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我早有準備,可孫聖安陡然變化,同樣讓心底也是一沉。


    哪怕他的三根兒猴毛已經被我摘下,但麵前這位其貌不揚的老頭,真的是那位麵對萬丈高山壓體而不跪的大聖。


    “你憑什麽認為我會教你。”


    我深吸了口氣,心底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時代在一點點的改變,不僅僅由於被壓在龍行隧道的先天妖氣飛離,還有虎視眈眈的島國術士,天下仙人不知所蹤。


    我爺爺化作蟒蛇入了北陵龍脈,四爺告訴我的十年之約。


    五方鬼帝被囚,神荼、鬱磊魂飛魄散。


    龍山之戰大量死在那場戰爭的英靈,還有龍虎山手握的封神榜。


    十年,也許,我真的隻有十年的時間。


    哪怕現在還不清楚究竟是什麽原因,但我必須要抓緊一切時間去做好準備。


    我說:“我有把握讓大聖恢複神通!”


    “什麽!你再說一遍!”孫聖安急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你小子到底知道什麽?”


    “大聖,您能自龜山下逃脫,卻又在殺我之前喪失掉所有的修為,這一點其實您已經注意到了?”我的語氣很平靜,“我可以實話實說,您之所以成為普通人,都是我搞的鬼!”


    “你大爺!”


    孫聖安氣的一腳踹向我。


    我一動不動,甚至很平靜,如果不是接引地煞氣入體,敏銳的感覺到,自己與孫聖安有著不同,他是天生靈猴,我是普通人,同樣的修行方法未必合適。


    任由孫聖安接連捶打,他喘著粗氣,指著我鼻子:“混蛋,枉我在龍行隧道那麽照顧你,你特麽竟然防著我,還背後坑我。”


    “如果不坑你,那現在死的是我。”


    “我..我那是跟你鬧著玩呢。”


    孫聖安說話顯然不像一開始那麽的硬氣。


    “教我將七十二地煞的弊端規避,達到與您一樣的高度時,我自然會讓您恢複實力。”


    “瑪德,那得好多年!”


    “我也是沒辦法,大聖性情不定,喜怒無常,靈魂移到低劣的乞丐體內,借低賤之命,來壓製你聖人實力,但同樣也導致了您的心情更加無常,我這麽做,也隻是為了自保而已。”


    孫聖安閉目沉思著我的話,他緩了小半晌,長呼了口氣。


    “好吧,我答應你。”


    “謝謝!”我心裏大喜。


    “等等,先別忙,我有個條件。”


    別說一個,十個我也答應啊。畢竟,不久之前,我是親眼見證了他在龜山之下的滔天神力,如果猜得不錯,孫聖安所用就是擔山印的效果。


    孫聖安眉毛一挑:“老子我的六根不淨,想去一些好玩的地方靜一靜,這些事就交給你了,還有啊,我的日常開銷,願意買啥就買啥,願意吃啥就吃啥,你都得給報銷。最後一個,帶我去昆侖山下的望月洞,我想見一見曾經的一位故人。”


    話音剛落,他又恢複了那瘋瘋癲癲的樣子,吊兒郎當,摟著我的肩膀,賊眉鼠眼的說:“這裏的東西都打壞了,再不走該被留下來賠錢了,走走,一起跑!”


    他一馬當先,瘸瘸拐拐的速度並不慢,突破了窗戶,跑在前麵帶著路。


    外麵雖然聚集了很多村民,但卻沒有一個人膽敢阻攔,就這樣,大搖大擺的繼續趕路。


    我背著若木劍,穿著乞丐服,他也是一身破破爛爛,我們倆站在一起,宛如一對兒逃難的父子。


    好在身上的錢財都在,但沒有身份,現在出門去哪裏都不方便。


    我又非常焦急去看看塗山磊怎麽樣了!


    經過深思熟慮後,決定給彪哥打電話。


    待電話剛剛打通,張德彪激動的都哽咽了。


    他說:“小明啊,我以為你死了,你死了我對不起你爸爸啊,到底這麽長時間你跑哪裏去了?”


    趕忙把自己的地址告訴他,彪哥讓我找個地方稍等,他想辦法立刻過來。


    至今好久沒有見過張德彪了,華夏接連發生了那麽大的事情,作為特勤處,不可能會沒有耳聞。在這樣的多事之秋,特勤處也會是我最好的背景。


    當天,我們留在縣城裏麵休息。


    住在車站附近的小旅社,標間雙人床,大腦袋電視機,空調還是壞的,泛黃的床單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怪味兒。


    我將懷裏的喵喵抱出來,不管怎麽碰都沒有任何的反應,要不是起起伏伏的心跳,我還以為它出事兒了。


    孫聖安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耳撓腮的樣子,十分難受。


    我問他怎麽了?


    孫聖安說:“六根入心,難受啊。”


    修行中人要六根清淨,眼不見,心不想,耳不聞,意不動,鼻不聞,舌不思。


    一旦有了種種想法,心底的念頭會無限加大,最終猶如魔火一般在體內焚燒,百爪撓心的感受,無時無刻都像一種折磨。


    孫聖安低賤的乞丐之軀,不僅僅壓製的是他的神通,更有那種強者該有的無敵之念。導致他在無數種情緒中顛倒夢想,身心受到無數的折磨,更何況,他本是猴,要比凡人承受的雜念更多。


    我建議他念念經,清一清心底魔障。


    孫聖安搖搖頭,虛弱道:“不行了,六根如毒蟲鑽心,腐骨蝕髓,若想救我,唯有以形克形!”


    “那該怎麽辦?七十二地煞術中有能救你的嗎?”


    他艱難道:“沒有,不過,蝕骨的是毒蟲,要想克製,唯有幫我叫個雞!”


    我點點頭,因為孫聖安真的很虛弱,臉都白了。


    就像他自己所說,乞丐的低賤與大聖的通天,本就是兩種極端命格,現在卻都在他的體內糾纏。


    二話不說,我立馬動身下樓。


    找到旅社的老板,我問他,哪裏有雞?


    他說現在不好找,如果想要,他可以幫忙聯係聯係。但就是時間上得等一等,如果不想等的話,建議我出門以後向東走,有著一條胡同口,裏麵都是雞。


    琢磨了一下,孫聖安現在這麽嚴重,一隻肯定不夠。我又讓老板先幫忙,自己也出去找找。


    就這樣,我們分頭行動,可等我按照他的說法去了胡同時,遍地的足療店,哪裏有農貿市場啊?瑪德,看那老板挺憨厚的,沒想到竟然會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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