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聖安傳我七十二地煞,反噬起來的確可怕,可真到了用的時候,卻也絕不含糊。驅神印至少封住以精怪為中心的百米直徑,雖說我是第一次嚐試,可效果卻非常不錯。


    怪不得孫聖安有他的桀驁,如果換做他在鼎盛時期用驅神印,或許方圓幾百裏的山精都會唯他所用!


    這些被我拘來的山精雖然不能說話,但也許是驅神印的緣故,我卻能與他們交流。


    山精紛紛聲稱,從昨天開始就沒有一個人影,何況如今的雪那麽大,哪裏還會有人在啊。


    再三詢問過後,山精的答案都是一致的。


    而我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能看透他們究竟有沒有撒謊!


    散掉驅神印,待山精四散而逃過後,術法強大的掠奪性導致湖泊上的積雪消散了很多。


    不甘心的掃視周圍,“張俊生,如果真的是你!我就想知道在你心裏,我究竟算什麽!你不出來,那我就毀掉這裏的藏身之地,逼你出來現身!擔山!”


    起手的催動,七十二地煞氣充斥著全身,使擔山具有強大的力量與破壞性,召印之前,我不忘了提醒小青要注意一些。


    緊接著,在瘋狂索取天地精氣之時,手臂上吸取擔山印的力量卻是越來越強。


    直到力量衝破到了臨界點時候,我揮舞著全力砸在冰麵上。


    “哢哢。”


    碎裂的聲音猶如玻璃般出現蛛網般密紋,整個湖泊轟然塌陷,就當快要沉入水下時,我第一時間將擔山化作‘禁水’,此法使我整個身體立在水麵之上。


    至於小青本就是青蛇,有若木劍幫她驅散寒冷就不會有事,否則,哪怕是妖也難免會葬身於冰水之下。


    但裂縫仍在繼續,懸浮著冰麵緩緩飄動著。


    可令我遺憾的是對方竟然還是沒有出現,難道我猜錯了?


    不可能的,趕忙搖搖頭,將那種懷疑的念頭驅散。


    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麽會到這兒消失,可殺何安又帶走全家‘蠟像’的人,我實在想不到第二個,何況,他絕對不會是無緣無故做的。


    朦朧的湖麵上,不經意的環境我聽到幾聲清脆的鈴鐺響。


    很輕,也很短暫。


    幻覺嗎?一定不會的!


    我相信自己現在的靈覺,踩在懸浮的冰麵,禁水咒使我與小青穩固了身體,此時,我悄然運轉入微。


    靈魂的感知力漸漸擴散,當隨著距離加大,每一秒鍾都似乎在掏空我的身體。


    人的靈覺是可以訓練的,甚至達到超越野獸天生的靈覺。好似飛禽走獸能在萬裏之遙找到回家的路,它所仰仗便是一種天生的直覺。


    該死的,那鈴聲到底是哪裏傳來的?


    很快,入微已經到達了極限,鼻腔向外流淌著的鮮血證明了我並非是無敵的。


    正當我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身體卻感知到了一種冰涼,小青的聲音傳入我的腦海。


    “我助你一臂之力。”


    說著,本要枯竭的靈覺開始好似運動員那樣最後的百米衝刺,到了精疲力竭的前期,我感知到了那鈴聲的方向。


    而由於我魂魄中有著微微的觸動感,足以斷定那就是引魂鈴!


    方向已經確定,好端端的這裏出現引魂鈴,絕對有問題,最主要的一點,我記得母親與弟弟妹妹的蠟像是軟軟的,他們明明沒有溫度可觸碰的感覺卻十分真實。


    如今何安已經死了,我猜不到他究竟是用了哪一種方法達到這樣的效果。


    奔著聲音的方向追去,我們穿過了湖泊對岸,雪中林立的白樺樹猶如西方的魔幻之境。


    樹葉雖然幹枯,可密集高聳的白樺樹遮擋住大部分光亮,令林子灰暗且神秘。


    而到了這裏,入微術法似乎失靈了。


    想要辨別方向,隻能憑借著自我的記憶力。


    在林子裏繞來繞去,每一棵樹都擁有相似的樹幹,視線不知不覺中被迷惑,又在靈覺不好用的前提下,我竟然迷失了方向,由於磁場的改變,我變得毫無任何方向感。


    我問小青,她也顯得很為難。她說,由於現在是冬季,對待氣味兒不像其他三季那樣的敏銳,況且,想要辨別方向她必須再次化蛇,而弊端是自己沒有辦法爬行。


    我挨個白樺樹做著記號,甚至用擔山印去摧毀眼前的障礙。


    可直到天黑,卻依然困在白樺林。


    仿佛這裏的樹木多到數不清楚。


    “咯咯——,好玩好玩。”


    兒童的嬉鬧聲卻引起了我的注意,難道這裏有人家?心裏忽然又猜測可能是護林人,畢竟這麽多的白樺樹,也得有人負責看守啊。


    “小弟,你看看雪人像不像哥哥,大鼻子大眼睛,還拎著笤帚去幹活。”


    “姐姐,我告訴你個秘密,其實哥哥不幹活的。”


    “不會吧,我聽媽媽說過,哥哥可能幹了。”


    “假的假的,你們不在家的時候,哥哥就欺負我,讓我去幫他幹活。”


    “什麽!太過分了,不行不行,我要告訴爸爸媽媽。”


    “別,別告訴啊,其實……哥哥讓我幫忙幹活,是因為他去村裏偷了隻雞給我,他做的烤雞,可好吃了!”


    “啊啊啊?”女孩兒的聲音有些無奈,她貌似氣呼呼的打了弟弟一下,指責道:“你們吃好吃的竟然不帶著我!小弟,以後姐姐可不幫著你了。”


    兩個人聲音起起伏伏,似乎就在不遠處,可我無論怎麽找,卻還是找不到蹤跡所在。


    難道是幻覺?我揉了揉太陽穴,白樺林實在是太奇怪了!


    為了能夠更好的甄別出方向,我閉著眼,根據聲音的方向一點點的靠過去。


    聲音越來越清晰,鈴鐺的聲音聽起來同樣具有著頻率。


    等我感覺到自己明明靠近時,突然,一切的聲音戛然而止了!


    無風無雪,就好像剛剛所發生的一切是場夢境。


    我下意識睜開眼,麵前有著一棟小木屋,屋簷掛著三枚鈴鐺。


    無風,但鈴鐺卻仍在那兒緩緩的晃動發出一種清脆的聲音。


    “有人在嗎?”我喊了幾聲,沒人應答。


    心底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等推開大門的時候,隻見一張方桌,媽媽、弟弟、妹妹他們竟然圍坐在方桌四周,隻見桌上擺著酸菜火鍋還在‘咕嘟咕嘟’的沸騰著。


    旁邊還有四道熱氣騰騰的炒菜,主坐的位置空著,旁邊擺好了燙著的燒酒。


    除此之外,更令我震撼的是他們的表情豐富,身體卻是固定的。


    眼前的場景就如同被照相機抓拍到的某個瞬間,弟弟抱著飯碗,一手拿著筷子,妹妹起手製止,仿佛在告誡弟弟要等爸爸上桌。


    母親慈祥的笑容,令我的心仿佛都在顫抖,恍然間想起曾經塵封的記憶,剛剛朦朧的對話是那樣的熟悉。


    記憶猶如潮水般湧入我的大腦,愣在大門前,早已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淚流滿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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