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可可如行屍走肉的待在自己的公寓,活在全是時語回憶的房子裏,讓自己一次一次的回想起這間屋子裏的快樂時光。


    她向來喜歡獨居,也從不覺得孤單,更不害怕獨自一人的孤獨,而今,她竟開始覺得一切空蕩蕩得可怕,身邊沒有了時語,一切都變得不對勁了。


    她已經習慣時刻跟他相處在一起,仿佛她從沒有獨自一人生活過。


    腦海中時刻都會浮起回憶,沉入曾經有過的時光。


    每當她幻想過度,一度產生錯覺,以為時語對她有感情的當口,她會理智的想起他所說過的殘酷真相,然後,再受傷一次,反複的刺痛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再淌一次血。


    她在給自己時間,期望自己能在一次次的傷害中找回自己,試著淡忘。無奈,她沒有一丁點的進展。


    瘋狂的想他、想見他,每次,她都是走到屋子的玄關,在握住門鎖的那一刻停住,她知道她無法再被時語傷一次,再一次,她將會永遠站不起來。她沒有勇氣看到時語厭惡自己的表情,那會讓她失去所有僅存的尊嚴。


    電鈴響起,震醒處在幻想世界中的唐可可,極度渴望是時語來找她,快速的衝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是張柏鬆,唐可可無力的走回原地,呆坐著。


    “可可,怎麽了?”他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時語傷害她了,可他沒有提出,他不希望這個名字再度刺激到她。


    唐可可搖頭,蒼白的露出一個苦笑。


    “他傷了你,是嗎?”張柏鬆蹲在可可麵前,他從未見過如此失落的她,像失了魂一般。


    空洞的眼神對上張柏鬆的臉,沉默代表著默認。


    張柏鬆心疼的捧著唐可可的臉,她瘦子一大圈,整個臉失去了光彩,活像生了一場大病。


    “告訴我好嗎?”


    “阿鬆,別逼我,給我幾天的時間恢複。”沒有活力的死沉聲音,她有好幾天沒開口,連說話都覺得陌生。


    “你能恢複嗎?”他了解她,由她的狀況來看,她似乎無力進展。


    唐可可綻出一抹無奈的笑容,“也許需要很久的時間,我總會恢複的。”


    她一定要表現得這麽堅強嗎?她是個女人,卻擁有勝過男人的堅強。他極度憤怒,不想看到可可這樣勉強自己。


    “嫁給我好嗎?”張柏鬆直接提出,他希望能擁有她,不論她此刻心裏住的人是誰。


    “不!”唐可可嚇得往後退,驚懼的拒絕,在這個節骨眼,阿鬆居然向她求婚!嚇得她頓時清醒。


    “答應我。”他要用全副的心力與感情保護她。


    “你瘋了!”


    “我沒瘋,我很清醒。”


    “我愛著別的男人,而你還想娶我?!”


    “我知道,但你說過,給你時間,你會愛上我的,我願意等你,給你時間。”是的,隻要能擁有可可,再久的時間他都願意等。


    “再多的時間都不夠,也許我一輩子都忘不了他,你也要我?!”她到現在才驚覺她善意的謊言竟成為張柏鬆等她的依據。天!她怎會把這種錯誤。


    “我會讓你忘了他。”


    “不可能,阿鬆,我對你沒感覺,即使我再努力,也永遠無法愛上你,我試過,你知道的,但……我就是沒辦法。”她隻對一個男人有過感覺,而那個男人隻把她當替代品。


    “替代品”這個字眼令她心痛如絞。


    “即使如此,我還是要你。”他不會放棄她,她是他最想要的女人,即使得不到她的心,也要得到她的人。


    唐可可害怕的縮在一團,阿鬆眼裏的堅決令她害怕,她突然覺得阿鬆好陌生,她竟害怕起她自小親近的青梅竹馬。


    “不!不要,我們不可能。”她好希望時語此時出現來救她,她的心裏充滿恐懼。


    “我會處理婚禮一切事項,不論你答應不答應,婚禮都會舉行。”張柏鬆站起身,捧著唐可可的臉,親吻她冰冷發抖的唇,不待她反駁,快速離去。


    “阿鬆,不要……我不要!”怎麽會演變成這樣,她覺得自己變得好懦弱,甚至無力去反抗張柏鬆瘋狂的決定。


    她的抗拒意念讓她緩慢的爬起身,追出門口,隻看到張柏鬆的車子離去。


    唐可可無力的仰頭望天,淚水再度流下,在淚水的模糊中,她仿佛看見藍色的天空有著月亮,讓她想到了一個地方。


    一個她夢境中的地方,一切因果的開始之地。


    花了約一小時的車程,她再度來到當年的懸崖,景物依舊,人事卻已全非。


    一刻間,她的腦海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而她竟傻傻的作了決定。


    望著懸崖邊的一間小教堂,是這幾年才蓋起來的吧!


    唐可可走進教堂,環顧四周,打了一通電話給張柏鬆。


    “寄一張喜帖給時語,他會參加的。”是的,時語會參加,若無其事的目送他使用過的“替代品”嫁人,甚至,衷心的祝福她。


    愛情,真會使人瘋狂,而她竟有一日會為愛而瘋狂。


    抬  菇  翁


    錢金枝,金子,唐可可的死黨,在親眼見到一幕她無法相信的情景,和收到一張她萬萬想不到會看見的喜帖後,火速的衝到唐可可的公寓中,劈頭大罵。


    “可可,你瘋了,你根本不愛張柏鬆,又為什麽突然決定要嫁給他?!”沒人比她更清楚可可的所有事情。


    可可根本不可能愛上張柏鬆,更不可能會嫁他,她是那種除非有感情,否則不會為任何理由結婚的愛情主義者。


    唐可可在最短的時間內恢複,且正看著婚紗和喜餅的目錄仔細的挑選著,對好友的怒火視而不見。


    “可可,看著我,你別衝動啊!一生的幸福不能拿來開玩笑,你會後悔的。”金子激動的捉著好友的肩膀。


    可可的個性太過冷靜,而這種性格的人,隱含著一種可怕的因子,一旦發生一生中唯一的一次不理智,那必然是驚天動地的驚人之舉,且後果不堪設想,她不能看著好友毀了自己的一生。


    “後悔?後悔的事我不會做,做了就不會後悔。金子,你了解我的。”唐可可的笑容顯得異常的冰冷。


    金子看著好友的眼神,心中暗自叫糟。完了!可可一生中唯一不理智的時刻就是現在,她心裏正盤算著什麽,而且非常嚴重,她得阻止。


    “你決定了什麽?”金子激動的搖著好友大聲問道,她非得在事發前阻止,否則一切就來不及了。


    唐可可沒有回答,她決定的事不容被阻止。


    “可可,你跟時語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心中已經有底了。


    昨天她陪婆婆去看時語的時候,就被時語的可怕模樣嚇到了,他把精晶店中所有的衣服都撕了,而且醉得不省人事,嘴中似乎喃喃念著一個音,似乎是“可”。


    一開始,她心裏有著懷疑,直到聯想到可可曾問過關於時語的問題,還問到有關於時語的過去,她開始快速的聯想。


    在她自時語的信箱中看到一張喜帖後,一切的故事發展就清楚的在她的腦海中,而且她相信相去不遠。


    可可和時語必定因事而有所牽扯,發生了感情,然後破裂,最後,可可一氣之下決定另嫁他人。


    而令她在意的一個關鍵,是在破裂的原因,這其中必有蹊蹺。


    “你都知道了,還需要我解說嗎?”唐可可鬆開金子 的手,扶她坐下,看她小小的個兒挺著個大肚子,還不控 製激動的情緒,就替她擔心。


    “不!需要解說的是你,你了解時語嗎?”金子仍不改激動的情緒。


    唐可可眼神黯然,“夠了解了,了解得過了頭。”


    “不!你不了解!”她頓了一下,接著道,“應該說,你不了解時家的男人。”


    “不管了不了解,都不重要了。”


    她去勘察好了地形,知道哪裏較方便她演這場戲,也作好了決定,要在婚禮當天跳海,讓大家以為她死了,讓張柏鬆死了心,最重要的是讓時語親眼見到她跳海,她要嚇他,隻要一天就夠了,一天之後,她會讓他知道她活著,她的報複隻有一天。


    她要在那一天重生。


    金子看著唐可可眼中的堅定,拉著她的手認真道:“你不了解時家的男人,他們害怕擁有女人,尤其是時語,經曆過了兩次的失去,你想他還有勇氣承受再一次的失去嗎?不論他做了什麽,你都要記住,這是因為他在保護你。”她的假設絕對不會錯。


    “他隻有失去過一次,也隻愛過一次,陳影沒死,她活得好好的,而且,她是!”替代品三個字她說不出口,因為她也是“替代品”。


    金子驚訝的睜大眼睛,充滿了好奇,想必,她錯過了很多精彩的過程,而她要知道這些關鍵。


    “告訴我所有的事。”金子站起身,以小小的身軀威脅道。


    唐可可遲疑了一會兒,決定把所有的事告訴她唯一的死黨,包括她的跳海計劃,隻有對金子,她說得出口,而她相信,金子會是唯一支持她的人。


    聽完所有的事,金子恍然大悟,更忍不住笑了。


    “笑什麽?你喜歡我的計劃也不必這麽開心,跳海是有危險的,你就不能擔心一下你唯一的姐妹嗎?”不知為什麽,對金子說過程的時候,她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麽,她似乎忘了好好的去思考一些問題,而那些問題很重要!


    “我開心不是因為你跳海,而是你也有白癡的一天,終於,我不再是少根筋的第一名,你才是!”天咽!聰明如可可,也會有秀逗的一天。


    “跳海不傻,被強迫嫁人不反抗才傻。”唐可可仍在回想她忘了什麽?心中的苦澀似乎被她的混亂思緒打亂了。


    “時語愛你,你知道嗎?他愛你愛得瘋了。”金子點明事實。


    唐可可不置信的搖頭,感到悲傷,雖然自己強迫自己拿出堅強,但她的心仍在刺痛,她是藉由瘋狂的舉止才能轉移往意力。


    “他害怕他會害死你,所以才故意說了那些話,不信,我可以帶你去我家見見那個可怕的野獸,他現在被關在房間裏,瘋狂的破壞,家裏都快被他掀了。”


    昨天把醉暈的時語搬回家,他就被兄弟關在房間裏,清醒後就拚命的拿房間裏的東西出氣,吵得都快翻天了。


    婆婆哭腫了眼,她等到婆婆入睡了,才跑出來的。


    唐可可忍著眼中的淚水,“你是說真的?”


    “你想我有必要騙你嗎?你是得了少年癡呆嗎?忘了我告訴你,時家的男人害怕‘幸福’與‘女人’,隻要其中一項發生在他們身上,他們會發了瘋的恐懼,我可是過來人。”她的丈夫也曾恐懼失去她,做過一些瘋狂事,她是有感而發。


    她想起來了,時語害怕讓他感到幸福的女人,是她悟出來的道理,她曾經自問過的,而當他傷害她,她竟忘了思考背後的意義。


    天!她誤會他了,受折磨的不止她,她甚至忘了她在他眼裏看到的恐懼。


    金子看著好友恍然大悟的開始哭泣,語重心長又帶點淘氣的建議,“為了讓他遠離恐懼,也許下帖重藥是對的,來點刺激才能醫好他。”


    “金子,謝謝你,沒有你,我就要做傻事了。”她開始覺得愛情是種可怕的疾病,會讓人變笨,要是沒有金子的點醒,她不敢想象後果。


    “謝什麽謝?我是有恩必報,你的媒人紅包就拿這件事抵了。”她可是很精打細算的。


    唐可可忍不住破涕為笑。


    有因有果,七年前的因,在七年後還清了。而她撮合的好姻緣結了善因,善果就是金子來報恩,成為貴人解救她。


    韶  翁  抬


    “又跑去哪裏了?”時極雲剛進門,找不到金子,看到她從外麵回來,不免責罵她又偷跑出去讓他擔心。


    金子伸伸舌頭,她還是晚了十分鍾,比老公晚回來,被他逮到她偷跑出去。


    “去哪?”時極雲按住金子的頭,壓迫性的責問。


    “人家去找救你弟弟的靈藥嘛!你聽聽,那頭野獸到現在都停不下來。”金子誇張地捂住耳朵。


    “什麽靈藥?”時極雲想到弟弟,不免歎氣——他幸運的找到幸福,但時語卻……!時家的男人都無法免除考驗,但為何老天要給時語特別多的磨難?


    “不能說。”金子故意裝出一副忠貞,絕不透露的模樣。


    “說不說?”時極雲小心翼翼的抱起大腹便便的老婆,放她到床上,準備適當的欺負她。


    “好嘛!我實驗給你看就知道了。”金子爬起身,拿起喜帖,拉著老公走到時語的房門口,從門縫下將喜帖塞進去,接著對裏麵大叫,“你的紅色炸彈。”


    “老公,快準備捂耳朵,會有野獸的悲嗚哦!”金子躲進親愛老公的懷裏,捂住耳朵。


    不一會,從時語房間傳來一陣低沉的悲嗚,接著是更激烈的破壞聲。


    “這隻是藥引,靈藥我們下次一塊帶時語去……嗯……享受。”金子玄妙的對老公笑。


    時極雲抱起金子,低頭靠近她的臉一威脅道:“不準你又頑皮!”


    “不是我,我會一直乖乖的待在你身邊,我保證。”金子伸起手發誓。


    嘿!又不是她頑皮,她隻負責觀賞罷了!


    騁  轉  霖


    簡單而莊重的婚禮在一間位在懸崖邊的小教堂舉行。


    新娘待在禮堂旁的準備室,一切準備就緒。


    唐可可是個美麗的新娘,靈活的大眼閃動著光芒,讓她整個人亮麗起來。


    “可可,你真美。”張柏鬆讚歎的望著他即將要娶的新娘。


    她轉過原本麵對鏡子的臉,帶著一抹歉疚的神色黯然地道歉,“阿鬆,我無法嫁給你。”她無法配合這場婚禮的順利舉行。


    “你已經穿上婚紗,難道還有別的辦法阻止得了這場婚禮?”他不以為然。


    “隻要在聖壇上我說‘不’。”唐可可說得輕柔。


    “你不會的。”張柏鬆扶著她的肩膀。


    “我會。你了解我的性格,沒有任何人能強迫我做任何事。”該麵對的,終究要麵對,即使她覺得對不起他。


    張柏鬆並不顯緊張,他在賭,賭的是可可是否能當著滿堂的親人毀了婚禮,所以他逼婚,也做好可可不嫁他的準備。


    “這是個賭注,外麵在場的都是親人,你能放得開說‘不’,我就能麵對他們的責難。”


    “阿鬆,何必呢?你知道我不會介意別人,任何人都無法改變我,即使是至親。”唐可可對他感到無限愧疚,她可以灑脫地說“不”,但所有的後果都將是阿鬆承擔。


    “也許這樣才會讓我對你死了心,沒有遺憾。”張柏鬆將她抱在懷中,隱隱發覺這將是他最後一次擁抱她。


    “阿鬆,對不起。”唐可可主動擁抱她青梅竹馬的好朋友,她對他沒有愛情,隻有親情。


    “不要說對不起,這是場賭注,隻要你還沒說‘不’,我就還沒輸。”張柏鬆笑得灑脫,瞬間他看開了,他不會勉強的擁有不屬於他的可可,愛她就要讓她隨心所欲。


    她望著他,含著淚笑道:“不是你有場賭注,我也有場關係到一生的賭注。”


    “是嗎?”他聽得出她的言下之意,在她要他將喜帖寄給時語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輸了,而且永遠得不到她。


    可可不是個會拿一生幸福負氣的蠢女人,她有特異想法,而她的賭注想必是時語的反應。


    “你知道的。”唐可可會心的笑了,與張柏鬆頭一回有了默契,之前從未有的了然默契。


    “祝你幸運。”他最後一次親她的唇,衷心的祝福她。


    “謝謝。”


    或許她是最傻的女人,放棄了愛她一百分的男人,選擇了也許隻能愛她五十分的男人,要與一縷亡魂分享一個男人的感情。


    但她不介意,隻要她能愛他一百五十分,不就完美了。


    樂觀才能產生自信,她深信她能擁有時語僅存的所有愛情。


    抬  抬  翁


    走上紅毯,說沒有忐忑是假的,眼前滿堂的賓客有著她的至親,而她即將要上演的戲碼足以毀了他們對她的期望,但她不介意,在別人的讚賞中活得不快樂,一切都不實際。


    目光轉到在場的時語,他穿著正式西裝直直的望著她,眼神中帶著陌然,但她卻看得見深藏在他眼眸中的真實心聲,他內心正痛苦的翻騰,因為她要嫁作他人婦,想必令他心痛了。


    他瘦了許多,看來好憔悴,看得出他在這些日子以來都在自我折磨中渡過,她不想施舍心疼給他,誰叫他要逼走她,就得付出代價。


    最後,唐可可在滿堂目光的注視下,麵對神父,驕傲大聲地說了“不”。


    全場一片驚呼,唐可可轉身拉起白紗裙擺,以跑百米的速度衝出禮堂,跑到當年她差點墜崖的地方,轉過身望著追著她的一群人,而衝在最前頭的果然是時語。


    她滿心歡喜他沒讓她失望,但她不能表現出來,她還沒報複他傷她呢!


    “如你所願,讓你感到幸福的女人將死在你麵前。”唐可可悲傷地說完,隨即轉身縱身一跳,筆直的跳下懸崖。


    “不!”時語心痛的大叫,毫不猶豫的跟著往下跳。


    全部的人都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


    “該縱容她嗎?”唐澈霄冷冷的問他的大哥,他雖擔心妹妹,但他了解妹妹的性格,她不會傻到選擇死亡,這隻是她的賭注,愛情的賭注。


    唐淩霄站在崖邊,擔憂的往下望,隨即轉身麵對妹妹的超級好友金子。


    “金子,你給我從實招來!”他大聲的威脅道。


    金子躲身在老公的懷裏,趕緊收起興奮的開心表情,無辜道:“不關我的事。”


    “說不說?”一個威嚴的聲音從她的頭上傳來,嚇得她心髒一陣狂跳。


    然而,她早有預謀了,隨即撫著心口,佯裝嚇到的表情,瞬間轉而捧著肚子,大喊:“好痛!”


    原本隻是演戲,怎麽肚子在她喊痛的時候真的痛了起來,她的淚水開始流出來,逼真極了。


    心想:你也太配合了吧!女兒。


    鐐  翁  抬


    唐可可在水中憋氣,睜著眼等著時語來救她。


    而她沒有等太久,僅一步之差,時語就追來了。


    她直直地看著他,故意放鬆身體,讓吸了水變得沉重的禮服讓她自然緩慢的往下沉。


    時語拚命的往下潛水,捉住唐可可,他告訴自己,他絕不再接受失去。


    直到時語抱住她,她終於看見他眼中毫不掩飾的感情和恐懼,終於決定原諒他,綻放一個最美的笑容,張開嘴,無聲道:我愛你!


    時語先是一楞,再是狠狠的吻住她,他知道她的鬼計了,她是故意嚇他的。


    她讓他的心大起大落,先是讓他親眼見到她即將嫁給別的男人,讓他痛不欲生,再是當他的麵跳海,令他抱著必死的決心跟著她,這個令他深愛至極的女人,他發現他一點也無法氣她。


    兩人終於浮出水麵,唐可可急忙喘氣呼吸,時語故意把她肺中的氧氣全都吸走,她差點窒息。


    “你瘋了!”時語故意氣急敗壞的大罵。


    “誰叫你懦弱得不敢要我!”唐可可撫著他的臉,環著他的頸項抱怨。


    “我會害死你。”時語緊緊的摟緊她,終於坦白心中的恐懼。


    唐可可感動得流淚,他終於告訴她,他真正的恐懼了。


    “不!你不會害死我,早在七年前就注定我是為你而活的。”


    她悟出一個道理,在七年前她的命就是為時語而留下,她早已死過一次,而此時她的生命都是為了他而延續的。


    “什麽意思?”時語不解的望著她。


    唐可可不答,深情的吻住他。


    突然,她感到腳踝傳來一陣熱熱的感覺。


    “等一下。”唐可可好奇的把臉潛進水裏看自己的腳。


    時語腳上的七彩繩像有生命力似的纏住她的腳,七彩繩係在兩人的腳上相連著,漸漸的,七彩繩緩慢的消失不見。


    唐可可浮出水麵,感動的抬起頭望向天空,對著在藍天中仍出現的月亮大喊,“謝謝。”


    原來,七彩繩就是姻緣線,撮合他們的是紀月齡,她衷心的感謝紀月齡在七年前救了她,將她送到時語的身邊。


    “你在做什麽?”他完全被她一連串的動作搞糊塗了。


    唐可可激動的抱住時語,“不需要恐懼失去我,我的生命是被特意留下來陪伴你的。”


    是的,她的生命是為了時語而留下來的。


    彎月如一抹微笑,衷心的祝福美好姻緣。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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