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張興財和張興美是姓張不是姓毛的!


    仆人答道:「到門口了。」


    話音剛落,就見一身穿粗布麻衣的男人被人扶著從外麵進來。


    陳氏和張興美兄妹皆露出驚恐之色。


    張族長跟陸族長打了聲招呼瞥向陳氏罵道:「賤婦!」


    陳氏一抖,當即祈求的看向陸不易,陸不易隻當看不見,起身對張族長行了一禮道:「張族長,在下多年未歸,奈何歸來爹娘俱都不在,但從舍妹處和鄉親們口中卻得知陳氏罪行,實在讓人難以接受。」


    他看了一眼陳氏接著道:「若她安分守己倒也罷了,在下小有餘錢也不是不能容忍他們。但她千不該萬不該將在下唯一的妹妹賣了趙家做衝喜新娘子。張族長或許不知,趙家雖為大戶,但那人卻是將死之人,我妹妹嫁過去當日人便沒了。我妹妹若不是遇上我現在的妹夫,現在恐怕連命都沒了。她貪下我爹給舍妹的嫁妝銀子我也不說了,隻她在我爹沒了後將我娘牌位都扔了,讓人氣憤難當。張族長,此婦我今日定要代我父親休了不可。」


    陸不易的話擲地有聲,滿屋子的人除了張族長等人都是村裏的人,對陸家的事也都清楚一二,此時聽陸不易陳述,頓時開始說著陳氏的罪行。


    有人說她苛待繼女,有人說她不給繼女飯吃。


    指責的話紛紛入耳。


    張興美又羞又臊,眼睛瞥見魚朗,頓時找到依靠,她趁人不注意靠近他,扯住他的袖子哀求道:「魚大哥,幫幫我。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您。」


    魚朗驚恐的將袖子扯回,高聲道:「大庭廣眾之下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本因陸不易的話氣的夠嗆的張族長聽見這話差點暈過去,一拐杖過去敲在張興美身上。


    別看張興美跋扈,到了張族長跟前卻老實的很,當年他們娘三個在張家莊可沒少受苦。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張族長氣的直哆嗦。


    陸不易很滿意,將事先寫好的休書取出連帶一袋碎銀子遞給張族長,「張族長,在下也不是不知恩之人,念在陳氏當初照顧我爹的份上,這些銀子算是在下和舍妹給她的補償了。」


    嚇傻了的陳氏突然撲過來將休書和銀子撞到地上,堅定道:「你不能替你爹休了我,你爹都沒休我,你憑什麽,你憑什麽!」說到最後竟有些癲狂。


    「哼。」陸不易不理她,蹲下將休書和錢袋撿起來遞給張族長,「勞煩張族長了。」


    張族長覺得一張老臉都丟盡了,這寡婦年輕時候有些姿色,當初在村裏就不安份,被人家婆娘抓住了好一頓打,誰知後來陸獵戶求娶嫁到這邊來了。誰承想這過了多少年了又被休回去。


    陳氏沒有娘家,作為替張家生了一兒一女的女人,張族長即便是不想來都得來。


    「這,唉。」張族長也是老實巴交的人,被陸不易說的啞口無言,他轉身衝門外喊了兩聲,進來幾個汗子,囑咐道,「你們幫著他們將東西搬回去吧。」


    「我不!」張興美高聲尖叫,「我不回去,我不回去。」


    昨日碰見魚朗還幻想著過好日子,今日竟然就被趕出陸家了。她不樂意不樂意!


    張興財也傻眼了,跟著張興美一陣鬧騰。


    陳氏哭著跪下哀求陸不易,「我今後改了,我改了行嗎,別休了我呀,回去我可怎麽活呀。」


    陸不易冷聲道:「我給你的銀子有五十兩,夠你們過活一陣子了。」說完和魚朗對視一眼又和兩位族長說了聲走了。


    魚朗站起來跟著出去,到了門口又轉身對陸族長道:「族長,修路的事兒,明日你找人與舅兄商議,一定將路修到縣城,修到鎮上。」


    一聽這話,陸族長頓時又高興起來。


    陸不易也轉身對張族長道:「張家莊雖然比十裏溝子村路好些但到縣城的路也很是難行,到時一並修了就是。」


    要想富先修路。


    張族長哪裏還有不悅,完全興奮起來。


    人一興奮,辦事就麻利,當即讓人快速將陳氏娘三個之物搬離陸家。


    陳氏娘三個哭哭啼啼想打感情牌,但沒人買賬,加上張家莊的族長和族人親自押著,當天便搬離了陸家。


    魚朗很滿意,對陸不易道:「舅兄好魄力。」這不到一日的功夫就將陳氏三個清出了陸家,對這樣的舅兄他沒有不滿的道理。


    陸不易笑笑,將陸嘉卉懷裏的小山子接過來逗著,漫不經心道:「聽聞京城權貴頗多,生意也多,我打算過幾個月去京城試試。」


    陸嘉卉驚喜抬頭,笑了。


    有個兄長撐腰似乎也不錯。雖然這兄長認的莫名其妙,但是血緣關係就這麽奇妙,有心親近有心信任。


    晚上張滿堂又整治了一桌子飯菜,這次將山裏的野菜野味都上來了。魚朗與陸不易因為陳氏解決心情甚好,兩人相談甚歡,約定到了京城後再聚。


    小山子早就被春環抱去睡了,陸嘉卉坐在一旁陪著。陸不易瞧著她滿是疼愛,「竟想不到原先那個小丫頭都這麽大了,還將我給忘了。」


    陸不易離家的時候,陸嘉卉不過兩三歲,對自己有哥哥這事不記得也情有可原。


    魚朗聞言卻酸道:「昨日娘子可就深信不疑了,還沒等驗證就將兄長叫上了,也不怕被騙。」


    陸不易嗬嗬一笑,抬起手指戳在自己臉上,挑眉笑道:「端看這張臉就做不了假。」


    的確,兩人長相相似,任誰都不會懷疑,若隻是相貌魚朗尚且不能相信,隻舉手投足間的舉動也頗為神似。


    他無奈點點頭:「來,大舅子,妹夫敬你一杯。」


    喝到夜深,陸不易被仆人扶著離去,陸嘉卉也與魚朗歇下。


    魚朗趁著酒意湊近陸嘉卉,將腦袋埋在她的胸前,甕聲甕氣道:「娘子疼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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