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皇後說有一些金銀首飾要賜給新婚的侄媳婦,早早就把劉定喜召進宮裏來,她這個哥哥早年被皇上猜忌,早就沒了實權,好在他養了個好兒子,劉長源自小就聰明好學,勤勉謙遜,現在在吏部任職,前途無量。


    劉皇後問了一些侄媳婦家裏的事情,話鋒一轉:「哥哥最近可覺察出不妥?」


    劉定喜一頓,忙道:「並無不妥,皇後為何有如此一問?」


    「二皇子前兩日請本宮看了一出戲,說是民間好玩的戲本子,粗俗不堪,他卻覺得有趣。本宮起初不知道這二皇子是何意。」劉皇後淩厲一掃,低聲道:「看了這戲,心下驚駭難當,講的是繼母對繼子如何付出關愛,繼子卻想著要殺了繼母。」


    劉定喜心猛然一跳,低呼出口:「二皇子竟如此大膽!」


    劉皇後肅著臉,冷笑一聲:「我以往竟是低看了這溫潤如玉的二皇子了,竟麵不改色以戲本子來威脅本宮,若說以往,太子對本宮敬而不親,本宮也有疑慮,隻是當年之事我本未親自動手,人也都處理幹淨,他就算懷疑也是無據可查。此番被二皇子這麽一提,本宮倒是要好好思量了。」


    劉定喜這才稍稍定下心來,「是了,此事本就無據可查,二皇子就算演這一出又有何用,皇後不站他那邊,他總不能再拿這戲本子演給世人看。」


    「哼!本宮生來最痛恨被人脅迫,二皇子比起太子來,的確是多得人心,隻是太子位居東宮,本就是天選之子,皇上麵上抬舉二皇子,不過是權衡之術罷了,太子才是名正言順,二皇子要露出爭搶之意,皇上必不能忍。」


    「可太子若是存了對皇後的忌憚之心,日後難保不對我劉家下手啊!」


    「就算太子心中起疑,無證無據,他還奈何不了本宮,且等著這兩人相鬥,這宮裏有的是皇子。倒是你,我早就和你說過不要再動那銀子的心思,為何你不聽,天下沒有不通風的牆,你以為給了張鐵原就能萬無一失?」


    劉定喜不如上次那般,信口就說無人能察了,踟躇片刻,方把張府的事兒說了出來。


    「有這等事?你可查過,這張府的人是如何得知若蝶的田莊?」


    「說是打理這田莊的人去收租入賬時被人撞見了,才傳到張府裏去了。」


    劉皇後沉思半晌,心中不安之感更甚了,「就怕是有人故意為之,你可好好查查,悅公侯府也要找人盯著,看最近可有什麽動作。」


    劉定喜大手一擺,「悅公侯府無礙,他們封家就一個整日吃喝玩樂的紈絝世子,不足為患。」


    劉皇後皺眉嗬斥道:「不足為患!你不知道何為防範於未然,非得等著人抓到你的命門!二皇子既能查到當年之事,太子必然能知曉,太子和那封家那小子穿同一條褲子,你說他是知曉還是不知曉,若是知曉了他是饒了你還是要除了你,你便回去自己想著!」


    劉定喜這才心中一緊,封正德的兒子,他有這能耐?


    「你可夾緊尾巴來,好好為長源謀劃便罷了,太子和封驛若想治你,本宮也保不了你。」


    劉定喜懷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走出了宮門,越想越不對勁,他隱約記得有朝中同僚提過封家是有一些買賣在江淮的,這幾年他沒有把封驛放在眼裏,未曾用心打探過真假。到了家裏馬上叫人去打探了一番,果然得報,封驛在江淮的買賣做得很好,他家船運在江淮,不是第四也是第五了。


    「封世子爺幾乎每個月都會去江淮一趟,這兩日才從江淮回來。」


    劉定喜胸中一陣雷鼓,在書房來回踱步,幸而劉皇後心思縝密,不然他還不知道封驛如此能幹,是他小瞧了封正德的兒子。


    「叫人盯著封驛,有何動作馬上報給我聽。」


    ……


    封驛這兩日都在府裏陪著董晚音,白日教她練習射箭,晚上拉著夫人走密道過新宅院,新宅院的修繕已經進入收尾,董晚音早就買好了軟墊簾布和被褥等物件,放上就能用了,密道入口設了隱秘的密鎖,隻他和董晚音兩人知曉。


    董晚音不知他這是何癖好,非得要走密道,「為何非得走密道去?」


    封驛一手拿著燈籠,一手從背後環抱著她,把人推著往前走,「這不是近嗎,工匠們都收工了,那邊也無人,不走密道我挖來作甚。」


    董晚音低哼一聲,「我總覺得你不安好心……故意要嚇我。」


    「……在你眼裏我就沒一樣好。」


    其實他就想享受兩人在這密道摟抱的親密無間,能有何壞心眼。


    她抓著封驛的袖子,「相公,該給宅院掛個牌匾了,你說題什麽字好呢?」


    「是你母親的院落,自然由她來定。」


    「母親說由我了,我想了幾日,都不甚滿意,都不知道題什麽好了。」


    「都想了什麽你說給我聽聽。」


    「懷容居,扶安居,處樂居……」


    耳邊是封驛一陣陣低笑,她閉上嘴,偏過頭去瞪他,「你也不用笑我,我知道我取的不好,你倒是說幾個好的來聽聽。」


    封驛頓住腳步,看著她昏暗的燈光中那雙水亮的眼睛,撇嘴笑,「要我取,我便取晚晚居,其他的我都不用。」


    懷裏的人兒忍不住笑開,一把甩開他的袖子,嬌嗔道:「你怎麽這麽不要臉,還晚晚居……我身子都惡寒得起雞皮疙瘩了。」


    「真的?給我看看。」


    董晚音當真卷起手腕處的袖子,伸到他眼前,「你看!」


    封驛抬起燈籠湊近一看,還真是細密的雞皮疙瘩,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貼上他的臉,齜牙咧嘴道:「可不是,那不能叫晚晚居,叫一次我夫人難受一次,不好,去個‘晚’字,叫晚居,如何?」


    董晚音抽回手,怒目而視,「淨胡說八道。」


    「我覺得晚居挺好,比你那懷容,扶安的好多了。」


    晚居,晚居……她默念著,竟也覺得這名兒挺好,比她取的都要好聽順口,莫不如就要了這名兒?


    「又不是我的宅院,叫晚居會不會不好?」


    「這有何不好,嶽母大人說了隨你,我母親也都說隨我,醉閑居便是我取的,叫了那麽多年,你說好還是不好?」


    她會心一笑,醉閑居是她在這個世上呆過的最好的地兒,光聽到這名兒便心中一軟。


    「那便依著相公,叫晚居好了。」


    「明日我便叫人做好了掛上去了。」


    牌匾掛上去了,赫然兩個字:晚居。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V 求嫁紈褲 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北夏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北夏並收藏V 求嫁紈褲 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