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身甲蟲的幼蟲?


    我腦海裏浮現出樊雅臉上那些黑色的蟲子翻湧的畫麵來,頓時肉麻的收回腳,往後退了好幾步。在露出一點白的台階處站穩之後,就感覺不到蟲子蠕動的感覺了。


    “不對啊,如果是護身甲蟲的話,為什麽它們不往我的身體裏鑽啊?”我後知後覺道。


    蛟蛟解釋道:“太太,那是因為你肚子裏的血胎子是蠱胎,一般的蠱物,包括我在內,都是怕他的。”


    我想起了之前我養的小花蜘蛛,在遇到更強大的蠱物時,就蜷縮起來,不敢動的畫麵。那是我養的第一隻蠱蟲,當時汪洋還告訴我,蠱蟲和人一樣,都是欺軟怕硬的,比它們強大的蠱蟲,它們都會躲著。看來,我肚子裏的寶寶是蠱胎,比它們這些蟲子要高級的多,所以它們本能的害怕他,都躲著他。


    “這樣說來,我不用擔心蠱蟲害我了?”我有些竊喜。


    “是的。”蛟蛟說話間,還站在原處,她那裏可是還有很多的護身甲蟲的幼蟲。那些護身甲蟲的幼蟲估計也怕她,所以,也沒有鑽進她的身體裏。


    “可這裏好像沒有人啊,難道龍爹不在這嗎?”我再次打量了屋子一眼,確定沒看到任何人影之後,我很疑惑。


    如果這裏沒人住的話,這些護身甲蟲的幼蟲是哪來的呢?


    蛟蛟沒說話,站在那裏好像一尊雕塑。她畢竟是一條蟲子,不能替我做抉擇。


    “龍阿爹!您究竟在不在這裏啊?我是南京鄭家的媳婦,爺爺讓我來找你幫忙,收留我一下!”我再次喊了一聲。


    喊完還是沒人回應,隻有幾隻鳥被吱吱嚇到,從樹枝上噗通飛起傳出聲,吱吱發現它們,就追了上去燒它們,出氣去了。它餓了一天,早就憋著一肚子氣。


    吱吱飛走後,周圍不但黑漆漆的了,還靜悄悄的,特別的詭異。


    我站的時間久了,肚子開始一陣陣的泛著痛,我知道是寶寶又餓了。一陣痛過後,我就感覺身子發虛,身體裏湧上來燥熱的感覺,整個人就煩躁起來,“不管這裏有沒有人,今晚我們都住進去!”


    我火了,就捂住肚子往屋裏進。卻被蛟蛟一把拉住胳膊,“太太,我先去看看。”


    被她拉住胳膊這一下,我無名火湧了上來,伸手一把拂開她,“不許碰我!”


    我是吼出這句話的,吼完我把自己弄的愣了一下,我這是怎麽了?怎麽好好的居然朝蛟蛟吼了起來?


    本以為蛟蛟被我吼了會很生氣的,結果,蟲子就是蟲子,根本不知道生氣,隻說自己下次不會了。然後就往地上一趴,整個人就和蟲子一樣,往屋裏快速爬過去。一開始是爬的門,可頭撞了幾下沒撞開,從門下的縫隙又進不去,她就爬向黑洞洞的窗戶那邊,拱了幾下,我聽到塑料紙被捅破那種聲音,緊接著她的身子慢慢鑽進了屋裏。


    我有點緊張,不知道蛟蛟進去後能遇到什麽情況,畢竟這裏可是有護身甲蟲的幼蟲啊!


    我以前隻是在活蠱人的身上看到護身甲蟲的幼蟲,這次真的搞不明白,這地上怎麽也好好的有護身甲蟲的幼蟲呢?


    還好是我懷了蠱胎,護身甲蟲怕我,要是沒有蠱胎,這會我早就屍骨不存了。


    希望那些普通村民不要沒事跑過來,不然準送死!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屋子裏的門從裏麵打開了,傳來沉重的木門被推動的聲音。


    我趕忙眯著眼睛往屋子裏那邊看去,漸漸的,我模模糊糊間看到了蛟蛟的身影出現在門內,“蛟蛟?”


    “太太,裏麵除了有個黑蠶繭以外,沒有其他東西。算是安全。”這時,裏麵傳來蛟蛟的聲音。


    果然是蛟蛟!


    她這麽說,我鬆了口氣,就趕緊的走進去。


    走過去的過程中,我腳下還被什麽東西嗝到,但並沒有把我嗝到,就是腳歪了一下。也不太嚴重。


    等走進屋子裏之後,發現裏麵一股的蟲子腥味。別說是蛟蛟能聞到味,這會我也聞到了!


    “蛟蛟有辦法把燈點上嗎?”我摸索著向前道。


    要是以往,蛟蛟肯定來扶我了,就是剛才我莫名其妙吼了她一下,讓她不敢扶我了。


    我有些討厭剛才的自己。


    “我試試。”蛟蛟說了句,然後就聽到她在屋子裏走動的聲音,不一會,她拿來一根蠟燭遞給我,“沒有找到點火的東西,隻有這半根蠟燭。”


    我見狀,就朝外麵大聲喊了句,“吱吱,別鬧了,趕緊回來!”


    吱吱在我的聲音喊出十幾秒鍾後,就從外麵飛進屋裏。不過我隻聽到它的叫聲,並沒有看見它吐火。


    於是我命令它吐火,把蠟燭點著了。這會屋子裏才漸漸亮堂起來。


    隨著燭火的照射,我環顧了屋子一眼,發現這山石屋子雖然小,但是,也有一個房間、一個堂屋的,我現在就站在堂屋正中位置,堂屋裏有一張破方桌,桌子下麵是幾張竹椅,桌子上還放著瓦罐,像是專門養蠱的那種瓦罐,隻是,底下有火燒的黑灰,說明裏麵的蠱蟲被燒了吃掉了。


    蛟蛟看到這瓦罐,忙退的好遠,分明是覺得害怕了。畢竟,她也是一條蠱蟲。


    看到同類被燒燒吃了,她避諱是很自然的。


    “裏麵燒的是腹蠱蟲。”


    蛟蛟見我看她,她聲音微弱的說了句。


    蛟蛟就是傀腹蠱蟲,這裏麵的蟲子確實是她的同類!


    “放心吧,我不會吃你的。”我安慰道。


    和蛟蛟這樣的蟲子說話,必須簡單明了,不然她很多時候都聽不懂。


    她這句話自然是聽明白了,忙朝我跪地道謝。


    蟲子就是蟲子,其實以她現在的本事,完全可以不用怕我們的。但她遇到能降得住她的人,就特別害怕,也不知道試著反抗或使壞。和她交往,要比和人交往簡單的多。


    “你剛才說的黑蠶繭在哪?”我問她。


    黑蠶繭之前樊守用過,那也是一種蠱蟲,剛才聽到蛟蛟說的時候,我就在思考一個問題,黑蠶繭裏會不會有人?


    蛟蛟指了指用一塊碎花布做遮擋的門口處,對我道:“在那個房間的床底下。”


    我趕忙一隻手拿著蠟燭,一隻手掀開門簾走了進去,房間很小,但裏麵有張不算小的陳舊木頭床,屋內散發著一股子血腥味,聞到這樣的味道,我就呼吸急促,熱血沸騰,有種饑餓感襲來。而且肚子裏也開始傳來一陣陣的抽痛,好像是寶寶也不安穩了。


    我記得汪洋說過,蠱胎後期的孕期反應,就是嗜血暴躁的。我努力的克製了一下對鮮血的渴望,蹲下身,掀開了床單。果然在床底下看到了一團黑色的蠶繭,隻是這蠶繭不長,目測不到一米六。


    “這屋子的主人,不會在這蠶繭裏吧?”


    我放下床單,推測道。


    “太太,裏麵是女的。”蛟蛟朝我提醒道。


    女的?


    我拿起蠟燭在屋子裏到處翻找了一圈,也沒看到有女人的東西,大多是老頭穿的民族服衣服和破布鞋。


    拿起一條褲子看了看,這老頭的個子不高啊!裏麵應該不是女的,而是這屋子的老頭,估計蛟蛟弄錯了。


    “蛟蛟,你能知道這裏麵的人多久能破繭而出嗎?”我問道。


    蛟蛟沒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爬到床底下後,伸手往蠶繭上一放,隨後見她縮回手,手心裏的觸角也進了她的傀體,“裏麵的人身上皮肉還沒恢複,估計還有個十來天才能恢複好。”


    十來天啊!


    那豈不是正好?我可以暫時先住在這了!


    “誰在裏麵?!”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一抹蒼老的男音。


    嚇我一跳,難不成這屋子的主人回來了?那這床底下的是誰啊?


    “是先生……”蛟蛟卻突然爬起來,就要往外走去。


    還沒等我弄明白是怎麽一回事的時候,外麵又傳來了一抹熟悉的醇厚男音,“居然不怕護身甲蟲的幼蟲,可見也是個會蠱術的人!大家小心點!”


    聽到這抹聲音,我驚得手裏的蠟燭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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