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基也叫生基,在風水中此法被稱作“種生基”,因為人生下來,命運不同,貧富不同,而先人骸骨對後代子孫有著很深的印象,致使風水流派衍生出一種通過埋葬活人衣物、飾品、指甲、牙齒、皮發等到風水寶地,以求改變運氣的偏門方法,追溯此法源頭,應是源自於後晉時期。


    簡單的講,就是“立活人墓”,讓人假死,避過天威,通過風水改換今生運術,最初需要配合天運時辰,加入符咒的力量。


    但賴廣明所要運用的法術,乃是非常有名氣的生人基,更是風水術數當中最為陰損的一種,需要將妻子兒女活埋,在古時候的封建社會,大戶人家的小妾地位很低,小妾生下的子女同樣沒有地位,某些心術不正的人,為了利益,往往會犧牲自己的骨血,雖說效果非常霸道,但施術者也會受到嚴重報應。


    這些年以來,賴廣明在他心裏可以說活神仙般的存在,每次都能幫助他逢凶化吉,可這回聽說事情會如此嚴重,馮建昌心裏也有些犯了嘀咕。


    資料上寫的是賴廣明早就選好了龍穴,他讓馮建昌派人將母女綁架,到了荒郊野外,為了能使生人基的效果更好一些,就把母女的眼罩摘下,使母女二人的怨念到達頂峰來刺激龍穴快速發跡。


    接著,賴廣明會準備一隻開口的葫蘆,取二人的眉心、腳心、手心,最後以銀針紮入百匯穴,貼上符咒,用蜜蠟封住。


    隨後將母女二人推入深坑,填土後,馮建昌也要躺在上麵以薄土掩埋身體,在周圍立下四十九盞明燈。


    躺了一天一夜,留下衣物、指甲、毛發等隨身物品掩埋,立下墓碑,每年前來祭拜便可。


    難以想象母女二人被心中掛念的男人活埋是一個什麽心情。


    生人基建成,賴廣明又讓他買一大一小兩條龍魚,放在水缸裏養,他將葫蘆用蜜蠟封好,沉入水底。


    在那之後賴廣明患上大病,全身生瘡化膿,眼看就要活不長了,而馮建昌沒有食言,待孩子出生之後,他按照事先的約定過繼給了賴廣明,可誰知沒多久,小孩子竟然突發性暴斃了,更加奇怪的是賴廣明在第二天身上膿瘡有了消退的跡象。


    至於為什麽他會安然無恙,馮建昌心裏有數,隻是沒有直說罷了。


    朱心蕊有次路過村子,惦記著去看看朱璿,到了村子打聽得知朱璿去了北方,恰巧隨行當中有一位精通卜卦的大師,朱心蕊多問了幾句,大師幫忙當場算出朱璿是因怨憤而死的。


    朱心蕊不敢確定,孤身一人前去北方,陰差陽錯見到了賴廣明,兩個人有過短暫的交手,沒有分出勝負。


    但合花派有合花派的規矩,既然脫離門派,那就是兩方路人,是生是死,也與門內沒有任何關係。


    而朱心蕊說,僅憑她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又不能動用門派力量,導致這個仇她始終都記在心裏。


    我合上了資料,內心難免有些觸動,毫不否認的說,這個人的確該死!


    如果我所料不錯,賴廣明至少兩種風水禁術,等下了飛機,找個時間與範越風聊聊,這王八蛋每次到關鍵時刻就沒影子,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當天下午飛機到站,朱兒隻是告訴我一句別再纏著她,然後就裝不認識我。


    我一步不離的跟著,等出了航站樓,隻見一輛四四方方,看起來非常大的奔馳越野車攔在麵前,怎麽看都覺得這車像個飯盒子。


    車門打開,一位年紀大概在二十多歲,氣質病病殃殃的青年下了車,他穿著黑色西裝,五官很端正,隻是由於氣血不足,導致臉色慘白,當他剛走過來接朱兒,我快速跑過去攔在倆人的中央,質問青年:“你是誰?”


    “我不認識他。”朱兒很冷淡。


    “你又是誰?”男子反問。


    被他問愣住了,我?沒錯,我需要一個合理的身份,親戚?不行,朱兒冒充的是孤兒,腦子快速運轉,很快想到一個很好的辦法。


    於是,微笑的看著青年說:“前..前男友!對,我是她前男友。”


    朱兒憤怒的指著我:“滾!張明我警告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我撕爛你的嘴!”


    我聳聳肩:“兄弟你瞧瞧,這回知道我們是因為什麽分手的了吧。”


    “心怡,不要激動。”


    男子始終保持著優雅,不見他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他對我伸出手:“你好,我叫孫鵬,天明醫藥公司的董事長。”


    “富二代?”我故意嗔怨的看向朱兒:“你,你說你不愛錢的。”


    朱兒被我氣得轉過身,貌似不願意與我再多說上半句話。


    “張先生,現在心怡是我的女朋友,不管你們之前有過什麽,但請你不要纏著她。”


    原來朱兒冒充的人叫心怡,還好剛剛沒著急喊出名字,“我也不想啊,剛剛在飛機上偶遇,這是老天爺的提示,說明我們倆的緣分沒有斷,畢竟老天安排的最大,我雖然看不慣她,但也不至於忤逆蒼天,所以呢..你們既然沒結婚,那我就是有機會的。”


    “你的希望不大,我與心怡已經定好在下個月1號結婚。”


    孫鵬很自信,他從容不迫的氣度完全不是一個二十多歲年紀的人該有的,坦白的講,他這種態度,令我覺得挺不舒服的。


    他攬著朱兒的肩膀,兩個人一同上了越野車,隨著汽車離開,我在第一時間也上了出租車。


    告訴司機緊隨其後,先是去了鬧市區的一家西餐廳。


    我現在被授八關齋戒,過了正午十二點,不能吃東西,甚至聞到肉香都覺得無比難受,沒辦法,隻好蹲在路邊吸煙。


    車水馬龍,行人匆匆,周圍已經掉落的樹葉讓我恍然間意識到,原來已經快入冬天了,時間的確過的好快啊,當初王道長歸順金錢與權力,我又險些被蔣忠生囚禁在遼東,後來乘船逃到山東,一路上雖然波折不斷,好在憑借著靈隱寺地藏令,已經躲過莫測天威。


    其實與朱兒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了結,她的死活與我無關,可心裏總是放心不下,就算是想偷方子,但沒有必要非得現身自己吧?一想起她冷冰冰的樣子,心裏非常不痛快,是啊,我幹嘛要用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再說了,我是什麽身份?


    站起身,掐滅了煙頭,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她去吧,哪怕我真的是前男友,那也隻是一個從前,何況我還是個贗品啊。


    站在路邊攔車,眼前又有兩輛黑色無牌轎車停在餐廳門前,車倒是沒什麽特殊,但車上下來的人可的確夠吸引眼球的。


    至少一米八五的身高,三百來斤的體魄,長得肥頭大耳,冬天居然穿著半袖,後脖子上有紋身,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好人。


    但我一眼就認出了對方,此人正是蔣忠生麾下的“老肥”,就是當初他衝入道觀毆打王老道的社會人。


    車上接連下來的幾個人,都是在遼東陪著我一起劫鬼車的,這些人可是蔣忠生重要部下,隨著一起打理公司的骨幹,今天怎麽都來山東了?


    心裏有著幾分好奇,於是,我拒絕了上出租,悄悄坐在馬路邊僻靜的地方觀望。


    為了探明緣由,摒棄雜念,閉上雙眼,利用入微之法感受四周的環境。


    在我的精神世界裏,黑的不見五指,空氣充滿了燥熱,汽車的聲音,工地的吵鬧聲在耳邊漸漸被屏蔽,這個時候,黑暗出現許許多多熒光閃閃的我星星。


    所有的星辰都象征著周圍每一個人,亮光會跟隨著他們氣運強弱而變化,待星星覆蓋了黑暗,我踏過去,猶如踩在星空頂端,可以細細分別每一個可能在星辰背麵的人。


    很快,我找到了朱兒,又在她的身邊看到孫鵬。


    閉目仔細竊聽,老肥說:“孫董事長,老板讓我們來問問,碼頭的貨,你們是接還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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