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乍眼的綠帽子在牆上晃晃蕩蕩的,朱兒與飯店老板兩個人也是一臉的茫然,他們指著問,“這是什麽意思?”


    “張守一!”我扯著脖子大喊爺爺的名字。


    很遺憾,在寂靜的夜裏,我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他一定是故意的,雖然我現在三災六難已經被地藏令解決,但卻因為缺乏因果德行,這輩子如果不做一些特別大的善事,甭想有後代。


    所以,他故意射來一頂綠帽子來提醒我被人給綠了!


    給飯店算了賬之後,我們倆跑出去追,茫茫街道一個人影都沒有。


    爺爺回到了沈城,可他為什麽不見我?


    這也讓我心底更加疑惑,到底隱藏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這麽一攪合,飯也不用吃了,離開飯店以後我問朱兒考慮的怎麽樣?她反問我,那個女孩兒怎麽辦?


    我說:“你是說若蘭。”


    “對,看的出她很喜歡你。”


    “可能有些人注定有緣無分吧。”


    我順手摟向她的腰,這一次她也沒有反抗,心裏竊喜,看來我的表白還是起到了很不錯的效果。


    “你不去再試試?”


    我一本正經的說:“可能你對我一直以來有著偏見,實打實的說,我張明絕對不是花心的人。對了,你記不記得毛主席語錄有一句話說‘不以結婚為目的談戀愛,都是耍流氓’!”


    朱兒“噗嗤”的笑出聲,“你就是個流氓。”她碰了我一下,“那個融魂術之後到底怎麽回事?為什麽隻要看不到你,我就會做夢。”


    陰陽術數的強大是在冥冥中抓住天地之間的規則,男女雙方的互相吸引,源自於氣味兒,念念不忘卻來源於靈魂。那次融魂之後,我雖然沒有她感受的那樣真切,但好感卻是實打實的。


    我一本正經的說:“當然是聽老天爺安排的,老天爺最大嘛。”


    一路上打情罵俏,心裏卻不敢放鬆,爺爺一直以來都是在接受閻王爺的指揮在東北與七十二路野仙周旋,他來到沈城,莫非七十二路野仙嶺的人也來了?


    朱兒卻忽然特別認真的盯著我:“張明,朱媽媽養我那麽多年,我不能隨隨便便的離開。”


    “可合花派不是不能嫁人麽?”


    “沒錯,胎藏一旦失敗,隻能留在門內墮入風塵,但有了寄魂術,朱媽媽應該會念在功勞的份兒上放我一馬。”


    我尊重了她的想法,畢竟,每個人的成長是不同的。


    輕輕撫摸著她的臉,洗魂池旁所看到的場景仍然曆曆在目,她背著受重傷的我,每一步都是那麽的艱難,就像是阿狄所說的那樣,前世的業障太過於強大,是會影響到今生相遇。


    也許從那次開始,注定是我這輩子都欠她的,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


    “不管她答應還是不答應,我們兩個的魂魄是相容的,我中有你,你中有我,誰也攔不住。走,我去帶你見幾個人!”


    “這麽晚了。”


    “沒事兒,他們都是夜貓子。”


    正巧來了一輛出租車,我們上了車直奔方城中心廟,她在車上還問我要幹什麽去?因為車上有司機我也就沒怎麽說,等到了站之後,我笑著說:“剛剛不是說了麽,去見城隍爺。”


    “你是說見城隍訂婚?”


    “答對了,男女之間見證有三,第一、父母;二、天地;三、結婚證,這大晚上的民政局也沒開門,父母又不在了,隻有先找他們幾位神仙來幫忙。”


    “你到底認識幾位?”


    “五位。”


    很快到了管理中心,粉嘟嘟的小男孩兒正在樹下蕩秋千,見我來了,他跳下秋千轉眼就回到屋內。


    “城隍、土地、山神、財神、周將軍,都誰在家呢?”


    朱兒已經無語了,拍著腦門十分無奈,雖然這事兒擱在誰身上都像精神病,但朱兒也不是尋常女子,接受能力還是可以的。


    人參娃娃拉開大門,倚靠牆角對我擺擺手。


    拉著朱兒一起走過去,她還說這裏陰森森的。我解釋神仙居住的地方,肯定是不一樣的。


    一進門,裏麵擺著一張麻將桌,幾個人正在打麻將,財神爺端著茶水給四位倒上,見我來了,城隍爺問:“這麽晚來我們這兒幹什麽?等等,你們別動別動,八條我碰!”


    我說自己搞了個對象,讓他們幾位給見證一下。


    土地爺說:“正好明天找你有事兒,你來了也省心,北陵蛇窟的事情我們去查了,結果那些人的目標真是地宮下的蛇窟。”


    “這話怎麽說?”


    “你想啊,白蛇有龍氣,自然要盤踞龍穴,如果我猜的不錯,囤聚陰兵應該就是抓那白蛇的。”


    孫大胡說:“我大概算了一下時間,現在蛇是冬眠時期,也最為脆弱,他們必然會選擇天最冷的時候下手。”


    “那是什麽時間?”


    “我看了眼天氣預報,十五天以後大風降溫。”孫大胡推倒了牌,“胡了!”


    屋裏麵烏煙瘴氣的,嘩啦嘩啦的麻將聲,叼著煙的山神爺,矮醜的土地爺,一臉正氣摳腳的城隍爺,旁邊伺候局的財神爺,還有因為輸錢懊惱的周將軍,哪裏有半點神仙該有的樣子。


    我無奈道:“你們幾個好歹給個見證啊,我明天領證了。”


    “給錢給錢。”


    “財神,借我點錢。”周倉眼巴巴的說。


    財神爺特別興奮:“快下來快下來,沒錢還玩什麽,該我了。”


    “你玩我們就不玩了。”


    “憑啥?”


    “跟財神爺賭博,那我真是錢多燒的,不玩不玩,愛誰玩誰玩。”土地爺一把推了麻將。


    “土豆子你啥意思,老子是缺錢的人麽!”


    算了,這是一場很失敗的見證,朱兒我倆非常無奈的退出管理中心,她問我沈城要發生什麽?我歎了口氣:“要變天了,陰兵囤聚,閻羅殿絕對不會視之不理,三大地仙,七十二路野仙嶺,沈城龍脈,你現在離開也是好事。”


    “你會有危險麽?”


    “也許吧。”我隨手點了一支煙,“算了,不說這個事兒。明天早上咱倆去領證,現在也已經過了十二點,說明咱們兩個是正式合法的,走!”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快放我下來。”朱兒有些掙紮。


    “放什麽放,我要做點那夫妻間才會做的事兒!”飛了個媚眼,笑眯眯走向賓館。


    這一夜是放下所有的偽裝,朱兒自己也向我坦誠了,自打從鬼醫那邊出來之後,我就像是一個夢魘,無時無刻都在繚繞著她的夢境,出現在她的生活,一開始的討厭,再到習慣與接受,以及那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寄魂術的書我也交給了朱兒,叮囑她千萬不要好奇觀看,這本書我自己瞧過幾眼,很邪門,裏麵所記載邪術都是勾出人心底最深處罪惡所用。


    至於陰陽術數,它更多隻是一種輔助作用,好比一開始朱兒會夢到我,但是更多的卻是討厭。最終變成了好感,是說明我個人魅力還是很不錯的。一夜策馬奔騰,再到疲憊的睡去,夢中期待著天亮後相約去領證。


    我覺得男人就像雄獅,遇到自己所愛之人,必然會在第一時間宣布主權,而結婚證就是最好的宣誓。


    可等我睜眼以後,身側卻空無一人,床單板板正正,就像昨夜做了一場夢。


    我趕忙下地推開洗手間的門,裏麵沒人。心裏有些不理解,好好的人去哪了?屋子似乎有點奇怪,床上沒有頭發、甚至沒有朱兒昨夜留下的痕跡。


    心底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我急忙換上衣服跑到吧台。


    “服務員,和我一起來的那位女士呢?”


    “先生,她很早就走了。”


    “走了?”


    “是的先生,她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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