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阮格契聞言,猛地推開給他扇扇子的一個老婆,一下就站起身朝馬七七不可思議的望過去。


    馬七七掐著腰,深吸了口氣,沉著臉道:“樊守已經解決了樊千,成為紅蛙古城村的蠱王了。我的白玉蠱瓶也被樊守奪了去……而且,要不是我兩個師兄纏住樊守的人,我們現在就回不來了。”


    “樊守怎麽會解決掉樊千?樊千不是活蠱人奎萬的弟弟嗎?就算他沒有哥哥那麽蠱術高超,但也不至於連樊守都對付不了吧……”阮格契雖然是在問馬七七,可自己又捏著尖下巴在轉動眼珠子思考。


    馬七七自然是回答不了他,隻轉移話題,“先別管樊守是怎麽解決樊千的,現在,我們得想辦法保護好你的墨玉蠱瓶。如果讓樊守在奪走,我們真的就沒戲可唱了。”


    阮格契一聽這話,皺了皺眉,將遮住半張臉的長劉海掖到耳後,想了想,朝馬七七道:“你說的沒錯,我是得收好蠱瓶,千萬不要讓它落到了樊守的手裏。所以,我們必須先樊守一步,找到活蠱人墓。”


    說完這句話,阮格契就不再耽擱,命令幾個老婆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這裏。


    他的幾個老婆,包括一直盯著阮格契上衣側兜裏的墨玉蠱瓶的小夢,也不得不收了目光,跟著她的姐妹們一起收拾東西,和阮格契匆匆離開了這裏。


    我記得阮格契來這裏的時候,隻帶了小夢,可現在身邊卻出現了五六個女人,這也太奇怪了。


    他們一走,馬七七和鄭雲凱也互相攙扶著跟了過去。


    等他們一走,汪洋卻緊皺著濃眉道:“好奇怪……”


    “奇怪什麽?”我朝他問道。


    本來我還想問要不要跟著他們的,但我又怕樊守回頭除了村子找不到我,所以,就沒問。


    汪洋站起身,捂住胸口輕咳了兩聲,回答道:“你不覺的馬七七很奇怪嗎?”


    “馬七七奇怪?”我聞言,腦海裏回憶了一下剛才馬七七的種種表現,並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之處,所以,我朝汪洋搖了搖頭。


    汪洋就深吸了口氣道:“估計是我想多了。”


    話末,他便自顧自的走出了紅樹林。


    我隨後跟上去。一出紅樹林,才感受到太陽光來,舉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心昨晚被護身蠱蟲鑽出的傷口,潰爛的麵積更大了一些,蟲子也在來回的進出,看起來肉麻至極。事實上,我也感覺到它們鑽來鑽去的觸感。


    “汪洋,如果我變成蟲人了,你說,作為一個男人,你們是不是很排斥?”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麽風,居然問汪洋這句話。


    汪洋本來在看著阮格契他們消失的地方想什麽的,一聽到我這話,回過神來掃了我一眼,隨即目光落在我的手心處。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就趕緊將手背到了後麵。


    他便道:“會。”


    隻有淡淡的一個字,我心就碎裂了一般的痛著。估計樊守也會這樣吧……他雖然說不會在乎我變成什麽樣,可真當我變成滿身是蟲子的蟲女,隻怕他一定會躲我躲得遠遠的。


    “你和樊守連孩子都有了,我想,你就算是成了蟲女,他也不會舍棄你的。”汪洋朝我安慰道。


    我搖搖頭,“你錯了,就算他不會舍棄我,我也不敢麵對他。汪洋,如果活蠱人墓裏沒有我們要的東西,在我變成蟲人的時候,你就放火燒了我吧。”


    “如果真是那樣,我和你一起死。”我的話音剛落,他就接著說了這麽一句。


    我抬起頭,看著他蒼白憔悴的臉龐好一會,直到他的目光變得柔情,我才別過頭,轉移話題,“接下來我們要怎麽辦?是繼續在這等樊守,還是去追馬七七他們呢?”


    “先跟著馬七七他們吧,這樣我們也省的走一些彎路。至於樊守……”汪洋看著我欲言又止,隨即話鋒一轉,“你那婆婆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人,她是守陵蠱女,就一定會誓死保護陵墓。樊守要是真的和我們一起去闖活蠱人墓,她一定不會對他手軟,到時候,樊守估計很為難。”


    他說的這些,我也想到了,樊守估計也想到了。不然,他不會把紫玉蠱瓶給我帶出來。如果樊守還留著紫玉蠱瓶,隻怕是會被桃紅收回的。


    我不想死,也不想成為蟲女,所以我並不阻止樊守去和我一起找活蠱人墓……


    說到底,樊守和桃紅反目的話,一大半會i是因為我。


    因此,我心中暗自決定,將來桃紅怎麽生我的氣,惡劣的對我,我都不會怪她的。


    ——————-


    因為汪洋之前在阮格契他們離開前,放了眉蟲在他的頭發中,所以,之後我們跟蹤他們沒費什麽力氣。


    就這樣跟著他們在叢林中走走停停能有三四天,就進入了一個叫做萬蟲穀的地方。


    萬蟲穀是處在幾處高山相隔的縫隙中,這穀中因為被高山擋住陽光的原因,生長著的一些花花草草和樹木都比較嬌嫩。就像捂豆芽那樣。


    樹林中奇奇怪怪的各類蟲子也特別大,特別多,估計正因為如此,這個地方才會被取名為萬蟲穀的。


    這裏常年不見陽光,地上的泥土很鬆軟,很不巧的是,我們走進穀裏的這一天,下了一場大雨,把穀底的泥土弄得稀爛,我和汪洋走起路來,很是艱難。


    汪洋最近幾天,身體每況愈下,好幾次昏死過去,都是我給搶救過來。有了幾次搶救的經驗,我才知道,汪洋身體裏的冰刃蛇蠱,就像是吸營養的海綿體一樣,隻要在他危機時刻,捉住幾隻動物,送到冰刃蛇蠱的口中,就能讓它吸收營養,讓他恢複過來。


    至於樊守,這幾天一直也沒看到他追來。可我每天都會給他留下記號,方便他來找我。


    “碧落,前麵有一條小溪,我們先去那洗洗腳,然後在溪邊搭帳篷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出發吧。”


    在山穀裏走了很長一段路之後,前麵的汪洋突然停了下來,扭頭朝我看過來。


    我扒開前麵擋住我視線的樹葉,朝他那邊看過去,是在他身前不遠處看到一條半米寬窄的小溪。溪邊還有一點火堆的痕跡,可見,昨晚阮格契他們也在這裏休息過。


    汪洋和我總是跟馬七七他們保持晚一天的行程,這是汪洋安排的,他說,這樣才不會被阮格契他們發現我們在跟蹤。


    說實話,如果不是身邊有汪洋,我一個人根本就不敢走這樣的地方,也早放棄找什麽活蠱人墓了。


    “好。”我答了句,然後就跟著汪洋走過去。


    走過去之後,我便又和之前的時候一樣,向汪洋借來刀,在樹上刻下記號,以便樊守找到我們。


    “你有沒有想過,樊守這麽多天沒找來,會不會不來了?”汪洋放下背包,一邊從裏麵拿出帳篷,一邊朝我像是隨意的說道。


    他這隨意的一句話,卻讓我心中一緊,散出痛來,給樹刻記號的動作也頓了頓,“你是想挑撥我們夫妻間的感情嗎?”


    “挑撥?”汪洋冷笑,“你了解我這個人的,我從不愛做這種沒實質性作用的事情,真想攪散你們,我的手段不會這麽低級。”


    也是,他之前的手段各個比嘴上挑撥厲害多了。


    “或許,他遇到什麽事情耽擱了。比如桃紅在使絆子……”我再替樊守找著借口。


    “或許吧。但我要提醒你,樊守那個人顧慮太多,你不可以全靠他救你。我還是以前教你的那句話,這個世界上能救你的人,永遠隻有你自己。”汪洋提醒道。


    對於他這句話,我並不反駁,因為他說的沒錯。


    隨後我刻完記號,就跑過去幫汪洋搭好帳篷,他生起火,然後又砍了一層樹枝蓋在泥地上,才將睡袋放上。


    一切弄妥,他朝我道:“我去找點吃的,你在這守著。”


    “好。”我點點頭。


    說實話,我對野外生存一竅不通,不管是汪洋還是樊守,他們的野外生存技能都比我強多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拖累他們就行。


    汪洋隨後喚出他的鎮獸蠱斯洛,便去了樹林深處。


    我則在小溪邊,洗了洗身子,然後又把鞋洗了洗,感覺舒服了些,就鑽進帳篷裏休息了。


    可休息了沒多久,就聽到帳篷外麵傳來好多的腳步聲,我立馬驚醒,坐起身,將目光往帳篷門邊看去……


    突然,一隻手猛地拉開了帳篷的拉鏈,一抹熟悉的男音也傳了進來,“果然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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