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回到酒店,準備休息一下,樊守兜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摸出手機看了看,臉上露出驚喜之色,然後,快速的按下接聽鍵。


    不會是那個降頭師阮格契吧?


    我看著樊守跟電話裏的人說了一句,“是我。”


    “誰呀?”我小聲的問。


    樊守輕聲回了我一句,“降頭師。”


    我瞬間提起精神想湊過去聽,剛要湊過去就看見樊守突然雙眼怒目圓瞪,怒火洶洶,“怎麽不夠?”


    等我湊過去,樊守卻突然站起身,朝手機裏大吼起來,“你休想,別做夢了。”


    這突然的舉動,把我都嚇了一大跳。


    剛聽樊守吼完,我就聽見手機裏隱約傳來一點男聲:“那你就等著看你的孩子被我做成小鬼吧。”隨後就沒聲了,看來是對方掛斷了電話。


    一聽到這句話,我整個心都懸了起來,起身抓住樊守的胳膊就問,“守哥,到底怎麽了?是不是那降頭師不滿意我們開的價,他是不是又單獨提出了條件,他要什麽我們都答應他,隻要他能放過我們的孩子啊,你為什麽拒絕啊?”


    樊守看著我,目露為難之色,卻不說話。


    “你說話啊,他要什麽條件?我們都給啊!”


    樊守這下別過頭,不再看我。我就急的不行,想著我那苦命的孩子們,也許在那降頭師的手裏過著非人的生活,吃不飽穿不暖的。我就心裏一陣陣的痛,感覺自己好沒用,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了,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越想越擔心,越擔心我就越呆不住了,我起身直接要往門外衝。


    “你要去哪裏?”樊守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總算開口了。


    “我要去救孩子。”我哭著說。


    “你要去哪裏救,現在我們主要的就是找到那個降頭師。乖,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養足了精神我們才能有精力找孩子不是嗎。知道你擔心孩子,我又何嚐不是呢。”樊守心疼的一把把我摟在懷裏輕聲安慰。


    聽他這意思,是不想給降頭師要價了,我生氣了,一把推開他,“樊守,你到底心裏有沒有孩子們?又到底有沒有把我當作老婆?”


    “我當然心裏有孩子,而你,本來就是我老婆,根本不需要當作!”樊守激動的朝我吼道。


    他不是一次對我吼了,但我知道,他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發火時,就說明他著急了,抓狂了。看來,降頭師的要價太高或者是不合理了。


    他這麽一吼,我反倒是冷靜下來,和他對視了一會,我深吸了口氣,忍住淚水,“到底他開了什麽價?”


    “他根本就不是在開價,而是在挑釁!老婆,你要相信我,我對孩子們的感情,不比你少。”樊守真誠的看著我,眸裏已經浮上霧氣。


    聽到他這話,我再也忍不住淚水了,一把投進他的懷裏,大哭了好一會兒,我也知道樊守心裏一樣擔心著孩子們,是我太衝動了。


    “守哥,那孩子們怎麽辦?我不要失去他們……不要!”


    “老婆你別哭,你在哭下去,我整個心都要碎的稀巴爛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會救出孩子們的。”樊守伸手撫摸著我的長發,安慰道。


    “好……我相信你。”我停止了哭泣,抬頭望著他的眼睛,問道,“不過到底他開了什麽價?”


    “你別問了,反正不是我能給的價。”樊守避開了我的目光,不肯多說了。


    此後不管我怎麽追問,他都不肯說。我知道,樊守要是不願說的,就算嘴皮子磨穿了他也不會說的,我也隻好作罷。


    隨後就又問他打算怎麽救孩子們,他說他要好好想想辦法,所以,之後勸我躺床上休息,他在套房的客廳裏不停的撥打電話,安排著什麽。


    我因為心身疲憊,躺下後,胡思亂想了一會,漸漸就睡著了,等醒來的時候,正好看到樊守拿起搭在床邊的外套穿上,打算離開,我趕忙撐起身子,“守哥,你要去哪?”


    樊守聽到我的聲音,忙扭頭看了我一眼道:“我去見一個朋友,他說他會一些降頭的內法,我去了解一下,做個準備。”


    我忙掀開被,“那我跟你一塊去!”


    “不行!”他猛地朝我一喊,我就愣了一下,頓住掀被子的動作,詫異的看著他,他就心虛的別過頭,忙緩和了一下語氣,“不可以的,他正在修行中,不能見女色。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了,我很快就會回來的,並且毫無保留的把他告訴我的降頭術內容告訴你。”


    說完還走過來,吻了吻我的額頭,托著我的背,將我放躺下,細心的替我拉好被子。


    我總感覺樊守剛才的眼神和語氣都不對勁,像是在壓抑著焦急的樣子,他絕對有事瞞著我!


    他這個人我是了解的,要是有什麽事情想瞞我,我是怎麽從他嘴裏問都是問不出來的,所以,這會我假裝妥協,“那好吧,不過你要早點回來啊。”


    “嗯。”他笑了笑,看了我一會,眼神有點眷戀。可不等我細看,他就穿上外套,就出門了。


    他一走,我就趕忙拉開手提包,果然發現裏麵幾個小蠱壇裏沒了蠱蟲!


    他把蠱蟲統統帶走了去幹嘛?難道是……


    這混蛋又想背著我去獨自麵對危險!不行,我要去跟著他!


    於是,我趕緊的穿上鞋,拿起我的小背包,就趕緊出了房間,悄悄跟出去。


    挺走運的,我一出來,就看到他剛進電梯,於是,我就從一旁的樓梯走下去。


    等我下來後,他已經走到大廳的旋轉門門口了,他一走進旋轉大門,我就看到樊石頭迎了上去,而樊石頭後麵還跟著兩個穿當地僧侶服飾的修行者,幾個人在門口說了幾句什麽,就上了酒店門口停的一輛豪車走了。


    我看到這,忙跑出去,正好看到一個出租車開過來,上麵的人剛下來,我就坐了上去,對司機用英文說,追上前麵灰色的豪車。


    司機也不多廢話,就發動了車子追上去。直到追到之前元山帶我們過來的沙灘小山邊之後,天也徹底的黑了下來,司機說什麽也不往前開了,我就付了錢給他,按照地上的車軲轆印,繼續往前走,沒多久,就看到了椰樹下,停了樊守他們之前坐的那輛車。貓著腰走過去,發現車裏沒人,我就直起身,看向山上,心中已經確定,這家夥是打算來蠻橫的了,隻是,他這樣,能救得了孩子們嗎?畢竟這裏隻是一個用來傳遞消息的小廟,孩子們並不在這。


    可現在,我也管不了這麽多,先看看他打算怎麽做吧!


    於是,我就往山上走去。


    上了山才發現這條上山捷徑小路,經過白天太陽的照曬,要好走許多,今天是十五,所以,晚上的月亮很亮,不用手電也可以清晰的看清路況了。


    我好不容易來到了小廟,躲在一顆樹下,就看見他們幾個人,打著手電筒在廟裏照來照去,突然,他們的手電筒都滅了,緊接著,廟裏就變黑了,我嚇得呼吸一滯,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前方,可前方根本什麽也看不清,陰森森的,黑的讓人害怕,總感覺會有什麽怪物要衝破黑暗奔湧而出一樣,使我渾身感覺發毛。可裏麵,還有樊守他們……


    我真的替他們捏了把汗。


    當我正在考慮要不要進去找樊守時,一簇火光由下往上直竄而起。我一細看,原來是樊守,他居然拿著打火機點著了廟裏掛在房梁上的黃布條,布條被點燃後,就見樊守走到供桌前,抓起供桌上的銅像給狠狠摔在了地上,他似乎還不解氣一把把供桌也給掀翻了,“不過是兩個靠歪門邪道騙人的小小降頭師,居然也敢挑釁老子,真特麽活夠了!來啊,滾出來叫老子見識見識你們多牛逼啊?!”


    樊守這恐怕是在激將他們!可這麽做也太冒險了吧?


    “師傅,這樣會不會太衝動了?”樊石頭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勸道。


    那兩個跟過來的法師,以及開車的一個矮個司機,都已經因為廟裏著火,跑了出來,三個人都看著樊守,臉上露出畏懼的表情,好像樊守是什麽凶猛的野獸一樣。


    樊守沒有理會樊石頭,而是繼續燒著廟裏的可燃物,慢慢的廟裏火光四起,濃煙滾滾。樊守就被樊石頭拉了出來。


    出來後,樊守還在罵罵咧咧的。可我觀察到,他雖然在罵,但是目光卻警惕的掃視著周圍的環境。就在他掃視周圍環境的時候,我也跟著打量周圍,看看那兩個降頭師會不會被樊守逼出來……


    突然,當我目光掃到著火的廟裏時,看見火光裏,突然跳出一個黑咕噥東的嬰兒直撲守哥而去。


    “守哥,小心!”我擔心的大喊。


    而我一喊,我就後悔了,因為樊守聽到我的聲音後,詫異的轉過頭看向我這邊,那個小嬰兒就正好趴在他的脖子上,張口就咬他的脖子。


    “呃……”樊守被咬痛,伸手就來拽他,卻怎麽拽都拽不掉,他嘴裏就罵道,“哪來的鬼東西?!”


    “庫嘎!……”而一看到這個黑色的小嬰兒,兩個法師就驚呼一聲,一個跑過去用什麽黃色的紙符去貼那小嬰兒的腦門,可小嬰兒一點反應沒有,還是咬著樊守的脖子不放。


    另一個法師也過去幫忙,可結果是,廟裏又相繼衝出幾個小嬰兒來,咬住他們的腿腳,把他們給咬倒在地。他們用紙符都怎麽貼都不管用。


    樊石頭見狀,驚惶無措,最後罵道:“你們在幹什麽呀?好好的怎麽倒地打滾?師傅你自己掐著脖子幹嘛?”


    等等……為什麽樊石頭看不見這些小嬰兒?


    我慌了一會神之後,已經衝到了樊守身邊,用手去拽襲擊他的那個小嬰兒,可我卻感覺不到自己有碰到什麽嬰兒的身體,而是虛的!


    可我眼前,明明就看到小嬰兒在咬樊守,而且,樊守和兩個法師都在痛苦的嘶吼啊,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啊?


    “石頭……快……快帶你師娘離開……呃……”樊守一邊捂住自己被咬住的脖子處,一邊朝愣在一旁的樊石頭吩咐道。


    樊石頭聞言,這才跑過來說“哦哦”,然後要拉著我走。


    我不同意,忙掙脫道:“你快放開我,你沒看到你師傅有危險嗎?”


    “沒有啊……師傅肯定是喉嚨裏被下蠱了,師娘你離他遠點是對的。”樊石頭勸道。


    “不……不是蠱,是小嬰兒!你難道真看不見嗎?”我疑惑了。


    樊石頭止住了步伐,看向樊守那邊,隨即搖搖頭,“沒有什麽嬰兒啊……”


    “石頭……還愣著幹什麽,帶她走!”樊守這時可能被咬的太痛,朝樊石頭吼完,就膝蓋一屈,單膝跪在了地上。


    “守哥……不,我不要走!”我看到他跪下,我心疼極了,伸手拍打著樊石頭拉我的手,要掙脫出來去救樊守。


    就在這時,一道黑霧繚繞的白影突然出現在樊守麵前,同時,一個女人的怒喝聲也響起:“燒了我的廟,毀了我的祭台,想走!沒那麽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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