而麵部脹紅,他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恐懼。誰知,畫軸跌落,另外一人趁勢打開,他語氣很激動喊道:“抓到你,我們就能改變命運,去死吧。”


    畫軸忽然飄出一道白煙,緊接著,一位身穿古代青樓服飾的女子飄忽浮現,她用寬大的衣袖掩住麵部痛哭,“嗚嗚...嗚嗚...嗚嗚”聲音淒淒婉婉。


    四周變得煙霧蒙蒙,女子在麵前大概不到兩米的位置,一邊哭一邊哀怨的訴說。


    “永夜拋人何處去?絕來音。香閣掩,眉斂,月將沉。爭忍不相尋?怨孤衾。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小調,每一句話都好似錐子般紮在我的心口,不知不覺被女子所吸引,仿佛整個世界隻有她一個人,容顏絕美,體態婀娜。


    不知道為什麽,我居然好心疼...好想去抱抱她。


    不知不覺我竟然鬆開手裏的人,向掩麵女子緩緩走去,恰在此時,範越風搶先出現,他向我咆哮:“醒醒,這是孤詞怨,你說你一個術士怎麽被鬼魂迷了眼,知不知道,她生前相思而終,死後靈魂化作詩詞中的一個字,當她念,你心隨,就會被下咒,唉,我真是倒了血黴,竟然跟了你,小明,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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