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頭說完,這船艙內的人都紛紛朝著船艙的另一頭看去,想張望張望,看看能不能看到那所謂妖島的影子。


    可張望了半天,卻什麽也沒有看到,想必還離的很遠。


    大家在船艙裏坐了許久之後,他們的人就開始陸陸續續的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幹糧吃,其中一個看起來年紀與我相仿的男人,居然拿出了一個大餅,準備遞給我們。


    “杜誠怎麽著,這裏你說的算了?把東西放下,咱們自己都不夠吃!”杜奎對著那叫杜誠的男人吼了一聲。


    那個杜誠,一看就是個老實人,看了我們幾個一眼,也隻能是無奈的把餅放下了。


    他們就坐在我們對麵,開始吃吃喝喝。


    而我看著非但不餓,還覺得胃裏頭一陣的翻江倒海,有些暈船,幾次喉嚨一酸差點就吐出來了。


    不過,比我更早吐出口的,居然是那杜奎。


    他長的最高大結實,可沒想到,居然這麽沒有用,吐的是稀裏嘩啦,本就擁擠的船艙裏有了嘔吐物之後更是讓人難以忍受。


    我們這幾人索性都挪到了船艙的另一頭去。


    “該死!老三頭,你就不能穩當點兒麽?”杜奎衝著那老三頭就怒吼了一聲。


    老三頭聽了也是一臉的委屈:“大奎啊,這風浪實在是太大了,沒有法子,你再忍耐忍耐啊!”


    “該死!”杜奎依舊碎碎念著。


    而我身旁的老爺爺則也開始受不住了,將腦袋伸出船艙,開始嘔吐了起來,原本就有些蒼白的氣色,變得更加難看。


    “老人家,你沒事吧?”顧少霆遞出了水壺給那老爺爺。


    老爺爺接過水壺,漱了漱口,又難受的坐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好幾年不出海了,年紀也大了,有些吃不消。”老爺爺說著,難受的閉上了眸子。


    而如今,也才過去了三個時辰左右,也就是說,咱們這些人,還要再熬三個時辰。


    杜奎他們開始在船艙裏抽起了旱煙,依靠在船艙裏,用他們當地的方言說著什麽。


    此刻,海麵上的風浪已經小了許多,我們大家都穩穩的坐著休息,隻是,這行船的時間,並不是老三頭說的六個時辰,而是轉眼間就過去了八個時辰,天都漆黑無比了,可依舊沒有看到什麽他們口中的妖島。


    “怎麽回事兒?怎麽回事兒啊,老三頭?你這是打算讓我們在這船上過夜怎麽的?”杜奎惱怒的嗬斥著年紀比他大許多的老三頭。


    而我則看出了老三頭臉上那焦急的表情,他應該也發現了不對勁兒,時不時的就撇一眼船頭上的指向羅盤。


    我們這船艙裏,已經點起了煤油燈。


    老三頭眯著眼,盯著那指向羅盤看了好幾次之後,便開始連連搖頭。


    “方向沒錯才對啊,怎麽這麽久都沒有到嘞?”老三頭有些懵了,茫然的盯著那指向羅盤看著,嘴裏嘀嘀咕咕的說著話。


    柳榆生起身,走到了老三頭的麵前,並且朝著那羅盤看了一眼,便問:“這指針一直都沒有變過麽?”


    “對呀,這就是北邊!”他說著,抬起手抹了臉上的雨水。


    柳榆生立馬從包袱中拿出了他的羅盤,結果這羅盤一取出來,我們大家就傻眼了。


    好家夥,這羅盤上的指針居然“簌簌簌”的不斷轉動著。


    我們獵妖師的羅盤,和普通的指向羅盤不同,我們的羅盤被稱為“陰陽羅盤”,這種羅盤是能感知陰物邪祟的。


    “這個位置,邪氣極重,我們這是遇上了海上的鬼打牆了!”柳榆生此話一出,原本還在吞雲吐霧的杜奎立即就停了下來,粗短的眉毛蹙在了一起,目光死死的盯著柳榆生。


    “你小子說的是真的?”他開口問道。


    其餘的人,也都盯著我們幾個。


    “那你們還傻愣著做什麽?你們不是獵妖師麽?快想辦法啊!”杜奎提高了聲調嚷嚷了起來。


    柳榆生則是一臉的平靜,淡淡的回了一句:“夜裏陰氣是最重的,我們等到明日再想辦法。”


    “什麽?你們這算哪門子的獵妖師,就這點本事?”杜奎惱怒的衝著柳榆生吵嚷著。


    並且,故意站起身朝著船頭走去,衝著那漆黑的海水罵道:“什麽髒東西敢擋老子的財路?快給老子滾開!”


    杜奎叫罵著,耍著橫,不過他這麽罵可謂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柳榆生則是閉上了眼睛,準備休息,我走到船頭,讓那老三頭也進來休息一下,這一整天,最累的就數他了。


    他點了點頭,俯身準備進來,那杜奎卻不幹了,大聲的嗬斥道:“你聽誰的?你準備跟他們一夥是吧?給我劃繼續劃船!”


    杜奎什麽狗屁村長,在我看來,就是二癩子,這麽黑的夜,還遇上了“鬼打牆”,根本就劃不到妖島的,他這麽說,隻是要在我們這些外人的麵前立立威。


    “沒用的,明日再說。”顧少霆也過來勸說。


    老三頭卻看了一眼那杜奎之後,抿了抿嘴唇,似乎有些怕杜奎,居然又回到船頭繼續掌船。


    “這裏我說的算,你們這些家夥要是不行,就滾開!”杜奎說著,船身則晃動了一下,海上的浪又開始變得猛烈了起來。


    杜奎一個沒站穩,整個人就栽出了船艙,一個踉蹌直接跌跪在了老三頭的麵前。


    老三頭趕忙伸出手去扶他起來,他卻覺得失了麵前,直接將老三頭朝著船艙裏頭用力一推。


    “你個老東西不行,我自己來!”杜奎把怒氣撒在別人的身上,我也正好扶那老三頭進船艙裏休息。


    他蓑衣底下的衣裳都已經是濕漉漉的了,加上這裏是在海上,夜風特別大。


    顧少霆從包袱裏拿出一件披風,遞給老三頭,老三頭十分意外的看著顧少霆,伸出已經變得顫抖的手接過了那披風,然後坐在了他們那群人之中。


    那個叫杜誠的,應該是那群人裏脾氣最好,也是最心善的,因為老三頭坐下之後,也就隻有杜誠,給老三頭遞了食物和水。


    “嗚嗚嗚,嗚嗚嗚。”


    而我也坐到了顧少霆的身旁,本打算閉上眼,休息一會兒,結果一陣詭異的嗚咽聲,突然傳入了我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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