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按下蔣之騰住處的門鈴之前,古篆篆甚可是信心滿滿的,至少她昨天把他搞得灰頭土臉的。算是一大勝利。


    “嗨,皮太太,歡迎。”蔣之騰拉開大門,笑容燦爛得有些礙眼。


    古篆篆的信心霎時有些減弱,因為他的笑容讓她覺得他今天是有備而來。


    “蔣老師,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按照慣例,古篆篆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可憐小媳婦樣。


    “當然沒有。快進來吧。”蔣之騰邀她人內。


    他精明地打量她纖細的背影,怎麽他之前都沒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其實不太合身?


    “蔣老師,我們今天要從哪裏開始呢?”古篆篆強烈感受到蔣之騰投注在她身上的目光。


    難道他看出什麽了嗎?


    古篆篆要自己深呼吸,前兩次和蔣之騰對戰都是她贏得勝利,她該對自己有信心才對。


    “我們今天不進廚房,我們先從對彼此的了解開始。”蔣之騰留住古篆篆往烹飪教室走去的步伐。


    他很得意在說出這句話之後,從她臉上看到驚慌的神情。


    這隻是他的假設而已,他假設古篆篆的身分是偽造的,所以當他提及“了解”兩字,她臉上才會有一閃而逝的驚慌表情。


    既然有個成功的開始,他就繼續朝這方麵試探。


    “我以為我是來學習做菜的,我不想對你有所了解。”


    古篆篆有兩個驚慌的原因,一個是她害怕蔣之騰開始懷疑她其實的身分了,一個是她怕蔣之騰是隻披著羊皮的狼,他約她獨自一人在周末午後來到他的住處,可是對她有所企圖?


    她拉攏自己外套的衣須,遠離他好幾步。


    “不,你千萬別誤會。”蔣之騰安撫著她。“我的意思是你必須告訴我你先生喜歡或是討厭什麽樣的食物、他偏好什麽樣的口味,好讓我能對症下藥幫你一把。”這理由可是他想了一夜才想出來的。


    “原來如此。”古篆篆拍拍胸脯安心了些,稍稍靠近他,在離他最遠的沙發坐了下來。


    可是一坐下後,她馬上又跳了起來。


    “怎麽了?”蔣之騰關心地問。


    “沒事,沒事。”古篆篆在心中默念:要鎮定!要鎮定!


    可是……她發現蔣之騰提出的問題是—大難關,那表示她得當場編出有關於那個“莫須有”丈夫的種種,這就是她從沙發上跳起來的原因。


    “其實我跟我先生結婚還不到半年,所以我對他的喜好也不是很了解。”古篆篆聰明地以一句話打發掉所有的問題。


    是嗎?蔣之騰沒將懷疑說出口,古篆篆說話時閃爍不定的眼神全讓他看見了。


    蔣之騰露出比先前更大的笑容,“既然這樣,我們隻好獨自摸索了。”


    “對呀、對呀。”古篆篆當然舉雙手讚成。“我相信蔣老師的能力。我們快到烹飪教室去吧,今天我一定會努力學習的。”


    哈!她對自己的“廚藝”有信心,絕對會搞得烏煙瘴氣。


    要是小宜她們知道她根本什麽計策都不用想,光憑打小到大不曾進過廚房這一點就足以擊垮蔣之騰,她們不笑破肚皮才怪。


    “也好。”確定她在閃躲自己的問題後,蔣之騰也不再逼迫她,他得再想些辦法讓她自動露出馬腳。


    “今天我們從最簡單的開始。”蔣之騰拿出兩個蛋。“蛋炒飯你總會吧?”他打算今天都不讓她碰到菜刀。


    古篆篆麵露難色;蛋炒飯……她是吃過啦!


    “不會吧?我真懷疑你平常都煮些什麽給你丈夫吃。”蔣之騰故意激她。果然,之躍的懷疑是對的,看她的樣子根本是個廚房生手。


    “蛋炒飯?會,我當然會。”古篆篆誇口道。在蔣之騰懷疑的目光下,她不會也得說會,否則就是拿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那你就動手做吧。”蔣之騰雙手環胸,站得遠遠的看好戲。


    古篆篆慕臉上掛著勉強的笑,腦海中努力回想幾次看母親下廚的經驗。她先將兩個蛋打在碗裏,然後攪拌。


    現在難題來了,她得將攪拌均勻的蛋液下鍋,但問題是那可怕的鍋子……


    古篆篆偷瞟了蔣之騰一眼,看他悠哉的模樣,大概是打定主意不幫忙了。


    這怎麽行,他不靠近幫忙,她就無法用她的“爛廚藝”陷害他,那就不好玩了。


    而且她該警惕的是,蔣之騰待她的態度不對了,很明顯的和昨天有很大出入。


    昨天他還對她有些耐心,肯捺著性子再三地從旁協助她,可今天就不一樣了。


    他的嘴角雖掛著笑,可那笑卻含有算計的意味。


    莫非他發現了……


    她得謹慎地應付才是。


    古篆篆小心的開啟瓦斯爐火……接下來該怎麽做呢?她靈機一動,所謂蛋炒飯,顧名思義就是將蛋和飯放進鍋裏炒一炒嘛,這簡單,難不倒她這個天才的。


    當古篆篆直接將蛋液倒進未放油的鍋中時,蔣之騰立刻睜大了眼睛。


    不會吧1任何有點大膽的人都知道炒東西前鍋裏得先放油,否則鍋底可是會燒焦的。


    但他仍然不動聲色。就忍到她燒掉他的廚房之前吧!他等著她露出更多餡兒來。


    好了,蛋下鍋了,到目前為止一切順利。接著,古篆篆看見一旁放著的生米;她盛了—碗倒進鍋裏。


    嗯,接下來她隻要用鍋鏟翻炒兩、三下就可以了。哈,她真想為自己的聰明喝采。


    蔣之騰簡直快要暈過去了。


    誰來扶他一把啊?那個笨蛋……那個笨蛋竟然把生的白米放進鍋裏炒,她以為這樣米就會熱了嗎?


    蔣之騰大步邁向她,他敏銳的鼻子早聞到燒焦味了,那個笨蛋竟然還快樂地炒著飯。


    蔣之騰趕在鍋幹爆炸之前,伸手關掉爐子的火。


    古篆篆睜大眼不解地看著他的舉動。為什麽?


    “好了,現在我知道你的水準在哪裏了。”講白一點,他現在知道她是個廚房白癡了。


    “你就老實說吧,你壓根沒進過廚房對不對?”


    “啥?”古篆篆的心漏跳了一拍。“您怎麽這麽問?


    我當然進過廚房呀,哪個家庭主婦沒進過廚房?你別開玩笑了,“


    “你確定你是個家庭主婦?”


    既然認定她—開始就在演戲,那表示她說的話很可能全是謊言。


    “我當然是,報名表上麵寫得清清楚楚的不是嗎?我是二十五歲的已婚女性,我丈夫姓皮—一”


    “報名表可以造假。”蔣之騰不耐地說。“你說你是因為被丈夫嫌廚藝不好而到我這兒來上課,但我現在發現你不是廚藝不好,你根本沒進過廚房動過鍋鏟煮過菜!”


    被說中實情的古篆篆心髒撲通撲通地狂跳著。他怎麽會知道?她自問沒泄過底啊。


    “蔣老師,你可真愛說笑,你不能因為我做不好蛋炒飯就認定我沒進過廚房。我就是手藝差,所以才會來你這兒學做菜,我今天要是樣樣都行的話,就毋需到這兒來了是不是?”


    “你當我是笨蛋嗎?”蔣之騰可不客氣了,“我當了兩年多的烹飪老師,教過的學生至少也有上百位,我會分辨不出廚藝差和根本不會做菜之間的差別嗎?”


    想唬他?門都沒有!


    “就算廚藝再差的人也知道在炒菜之前得先放油熱鍋,而且蛋炒飯用的是電鍋煮過的白米飯,不是生的白米!”


    “那有什麽差別?”古篆篆強詞奪理,“反正我炒得出一盤蛋炒飯就行了。”


    “差別可大得哩!照你的作法,在炒出一盤蛋炒飯之前,鍋子早爆炸了。”蔣之騰生平最痛恨的莫過於藐視廚房這個他心目中聖堂的人,煮飯做菜在他看來可是一種藝術,一種世界上任何事情都無法替代的藝術。


    被蔣之騰一吼,古篆篆頓時氣短。


    被發現了!她有些驚恐。


    不怕,不怕!事情還不到被拆穿的時候,憑她的聰明才智還有轉圜的餘地。


    古篆篆開始裝出纖細柔弱的模樣,期待這個形象能再度讓蔣之騰上當。


    “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騙你的。你說對了,其實我根本不會煮飯,當初之所以編造這個理由,是因為想讓你改變主意讓我加人。”


    所謂山不轉路轉,我自動承認,看你能拿我怎麽樣!古篆篆在心底暗笑。如此一來,她的身分也不至於被拆穿。


    表情轉換得可真決!前一刻還咄咄逼人地同他強辯蛋炒飯的做法,下一秒神情馬上就變了,說話的口氣也不一樣。


    就是因為前後變化這麽大、這麽快,蔣之騰對她更是懷疑,對她所說的話當然無法盡信。


    “你真的這麽想參加我的烹飪班?”


    古篆篆猛點頭。“真的。”這是事實,她為了要加入他的烹飪班整他一把,可說是卯足了勁。


    “所以你不惜編造謊言?”


    “嗯。”古篆篆頭更低了,將被欺負的小女人樣模仿得維妙維肖。


    “包括假造已婚身分和年齡?”


    她太年輕,在那一副掩飾的黑框眼鏡下是一張稚氣未脫的臉龐,他看過。所以他懷疑。


    古篆篆一味地認為承認他的疑問,極大扮好小可冷的角色就行了,因此她沒仔細想他的問話,很直接地回答:“對啊!為加入你的烹妊班,我可是費盡心——啊,完了!”


    一抹笑容竄上蔣之騰的嘴畔。終於逮到你了!他的笑容明白表達出這個意思。


    但若仔細看,笑意並未到達蔣之騰的眼底,其實他是皮笑肉不笑,那模樣讓人感到有些寒意。


    古篆篆發覺自己竟然在發抖。“不……是我一時口急說錯了……”她亡羊補牢,但為時已晚。


    “說!你到底有何用意?”用眼淚和乞求的姿態讓他一時心軟答應讓她加入,再刻意老化自己,在在說明她的確為混人他這裏而下過—番功夫。


    “我沒有任何用意,我真的想學到一手好廚藝所以才會說謊的。因為你的烹飪班不收未婚的女人,我隻好的亂編派個理由,誰曉得你竟然被我給騙了。”


    既然再假下去人家都不會相信,古篆篆素性恢複本性,說起話來夾槍帶棒的。


    這該死的女人!蔣之騰氣得咬牙切齒。說來說去,她就是說他笨,所以被她耍、被她用菜刀剁、用熱油燙……,都是他活該自找的。


    “鬼才相信你的說詞。”他啐道。


    她就是說謊,怎樣!他能奈她何?古篆篆暗地裏吐吐舌,打算裝蒜到底,免得日後蔣之騰找她算帳。


    唉!這麽快就被發現了,原本她還想多玩他一會兒呢,誰料得到他這麽聰明。


    “說!你到底是誰?混進我這要到底有何目的?”蔣之騰火大了,猛攫住她的手臂逼問。


    “喂,你放手!”古篆篆有些畏懼他凶惡質問的表情。之前她怎會天真的以為他是個好欺負的人?


    “你、到、底、是、誰?”蔣之騰逼近她的臉,雙眼放出怒火。


    古篆篆極力掙脫他的束縛,“報名表上寫得一清二楚,你眼瞎了看不見啊?”要來硬的?誰怕準!她古篆篆別的不行,吵架倒從來沒輸過。


    “我再問一遍,你到底是誰?你想幹什麽?”蔣之騰再次伸手欲碰觸她,卻被古篆篆在半空中拍掉。


    蔣之騰的大手滑過她的粉頰打掉了她的眼鏡,她毫無掩飾的臉龐再次在他眼前呈現。


    他眸中一閃而逝的讚歎並未讓古篆篆摹發覺。


    他再次訝異她的年輕,還有……她的美麗細致。


    失去了眼鏡的掩飾,古篆篆有些心慌,覺得自己是赤裸裸地呈現在敵人眼前。


    再這樣下去,她會全盤托出的……


    不行!她得趕緊撤退。


    情急之下,古篆篆紊趁蔣之騰恍惚之際,驀地旋身雙手捉起瓦斯爐上的鍋子,將剛才失敗的蛋炒飯整鍋潑灑到蔣之騰的身上……


    “哎呀!”蔣之騰來不及反應,整鍋溫熱燒焦的蛋炒飯全朝他正麵而來。


    為爭取更多逃離的時間,古篆篆也顧不得會不會出入命,索性將整個鍋子往他身上砸去。


    蔣之騰完全搞不清楚狀況,先是混和著未熟蛋液的米粒,接下來是……他眼前一黑,隻見一隻鍋子朝他飛過來——繼昨天幾樁廚房的小意外後,蔣之騰再度敗在古篆篆的手下。


    一隻炒菜鍋命中蔣之騰的頭部,他當場暈眩不醒,而古篆篆慕當然從容地脫逃了。


    三回合的對戰下來,古篆篆大獲全勝。


    問題是清醒後的蔣之騰即將展開反擊,下一回合到底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


    星期日是蔣之騰到攝影棚錄製烹飪教學節目的時間。


    憑著他俊秀的外表和高超的廚藝,原本被電視台放在最冷門時段的烹飪節目意外的大受好評,收視率節節高升,現在節目改在周末夜的黃金時段播出,時間也從半個鍾頭延長到九十分鍾。


    由於節目時間延長,錄影時間相對也增加了。


    而今天蔣之騰又是快到中午才進攝影棚,等錄完節目天色早黑了。


    “你額頭上的腫包還真難看。”韋心豔拉高絲被遮住自己赤裸的身子,點了根煙在床上吞雪吐霧。


    她是蔣之騰烹飪節目的製作人,今年三十二歲的她離婚四個多月了,而她和蔣之騰的親密關係也在她離婚後開始,目前他們應該算是解決彼此生理欲望的伴侶。


    今天錄影結束後,工作人員們結夥到啤酒屋吃飯,聚會結束後,他們相偕回到韋心豔的公寓,瘋狂地翻雲覆雨。


    狂歡之後,蔣之騰起身到浴室淋浴,走出浴室的他僅在下半身圍了條短小的浴巾,濕淋淋的長發披散在肩上。


    韋心豔著迷地欣賞眼前這一幅賞心悅目的“帥男出浴圖”,從他健碩修長的雙腿打量至他平坦的小腹和壯碩的胸膛、寬闊的臂膀。


    至於被浴巾遮擋住的部分則是最教她瘋狂的地方,也是她最愛的地方。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額頭上清楚明顯的腫包,破壞了“帥哥出浴圖”的美好畫麵。


    “我說過我不喜歡煙味,在我麵前不要抽煙。”蔣之騰無視她的批評,走近床頭拿掉她嘴裏的煙並撳熄。


    “好醜!”韋心豔報複性地觸弄他額頭的傷。


    “別碰。”蔣之騰輕皺了皺眉,揮手打掉她頑皮的手。


    他動手著衣,看了看牆上的鍾,午夜一點,希望在這時候回家別被母親給“捉包”了。


    “騰,有時候我覺得你其實滿冷漠無情的。”韋心豔看他默默穿衣的動作,有感而發。


    雖然他們的關係是建立在rou體上,但每每完事後,他總是連一刻都不願多停留,淋完浴後即離去。


    別說留宿,就連一秒鍾的溫存也沒有。要不是他的床上功夫和他的廚藝不相上下,她早將他踢離她的床了。


    “說說看,這一次膽敢用鍋子砸你的女人下場如何?想必淒滲無比。”和蔣之騰合作將近一年,韋心豔對他的脾性可知道得一清二楚。除已婚婦女外,其他人絕對得不到他的好臉色。


    她自己算是個例外吧,曾經是已婚身分的她還算是在蔣之騰可容忍的範圍內。


    所以當她聽蔣之騰說有個女人假借已婚身分混進他的烹飪班胡搞時,她真是替那個大膽的女人捏了一把冷汗。


    蔣之騰聽韋心豔一問,停下穿鞋的動作,坐在地毯上若有所思。


    “不,她全身而退而且毫發未傷。”他的聲音小到似乎在喃喃自語。


    韋心豔並未預期他的回答,她隻是想用這個話題將他稍留下一會兒,沒想到他竟然開口了。


    “哈!真意外竟然有人能從你這隻暴龍手中脫逃,我佩服她!”難得見到蔣之騰吃癟,個性向來外放的韋心豔大刺刺地調侃他。


    蔣之騰沒說話,瞪了她一眼,起身離開。


    在他走後,韋心豔又點燃了一根煙。


    說好彼此之間隻有性欲沒有愛情的,怎麽她竟期盼他對她能有多一點不同於別人的反應呢?


    蔣之騰駕車離開韋心豔位於市區的公寓,一路上心不在焉的,好在夜半路上行駛的車輛並不多。


    古篆篆……他反複咀嚼著這個名字。


    他的手不自覺地撫上額頭的腫包,想起那從天而降的鍋子。看不出她人雖小,蠻力倒是挺足的。


    那一天他被自家兄弟抬上床昏睡兩個鍾頭後蘇醒過來,當然,免不了被他們嘲笑一番。


    尤其是蔣逸虎,他絕不放過任何取笑他的機會。


    光是想就一肚子氣,他竟被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擺了一道,這個仇怎可不報。


    但問題是他依照她報名表上的電話和住址詢問過了,壓根沒有古篆篆這一號人物,很顯然那是她捏造的。


    這更是證明她混人烹飪班是別有居心。


    蔣之騰雙手緊握方向盤,嘴裏雖叨念著絕不放過古篆篆這個女人,內心燃起的熊熊怒火卻是帶著興奮的氣息。


    許久不曾有這樣的感覺了!冷風吹進車窗,拂亂他未綁起的長發,同時也將他的睡意一掃而室。


    那個叫古篆篆的小女人和其他妄想接近他的女人不同,她在他麵前不會矯揉做作,光憑這一點,就讓他對她另眼相侍,沒有將她和厭惡的女人擺在一塊兒;而他甚至在她眼中看到一股對他的怨恨之氣。


    莫非她是針對他而來?


    若真是這樣,那找到她並探索其中的秘密絕對是件很好玩的事情。


    而且他可不是那種“報仇三年不晚”的君子,他所受的刀傷、燙傷、燒傷甚至是被鍋子砸到的傷,他全部記下了。


    就等著和她再相逢的那一天!


    他會讓她明白,他蔣之騰可不是個光會燒菜的煮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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