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那幾個離開的女孩兒還沒回來,王大哲讓百依百順的馮程程留下,而我們幾個老爺們直奔向楊旭母親的住宅。


    他母親今年應該在五十歲左右,因為長期癱瘓在床,五官衰老的速度十分緩慢,乍看之下還是很年輕的,但隻是高高鼓起的腹部時而還會有胎動,看起來非常詭異。


    我上前摸了摸她的肚子,一種非常冰冷的寒意順著手掌襲來,解開兩個扣子,滾圓的肚皮上血管猙獰,盤橫交錯的紋落尤外麻人。


    “小明,我母親到底怎麽回事?”


    楊旭有些著急,我翻了翻她母親的眼皮,心裏的想法已經大致可以判斷情況了。


    “你母親被人當做母體養了蠱。”


    “不可能的,我媽一直都在醫院,再說了,我也從來沒得罪過別人啊。”


    “瞳孔內的黑線就是蠱蟲的一種反應,我不知道你們家到底得罪過誰,但絕對可以判斷是蠱蟲。對了,你有沒有拍過x光?”


    “拍過。”楊旭四處找了找,給我拿來一份片子。


    那片子內有些混沌,隻能依稀可以看清楚有什麽東西在蠕動,所以這才斷定為胎兒,但在時間上有點不太現實,醫院裏的大夫同樣不敢輕易斷言。


    眼瞅著楊旭的父親回國,她擅自做主偷偷把母親帶到了這裏。


    對方歎了口氣,瞧他滿麵愁容的樣子,明顯是有著難言之隱。


    “我母親還有救麽?”


    我說:“倒是可以試一試。也幸虧你把她帶了出來,蠱蟲眼看就要成熟,施蠱者必然會來收走蠱蟲,到時候你母親可就真沒救了。但現在我也不敢百分百保證能成功。”


    在心裏思索了小半晌,施蠱蟲借母體而生,那十之八九是人胎蠱,但對方選擇一位五十多歲的昏迷婦女下手的事情,倒是讓我有些捉摸不透了。


    幸好前些日子與張雪琴學了天醫,懂得一些解蠱之法,又加上沒事兒拿著王大哲練習,幫助他梳理經絡,憑借著自身技藝倒也能折騰個七七八八。


    她母親的肚子圓滾滾的,有著明顯胎動跡象,但四肢浮腫,麵頰還有著紅點,種種表現出的一係列的症狀都是被已經被蠱蝕的表現。


    我讓楊旭抓當歸、鱉甲二者各一兩,需要用醋來熏烤。地栗粉、神曲、茯苓、車前子、白礬三碗水煮成一碗。


    這些東西可以清除蠱蟲,不過,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想抓藥也得等到第二天。


    王大哲說:“我師弟是不是特別牛逼?服不服?”


    楊旭說:“小明我們以前就是同學,他的本事我還是信得過的。”


    “那就得嘞,按照約定,你得兌現。”


    兩個人對話聽的我雲裏霧裏,這王八蛋到底還有什麽事兒瞞著我?


    楊旭說:“你放心,一旦我母親病好了,馮家那位風水先生的藏身之地,我肯定告訴你。”


    “啥!”我碰下王大哲,“這到底怎麽回事?”


    “你以為師兄我腦子裏就知道泡妞麽?實話告訴你,我都打聽清楚了,你要的人基十分隱秘,現在誰也不知道在哪,而馮建昌是個老狐狸平日裏身邊又跟著那麽多的保鏢,我就覺得不如找一找幕後的風水先生。”


    “楊旭知道?”


    “是的,那風水先生還為我們家看過風水,幫我父親度過一次劫難,後來我父親出錢給他買了一座山,建了小廟,那大師一直都在廟裏居住。”


    王大哲牛氣道:“師弟,我這招叫釜底抽薪,接觸他們父輩相交的子女,一定會得到些有利的消息。”


    牛逼,我都猜不到他到底是怎麽接觸上的。


    可現在的確是最好的辦法,我觀察了一下楊旭的母親,現在臨盆在即,最好明天一大早將藥拿來。


    “這樣吧,你多準備點雄黃粉,明天早上開始熬藥,救了人,你帶我去找那風水先生。”


    事情就這樣商議妥當,這個時間離開也沒有車了,我就留在這兒住下。


    我感覺楊旭也是夠沒心的,媽都中蠱了,居然還能開patty,也不知道他腦子想的到底是什麽。


    他們幾個先後離開,沒多久,大哲拎著兩瓶洋酒偷偷來找我。


    看了看病床上的婦女,指著門外問他,那幾個人還在嗨?


    “是啊,楊旭與阿凱的表妹剛剛處對象,他家裏的事情怕丟人,也不敢說出去,聽說他父親有了小老婆,楊旭為了爭財產,他媽絕對不能死,還有,這幾個都是哥們,也就互相幫著隱瞞,別看他們外表一本正經,其實骨子裏騷著呢。”


    “你的小迷妹呢?”我問。


    王大哲皺著眉頭,“說真的,這女人啊,以前覺得挺好,完美,又帶來快樂,可一旦變成這樣,我也受不了了,再說了,你師兄我現在雖然沒錢,可仍然還是一表人才啊,幹嘛非要在一棵被人撒過尿的樹上吊死。”


    “我還以為你被迷了呢。”


    “看你說的,我是那樣人麽?喝酒喝酒。”


    我擺擺手,戒印的束縛還在,麵對不咋喜歡喝的洋酒,也隻能是一笑了之。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一身酒氣的楊旭自己拿著我要準備的藥材進來了。


    剛開始還覺得他人挺孝順,現在看都是假象,想治好他母親無非是為了利益,畢竟,寧願帶走也不會選擇留在醫院的舉動上來看,這人是很自私的。


    我親自動手熬藥,期間畫了一些降魔用的符咒,再醋熏的當歸與鱉甲塗抹在肚臍,婦女肚皮立刻上下翻騰,一條條的血管乍現,十分猙獰,將雄黃粉撒滿了房間每一寸角落,唯獨留下床底。


    “我媽怎麽樣?”


    “這是蠱蟲的反應,藥給我。”


    我伸手接了過來,壓住她的喉嚨,將湯藥一點點的灌進去,隨後以點穴之法幫助梳理氣息。


    大概過了不到三十秒,她肚皮就像是吹起來的皮球,撐的特別特別大。


    楊旭十分緊張,而我則仔細盯著一點點的變化,現在正是驅蟲的前夕,十分凶險。漸漸的,婦女一下子醒了過來,她張著嘴,五官猙獰痛苦,嘴裏發出‘ouoou的低吼。


    “媽啊,你怎麽樣啊,媽啊!”


    楊旭想要過去,我一把攔住了他,“別動,下一步釣蠱還得用你來幫忙。”


    “怎麽辦?”


    我抓起他的手咬了一個大口子,還未等他大叫,血已經被我滴在地上。


    仔細盯著婦女不放,也不顧及楊旭是怎麽想的,我掐著他的手向下用力擠捏,刺激血流的速度加快。


    “還是不夠,大哲,去取刀。”


    “啥,要刀幹什麽?你要幹什麽。”楊旭嚇壞了。


    我說:“你媽生你養你,用你點肉怎麽就不行了?快去!”


    王大哲典型的扒眼不嫌事兒大,小跑的下了樓,拿著一把水果刀上樓來找我,楊旭嚇得哇哇哭,一點也沒有之前男子漢的硬派。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七,把袖子扒開,“用你胳膊二兩肉救你母親。”


    “啊?換個方法行不行。”


    “救還是不救?不救立刻就死。”


    “我..我..我。”


    他說話的聲音十分猶豫,說實話,見到這種情況我的氣兒就不打一處來,算了,就是多餘問他。常言道,一個母親能養十個兒子,十個兒子未必能養一個母親。


    好歹我也是在地獄混過的人,行刑這種事情見怪不怪。


    一把割下了二兩肉丟到病床近前,突然之間,婦女打了個響嗝,聲音非常長,一道霧氣‘嗖’的鑽了出來。


    我依稀可以看到,霧氣中是一具鬼胎蠱。


    它的上半身是普通人頭,下半身則是蜈蚣的樣子,被黑霧包裹,凡人的視線難以看清。


    見到鬼胎蠱我想明白為什麽選擇婦女了。


    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鬼胎蠱需要數年的時間靜養,鬼胎在腹中啃食母體精血,會造成極大的痛苦,假如不是植物人,又有誰能承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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