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年的期間裏,我的人魂已經與東皇相容。


    但我還是第一次嚐試以龍魂去壓製對方。


    巨大的五爪金龍充斥著整個地宮,甚至那些纏繞在棺尊的鐵鏈,都發出‘嘩嘩’的震顫聲,無數條淫蛇受到壓迫而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博濟咬著牙,五官充血脹紅,大聲吼道:“我是九千歲的子民,古老的薩滿,絕不會屈服,絕不!”


    他忽然咬破舌頭,向外吐了一大口鮮血。


    手指在血中緩慢畫出古樸符文,而他身上野獸的皮毛漸漸與身體融合,待符成後,他忽然仰低吼道:“祭靈,召妖,驅鬼,破煞!”身體震顫的頻率好似開啟了電動馬達。


    口中念誦著我所聽不懂的咒語,四周黑風頓起,地宮傳來無數的哀嚎聲,隨著博濟敲起腰鼓的一刹那,昏暗環境內竄出幾十條黑貓,奇怪的是這些貓沒有眼睛。


    再看博濟的雙眸成了淡黃色,沒想到他竟然成了這些野貓的眼睛。


    “喵——。”


    貓的怪叫聲回蕩在地宮,數十條黑貓化作影子,直奔我的肉身。


    與此同時,在黑暗之中更是浮現出無數雙鬼手,它們企圖抓住我的龍魂。


    我自上而下,直奔博濟的大腦,隨著龍軀震顫,那些鬼手就好似鐵鏈般被重重掙斷。


    除此之外,那些貓妖飛撲我肉身的同時,十八行屍宛如銅牆鐵壁,在陰影侵襲的第一時間同時出手,瞬間與貓妖開始了廝殺。


    陰風煞氣在地宮肆意彌漫著,博濟企圖抵抗我的龍魂,潛意識內形成的防禦如同狼群一般,但這一切顯然沒什麽用處。


    我的龍魂衝入他的腦海,輕而易舉便摧毀博濟大腦內所有的意識。


    重新回到了肉身,舒緩著活動下身體,博濟已經沒了呼吸。


    哪怕懂術法的修行者也不例外,魂魄都是身體中最脆弱的地方,隻不過,潛意識內的防禦會讓世人保持著清醒,但與東皇相容的強大龍魂,是可以摧毀掉他所有的防備。


    貓妖同樣被十八行屍所斬殺,沒了博濟的搗亂,我徑直走向被封鎖的棺材。


    出乎我的預料,鎖鏈無比的堅固,甚至與整個大地相連。


    無論我用了多大的力氣,嚐試各種各樣的辦法,可仍然無法掙斷鎖鏈。


    照此看來,隻有找到九千歲才能打開了。


    他既然能托夢讓博濟阻攔我,隻能說明他害怕我追殺他。


    穿過玄棺,當站在九千歲地宮大門近前之時,有個低沉的聲音說:“擅闖本尊行宮,是要遭受報應的!”


    “你在害怕?”


    “笑話,吾乃地精之首,會害怕你?”他冷哼道。


    我說:“出來見見?還是等我拆了你的廟?”


    “你確定要與我為敵嗎?你知道的,昆侖仙獄已經沒有阻礙,那些神仙是不會饒過我們這些懂奇術的人。所以,我們更應該聯手。”


    “不管你想幹什麽,你先出來,等你出來再聊。三個數,你不出來我現在開始拆,什麽時候見到你什麽時候停。”


    見對方仍然沒有動作,操縱行屍去拆門,他們堅硬身體,強悍的力量,無疑是最佳拆遷隊,沒幾下就拆了半堵牆。


    九千歲頓時大怒,他憤怒的向我詛咒,可行屍等於是工具、法器,被詛咒也沒有任何效果。


    我敢這麽做,是因為從踏入山海關的時候就發現九千歲受了重傷。


    之後他不僅逃跑,還給博濟下令來阻截我,更加證明他很害怕。


    “小兄弟,我認得你!當初我還救過你的命。”


    “我知道。”


    “那你為何恩將仇報!就算你拆了我的行宮,對我的影響無非是損失些修為罷了,過上幾年,我依舊可以恢複如初。”


    “我找你一共有兩件事,第一件,把門口的兩尊玄棺打開,我朋友在裏麵。”


    “我可以答應你。”


    “第二件,解決我一個朋友身上的詛咒。”我說。


    “詛咒?”


    “沒錯,與你有關的。”


    我故意打了個馬虎眼,沒有將事情全部告訴他,企圖讓他放下警惕。


    九千歲沉思了片刻,又說:“好吧,我可以答應你!”


    召集行屍回到身側,等了小半晌,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自行宮內走出,我微微皺眉,總感覺有點不對勁,時間這麽短,按照他接連索取凡人壽命的情況來看,不可能還這樣死氣沉沉啊。


    我說:“沒想到你變化還挺大的。”


    “華夏天災,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對方輕咳了幾聲,徑直走到兩口玄棺的近前,又說:“玄棺內已經成了屍煞,如果打開,他未必能認得出你。”


    “沒事兒,你可以繼續。”


    他手持一個小小的法令,連續念誦了幾句咒語,又說:“我現在受了傷,實在是沒有辦法催動。”說著,他還將法令遞給我看看,大概巴掌大小,是一枚石頭雕刻成的古怪野獸圖案。


    他又說:“我看你年輕輕實力不凡,可以嚐試利用法力開啟它。所有的咒語都寫在後麵。”


    那上麵皆雕刻著滿州文,我是一個字都不認識。


    “怎麽念?”我問。


    “我可以教你。”


    他讓我握緊了法令,他念一句,我跟著一句的念誦。


    不過,當我念到一個晦澀古怪的音階時,掌心令牌上的野獸就好似活了一般,凸起的尖牙咬在我的掌心。


    感受到輕微的刺痛感,使我下意識將令牌丟掉。結果,石令在落地的瞬間竟然變成了一隻蝙蝠。


    身旁白發老者怨恨道:“你殺了博濟,我要替他報仇!”


    “你是蝠僧?”


    “正是我!你中了壞血咒連神仙都逃不掉,我看你怎麽活!”


    他癲狂的笑著,而我卻有一種血液燃燒的灼熱感,皮膚很癢,但僅僅是片刻,這種感覺又消失無蹤。


    “好像...沒什麽事。”我攤開手,還象征性的原地轉了一圈。


    “怎麽可能!我的壞血咒連昆侖山的神仙都殺過,你怎麽會沒事!”


    我打了個飽嗝,一股濃烈的濁氣被吐了出來。


    “好像還挺舒服的。”


    “我和你拚了!”蝠僧被徹底激怒,他猶如吸血鬼般向我撲過來,護衛行屍奮力將他撞飛,十八具宛如一體,配合十分默契,很快就將蝠僧製服。


    我還在回想剛剛的壞血咒,它失效的原因,恐怕與我肉身是僵屍有關。


    雖然憑借強大的魂魄重生,但畢竟三魂不全,還不能算做正常的人。壞血咒以修行者的血脈精氣來下毒,可我自身的屍毒還沒有清除,所以才會導致沒有受到壞血咒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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