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玄淩,你身上的精氣本就損耗的厲害,不能再用攝魂術了!”我一看那淨梵的眼神,就知道,龍玄淩必定是用了攝魂術。


    “你們究竟想做什麽?”龍玄淩瞪著淨梵。


    淨梵雙眼無神的望著我們,緩緩的張開了嘴。


    她低聲說著:“惡靈,用新的肉身,困住惡靈。”


    “惡靈在何處?”龍玄淩質問道。


    “樓上!”她說著,抬起手指向了樓上。


    龍玄淩將柴紹先安置在了正廳的沙發上,這裏還放著我裝法器的包。


    龍玄淩隻是在我的包袱之中取了幾張符紙,便勸我也留在這,我堅決不肯,他隻能是背著我,跟著淨梵上了樓。


    淨梵站在觀婆的房門口,我們今日把這宅子裏所有的房間都看遍了,唯獨沒有進這一間,因為當時觀婆身體不適在裏頭休息。


    “進去!”龍玄淩開口對淨梵命令道。


    淨梵在被攝魂術控製的情況之下,卻依舊沒有伸手將那屋門給推開。


    並且,因為恐懼,她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不要,不要!”她的嘴裏喃喃自語的說著,那失神的眼球,在不住的轉動著,看的出,她的內心十分掙紮。


    龍玄淩見她如此,索性示意淨梵站到一旁,自己伸出手去,將這木門給一把推開。


    “鈴鈴”一聲脆響,這屋內傳來了一陣鈴鐺聲。


    這種鈴鐺,和屠妖館的鈴鐺一樣,是鎮妖邪的鈴鐺。


    而這屋內極度的簡潔,就隻是擺著一張床,床邊上還圍著一圈的冥燭,燭光在黑暗中搖曳著,有些詭異。


    可在這屋內,我們並未看到什麽惡靈。


    “惡靈在何處?”龍玄淩看向淨梵問道。


    淨梵顫抖著抬起手,指向那蒙著白布的床榻。


    龍玄淩讓我先扶牆壁站著,他則是伸出手,一把將床上的白布掀開。


    結果白布之下,居然也是我們在地下室裏看到的白色石床,這石床的正中心上,還有一個佛印。


    龍玄淩的手朝著那佛印上一按,淨梵便跌跪在了地上,雙手死死的護住了自己的腦袋。


    她似乎在畏懼,石床底下的東西跑出來。


    而與此同時,石床發出了“謔”的一聲響之後,居然朝著右側挪去。


    緊接著,我們就在石床下的凹槽裏,看到了一個形如枯槁的“人”。


    我是從身形上推斷對方是一個人的,並且,還是一個女人。


    她的頭上幾乎是禿的,隻有幾根頭發孤零零的耷拉在一旁,而她的上眼皮和下眼皮被用白色的線條縫合了起來,沒有鼻骨,嘴唇整個都被割去,嘴裏的牙齒也沒有了,舌頭就隻剩下半根。


    身上,沒有任何的遮擋物,瘦骨嶙峋,她略有些畸形的雙手雙腳還被鐵鏈子牢牢的捆著,動彈不得。


    那鐵鏈子上頭,還貼滿鎮妖邪的符紙。


    “惡靈,惡靈!”淨梵大聲的喊著。


    可我看著眼前這個被鐵鏈捆綁著的女人,她除了外貌看起來恐怖一些之外,沒有半點陰戾之氣。


    “龍玄淩,這是“惡靈”麽?”我看向龍玄淩。


    龍玄淩眉頭緊蹙,搖了搖頭:“她隻是一個普通人,不過,因為長期受到虐待,她的身體已經開始衰竭。”


    龍玄淩說罷,將這女人身上的鐵鏈掙斷,當那女人感覺到鐵鏈斷裂開後,嘴裏發出了“呃呃額。”的聲音。


    不過她根本就無法說話,隻能用這種方式跟我們交流。


    “啊!別碰她,你們放出了惡靈,放出了惡靈!”突然,觀婆出現在了房門口,她趴在地上,想必是一路從地下室爬上來的。


    “她不是惡靈,隻是一個普通人。”龍玄淩撇了一眼觀婆,淡淡的說了一句。


    “不對,淵女一出生,就被惡靈附身了,這麽多年來,我們想盡一切辦法,想要救她,但都以失敗告終,最後,我們得知隻有給惡靈尋找新的宿主,淵女才有可能解脫。”觀婆說著,望向被龍玄淩抱到石床上的淵女。


    “那鎖鏈是捆綁惡靈的,如今,你們居然把惡靈給放走了,那惡靈會殺了我們所有人,一定會的,一定會。”觀婆歇斯底裏的呐喊著。


    我和龍玄淩則是沉著眼眸看著她,龍玄淩也不反駁觀婆,而是索性也讓我坐在這石床邊上休息。


    時間就這麽一點點的流逝,外頭的天都已經蒙蒙亮起。


    可屋內卻沒有半點的變化,沒有什麽惡靈出現,大家還是好好的。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體內根本就沒有什麽惡靈。”龍玄淩終於開口,說了一句話。


    觀婆卻堅定的搖著頭,不過,很明顯,她的眼神也變得略微有些動搖,嘴裏喃喃的說著:“怎麽可能呢?阿難之前是佛門的弟子,他說過,淵女就是被惡靈俯身了!而且,如果不是被惡靈附身,淵女怎麽可能一出生便身體畸形,雙目全黑,就連聽也聽不見。”


    “胎兒畸形的原因有很多,很有可能是孕婦有孕時吃了不該吃的,或者生活的環境等因素,這未必是惡靈作祟。”我開口說道。


    觀婆卻連連搖頭:“不,不是的,你們看看,淨梵就是一個健全的孩子,為何淵女會成這副模樣?她們可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姐妹。”


    “一母同胞?雙生姐妹?”我看著淨梵那張標誌的麵容,再看看這個被喚做淵女的姑娘,她們的外貌有些天壤之別。


    “她的舌頭和嘴,應該是後天造成的,是你們割掉了她的舌頭對麽?”龍玄淩沒有直接反駁觀婆,而是繼續問話。


    觀婆看著淵女痛苦的點了點頭:“她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塊肉,我怎麽舍得?我那麽做,都是因為惡靈在蠱惑我,她每日都含含糊糊的叫我娘,讓我放過她,我知道是那惡靈在教唆淵女。”


    “等等,女兒?”我有些懵了。


    這觀婆前一句才說,淵女和淨梵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姐妹,可這後一句,怎麽又說淵女是她的女兒?


    這淵女若是淨梵的姐妹,那應該叫觀婆姑姑才對。


    “是,她是我的女兒。”觀婆望著淵女的眼神之中確實有疼惜:“其實,淨梵和淵女,就是我和阿難所生的。”


    “可是,你和阿難不是兄妹麽?”我狐疑的看著觀婆。


    觀婆一聽,抬起手,緩緩的將那裹在自己臉上的絲綢布給揭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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