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伸手將匕首插進蛇頭中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的力氣太小,再加上在水中,阻力很大,雖然是戳破了蛇頭的皮膚,但並沒有戳的多深,並不能對蛇造成多麽大的影響,反倒是讓蛇蠱鬆開咬守玉肩膀的大口,猛地朝我的頭咬過來!


    我見狀,本能的要倒吸氣,卻忘記了這是在水中,所以,我吸的是一口腥味十足的河水,將自己嗆得快要窒息。可不等我多做反應,我手中的匕首猛地被人奪了去,隨後是我整個人被推到一邊。我胡亂的劃了兩下水,就朝前方看去,隻見守白奪了我的匕首,往蛇頭上猛地戳過去,而蛇正咬住他的胳膊。估計,剛才蛇要咬我的時候,是他一把推開我,奪了我的匕首,因此被蛇咬住的。


    蛇咬住他的肩膀之後,鮮血將他那邊的河水染紅了,讓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能看到蛇蠱和他纏作一團,他們爭鬥的時候,河裏鼓起無數的氣泡上去。


    不一會,恢複過來的守玉從水底遊上去,捉住了蛇的尾巴,在試圖將它從守白的身上拉開。慢慢的,蛇本來還在劇烈的掙紮,可到了最後,動作越來越緩,直到停了下來,沒了動靜。這時我就知道,這條蛇蠱被製服了。整個人也就放鬆下來,慢慢朝河麵遊過去。


    等我遊出水麵,肺部一吸到空氣,整個人就劇烈的咳嗽起來。岸邊好像有誰在喊我,但我咳嗽的睜不開眼,就沒在意。


    不一會,喊我的人越來越多,我才伸手摸了摸臉上的水,朝岸邊看了一眼,隻見羅小峰他和他的父親正將魚叉的竹竿遞向我,喊我拉住。其他村民也跟著呼喊我,有的還在竹竿的後麵拽著,顯然是在幫忙。


    我這時並沒有抓竹竿,而是擔憂的朝身後的河中看去,用目光搜尋著守白守玉的身影。


    結果,我剛轉過頭的時候,就見守白守玉一同冒出水麵,手裏還捧著蛇的身體,守白捧得是蛇頭。守玉則抓住蛇尾。岸上的村民看到這情況,一個個都激動的歡呼起來。


    聽到村民的歡呼聲,守白守玉扭頭看了他們一圈,最後互相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看到這兩兄弟不同的臉上,掛著同一抹的興奮笑容,我心裏暖洋洋的。他們沒事,太好了!


    我現在這個女童的模樣,我是不敢和他們相認的,怕嚇著他們。本來還不放心他們,現在看他們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突然之間,我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了,我該何去何從呢?我有些迷茫。


    “金豆兒,你快點抓住竹竿上來!”就在這時,羅小峰突然朝我這邊喊了一聲,我猛地回過神,轉頭朝他那邊看去,隻見他一臉的擔憂。


    我這才抓住竹竿,被他們給拉了上去。


    拉上去之後,羅小峰他們又繼續將竹竿遞到守白守玉那邊,可他們卻並沒有拉竹竿上來,而是將蛇蠱裝好後,先後遊上岸了。


    他們一上來,就被村民給圍住了,大家七嘴八舌的問他們,大多都是問他們怎麽將蛇製服的,又問他們這蛇是什麽蛇之類的話。可守白守玉並沒有回答他們,而是提醒他們以後不要在這河裏洗澡。


    我見他們沒事,就走到河邊的一棵楊柳樹下坐下,還是擰身上的水。擰了一半,就見身旁多了一雙腳,“剛才就是你在水裏幫我們的吧?”


    是守白那處於變聲期的沙啞聲音,我聽到之後,身子一僵,動作頓了頓,隨即抬頭朝他看去,隻見他已經披上了一塊白色的浴巾,乍一看,還真像樊守。


    說實話,現在真的有些尷尬,我變小了,我的兒子們卻突然變大,怎麽看怎麽別扭。


    “小妹妹,你怎麽不說話?”守玉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走了過來,還朝我遞來一塊浴巾。


    我的目光就從守白的身上轉到守玉的身上,聽他叫我小妹妹,我不自在極了,沒有接守玉遞來的浴巾,不禁脫口而出,“誰是你小妹,別亂叫。救你們是順便的事情,你們不要在意。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一下,這蛇危險的很,你們沒有萬全的準備,就不要冒然去捉它。不然,到時候出了什麽事情,你父母會擔心的。”


    想到他們剛才遇險的事情,我就一陣後怕,這兩個孩子,真的是太冒冒然了。


    守白守玉聽到我這類似長輩教訓的口吻的話,互相看了一眼,守玉就皺著眉,朝我打量了一遍,語氣不太友善的道:“你這小村姑,說話怎麽這樣沒大沒小的!我哥向你道謝,你不客氣兩句就算了,反倒是來教訓我們。你真是……”


    “小玉,別這樣。”守白到底比守玉沉穩一點,忙拉住守玉,不讓他繼續說我。


    而他這樣一拉,將守玉的肩膀處的傷口牽扯到了,痛的他嘶了一聲。我聞聲,心一痛,猛地站起身,朝守玉看過去,“你沒事吧?傷口是不是沒處理?”


    守白和守玉見我這樣,又都奇怪的看向我。我這才發現自己表現的“失態”了,畢竟在他們的眼裏,我可是和他們素不相識的陌生人。所以,我趕忙調整好了情緒,對他們真誠的道:“你們要不去我家吧,我讓阿婆給你們包紮一下傷口。”


    他們兩個聞言,麵色都緩和下來,特別是守玉,態度還有些愧疚的道:“不用了,我們回鎮上包紮就好。”


    “那怎麽行呢?從這去鎮上,要兩三個小時吧?一路上不知道還得流多少血!”我一聽他們還要回鎮上包紮,心裏就很不放心,於是,二話不說,拉著他們就往金阿婆家走去,“你們就放心好了,我家阿婆會一些醫術,給你們包紮傷口塗點止血的草藥是一點問題沒有。”


    我知道他們有解毒的體質,所以,一般的蠱毒傷不了他們,便沒有擔心蠱毒的事情。


    他們兩個人被我一拉,也就沒再矯情,隻扭頭對村長他們吩咐,說是燒了那條烏蛇。他們並沒有說是烏蛇蠱,隻說烏蛇,可見就是不想村民知道村子裏進蠱物的事情。


    等到了金阿婆家的門口,他們倆個站在門口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圈,最後互相看了眼,臉上都露出同情之色。特別是守玉,還問我,“小妹妹,這就是你家嗎?”


    “我叫金豆,我不喜歡人家叫我小妹妹。還有,這並不是我家。我的家……”我目光在守白守玉的臉上掃了一圈,最終別過頭,輕聲道,“我的家……恐怕已經不是我的家了。”


    “什麽?”


    守玉沒聽清我的話,問道。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將金阿婆家的門簾拉開,請他們進去。


    他們便一一走了進去。


    一進去,就聽到他們兩個驚呼一聲,“不好,有腹蠱蟲!”


    “哥小心!”


    聽到他們兩個這一喊,我就趕忙走進屋往床上一看,隻見金阿婆不知道什麽時候從床上跌到了地上,仰著臉的,鼻子裏留著鼻涕,耳朵裏卻鑽出來一條黑色的腹蠱蟲!


    這情況分明就是金阿婆被腹蠱蟲吃了腦漿死掉了!


    腹蠱蟲一鑽出金阿婆的耳朵,就快速的朝守白守玉這邊爬過來,可一碰到守白的腳丫,就估計聞到了他身上的蠱胎的氣味,掉轉頭,就爬向他身後的我。


    我對腹蠱蟲並不陌生,所以沒有慌,而是快速的退出屋子,從外麵的灶台底下抽出一根帶紅炭的柴禾,一把戳在腹蠱蟲的身上,頓時,腹蠱蟲不備,被燙的身子亂擰,到最後縮成一個球,活活被燒熟了。


    這時,守白守玉他們也先後掀開門簾走出來,看到這一幕,一個個睜大眼睛,朝我不可思議的看過來,異口同聲的問道:“你會蠱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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