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鷹子揚,是地方角頭的兒子,惹是生非是慣常小事,打架鬧事是閑暇消遣,學校成績不算太差,但為了“喬”未來事業,逃課倒是家常便飯,導致留級、退學,幾乎無學校可讀,直到成為深淵高中一個臉上永遠帶著傷的轉學生,才結束他的學習流浪生涯。


    她,於濃情,是警察世家的驕傲、品學兼優的資優生,且自幼許願要跟隨一門忠烈打擊罪惡,為此學習各項武術,注定未來巾幗不讓須眉的人生,目前則是深淵高中廣受學生推崇的學生會會長。


    沒有人相信他們倆會在犯罪現場外有所交集—


    “鷹子揚,你要帶我去哪裏?快上課了……”於濃情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教室,表情看來甚為無奈。


    其實,她隻要更賣力點掙紮,憑她學過的功夫,要擺脫眼前人的箝製也不是不可能,但她沒有,怕到時兩敗俱傷。


    暗歎一口氣,他們倆還真是孽緣。


    “逃課。”沒有停下腳步,鷹子揚理所當然的回答,繼續用高大的身軀迫使她跟著他的步伐。


    “逃課”聞言,她驚呼一聲,開始考慮要加把勁抗拒。


    拜托,她可不想被人毀了完美的出席紀錄。


    但顯然他沒把她的錯愕放在心上,他不僅堂而皇之的言明要逃課,連牆都懶得爬,還拉著她的手,正大光明的從學校警衛麵前走過,毫不猶豫的踏出校門口。


    於濃情本來想死定了,她辛苦建立的形象毀了,沒想到她平常做人實在太成功,資優生加學生會會長的名氣太響亮,警衛見了是她竟也不加阻攔,還以為她是有什麽要事待辦,害她心虛不已。


    “小情!”


    剛離開警衛視線,兩人身後便傳來熱情的呼喚,鷹子揚停下腳步,於濃情以為得救了,隨即回頭。


    很好,是學生會的成員,喊她的是愛湊熱鬧的八卦站、學生會活動組的組長苗秀慧。


    於濃情很高興看到她,雖然這好友膽小又愛碎念,但是個好管閑事的人,興許能救她脫離不名譽的逃課事件,不過她正打算招呼的手還沒舉起就僵住了。


    “小情你好好玩,我會替你請病假,假單我會寫好送給老師,不用擔心。”


    思及此,苗秀慧興奮的擺擺手,當作沒看到因為她的話而轉身繼續前行的鷹子揚,也當作沒看到於濃情不願意的被越拖越遠。


    “什麽病?”董知秋將垂落鼻梁的眼鏡往上一推,看來也沒有要解救會長大人的意思,純粹是好奇心使然而出來“送行”。


    反正她是學生會的總務,管好用具、書籍、雜事就好,其餘太重要的東西,例如偉大的會長大人,就不是她的責任了。


    “頭暈目眩、食欲不振、臉紅發熱、睡眠不足、兩眼無神,你說這什麽病?”苗秀慧說得興致盎然。


    “感冒。”公關組組長蘇幻月,看著遠去的於濃情,冷靜的分析。


    “喔,拜托,是戀愛症候群啦,你們了不了?”苗秀慧大失所望,學生會這些好友的缺點就是不八卦,都沒辦法跟她分享樂趣。


    “走了。”不參與討論,確定遠去的身影已經淡到看不見,秦雪緹冷淡的催促大家回會辦。


    進學生會的時候,她跟小情說好了,她是管錢的財務組,所以,小情應該不會責怪她見死不救。


    況且,這孽緣是小情自己惹下的,她們沒有插手的餘地。


    在秦雪緹一聲令下,這個學生會會長逃課的下午,學生會的成員照往常也逃課……不,各找理由去會辦忙碌了。


    第一次見麵,於濃情被深淵高中的書包砸中,書包的擁有者就是剛逃課回到學校的鷹子揚,而她正好站在牆下—他的落地處,自此,兩人結下梁子。


    據當事人說,因為她無懼他一臉凶樣,還硬要他道歉的模樣,深深引起他的興趣,所以才會死命跟著她,不過……這真的不是她的錯,她家警察長得也都一臉凶樣,看都看習慣了,她有什麽好怕,真沒想到,會因此為自己引來麻煩。


    第二次見麵,她也沒想到,剛逃課回來的家夥,竟然是當天才報到的轉學生,而且跟她同班,自此,兩人帶點火藥味的互動天天上演。


    為了找她麻煩,連她去會辦的時間,他都刻意逃課跟著她裝忙……不,是瞎忙。


    第三次見麵,她真真沒想到,這跟她鬥嘴鬥上癮的家夥居然……居然跟她告白了


    據當事人說,在他長期觀察之下,她的個性脾氣很對他的味,加上大哥的馬子需要膽量,她也沒問題,所以就決定是她了。


    拜托,她的膽量是訓練來報效國家的,又不是為了當大哥的馬子!


    不過有鑒於這家夥的纏功已經到達爐火純青的地步,她聰明的沒有硬趕走他,還開出條件,如果一個月後的期中考,他能得到全校第一的榮譽,那才有資格匹配她,她就跟他交往。


    她早就都打算好了,首先,這打架高手逃課成性,學期過了大半,他聽過的課,十根手指頭算得出來,這幾個月小考、抽考、模擬考的排名雖然沒有吊車尾,但絕對是後麵數比前麵數快得多,基本上,他不是最後一名已經很出乎她意料之外,她相信,這是他的極限了。


    再來,這兩年她一直是深淵高中的榜首,每每跟第二名都還有一段距離,她對自己有信心,隻要占住這位置,他就不會有機會牽到她的手。


    隻是誰知道今天早上兩人在排行榜前相會,她的輝煌紀錄竟被打破,兩年來,她第一次當了第二名,還隻差一分。


    現在,她隻好跟他手牽手站在學校的後山了。


    “在想什麽?”


    “沒什麽。告訴我,你的智商有多高?”初嚐敗績的她,實在很難相信打敗她的人會是鷹子揚。


    她不相信他是單純很會念書而已,如果是輸給他的天賦過人,她雖然還是不甘,但心情會好點。


    “不知道。”鷹子揚聳聳肩,實在回答不出。


    在幫裏長大,誰在意智商高低,所有人隻在意如何靠一雙拳頭打下自己的地盤。


    “哪有人不知道。”她瞪了他一眼,明明學校就會做智力測驗,她不得不懷疑他是不想打擊她才不回答,但她不喜歡不能掌握的情形。


    沉默了好一會兒,他無奈的說:“人的聰明才智跟成就沒有關係,這個問題不重要。”


    他的確可以因為聰明而少走一點冤枉路,但前提是還是得努力,不努力就什麽都沒有了,跟智商沒關係,所以他向來不在意這種小事。


    “你在敷衍我。”她有些生氣,但更像是撒嬌。


    “好吧,你說想要我怎麽回答才滿意?”男人的能力不在炫耀上,而是做了什麽,知道她驕傲,他可以順著她,“嗯,我偷偷跟你說好了,其實我是作弊作來的。”


    “是嗎?那我不跟你交往了。”嘴一撇,甩掉他的手,她壓跟不信他會作弊。


    好友都說她是驕傲的人,但她看鷹子揚也不遑多讓,這種人寧可拿零分睡覺也不可能作弊!


    “這可不行,你當初開條件的時候,可沒限製我達成目標的方法。”


    “你……你讓人很挫敗耶!”


    他笑開,牽回她的手,“彼此彼此,你也讓我的日子非常難過,不過你撒嬌的模樣真的很可愛。”


    其實他很有把握,就算他沒考上第一名,也能讓於濃情喜歡上他,但他想給她一個台階下,不讓她有機會找借口逃開。


    “我哪有撒嬌……”她驀地臉一紅,連忙轉移話題。“喂,你到底帶我來這裏幹麽?”


    忽然臉一沉,他一臉不高興,“喂。”


    “喂什麽喂?”這人講話怎麽沒頭沒尾的。


    “你也知道喂很難聽,我們現在正在交往中,有人叫男朋友喂的嗎?”他一把將她拉近,雙臂環著她纖腰,力道稍重,表達他的不滿。


    “是喔,那……鷹子揚拿開你的手,我叫你名字了。”兩人靠得太近的姿勢讓她很不習慣,直覺就想拿開他的手。


    當作沒聽到她的話,他自顧自的說:“不要叫全名,喊我的名字。”


    “我不習慣……”


    “習慣是養成的,多喊幾次就習慣了,來,喊喊看。”他誘哄著。


    沒再掙紮,她反倒不懷好意的笑了,“你是狗喔,這麽喜歡人家叫你。”


    “小情。”他聲音一沉。


    “呃……子揚。”很好,她屈服了。


    明明兩人才認識幾個月而已,她也知道自己對他的確是有點喜歡,但要說到非君不嫁,對十七歲的她而言實在太早了,偏偏,她對他好像就是多了點無奈、多了點包容,甚至覺得兩人就因為一場賭約而在一起,也沒什麽不好。


    難道這就是老爸總對她說的,警察跟黑道是一物克一物


    “很好,那走吧。”鷹子揚滿意了,又拖著她走。


    “去哪?”跟著他,離開可以俯瞰小鎮的地方,他們繼續往後山更深處走,他們到底要去哪?


    心情大好,他神秘兮兮的說:“帶你去吃好料的。”


    好料的?不等於濃情疑惑多久,答案就在眼前呈現,她驚呼,“蓮霧?”


    “沒錯,我們來比賽,先搶先贏。”說完也不解釋,鷹子揚率先衝向蓮霧樹,鞋子一脫就要往上爬。


    慢了兩步,於濃情仰著頭在樹下看他,“你想幹麽?”


    “爬樹啊,不然哪有好料的,別慢吞吞的,好料在等你,再不跟上,就要在我肚子裏找了。”他邊說邊手腳靈活的攀爬。


    不一會,鷹子揚動作利落的搶先一步抵達枝葉繁密的樹椏分枝處,雙手一放、頭往樹幹一靠,狀似悠閑的等她。


    於濃情暗歎一口氣,猶疑一陣,還是跟著往上爬,隻是嘴裏嘟嚷著,“喂,你不公平,手長腳長的人應該禮讓身材嬌小的弱女子,怎麽可以先爬,沒風度。”


    “又是喂,我有名字好嗎,況且你也不是弱女子,我可記得有人開學沒多久就跟我打了一架。”如果不是他的實戰經驗比她多,誰輸誰贏還很難說。


    “你又沒使……全力。”爬得冒了汗,於濃情開始有點喘。


    看她有些吃力,他伸出手想拉她一把,可她卻一手拍開不想示弱,他眉毛一挑,不管她意願,下腰直臂,托著她的腰際往上一扶,讓她落坐他的大腿。


    蓮霧樹搖搖晃晃的震動了一下,雖然兩人的重量加起來不算輕,不過枝幹的韌性足以支撐,隻微微下沉了一點,不料這點變動卻嚇白了於濃情的臉。


    鷹子揚注意到她的神情,擔心的問:“小情怎麽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搖搖頭,卻用幾乎要捏斷他手臂的力道緊緊抓住他,“我……我小時候曾經因為太貪玩,從樹上跌下去過……”


    聞言,他顧不得手臂上的疼痛,忍不住斥喝,“你怎麽不跟我說,我就不會硬要你上來了。”比起生氣,更多的是自責。


    “沒事,我老爸說,就是會怕才要克服,我不能總是拿怕當借口,得自己克服心底的恐懼。”


    “你太倔強了。”他一歎,這再次證實了她有多好強,但也因此更吸引他,“跟我聊天,別往下看。”


    她難得聽話的照做,“喔,要聊什麽?”


    “嗯,就聊聊你這壞性格好了,為什麽總是要逞強,你就不能學著依賴別人嗎?偶爾示弱沒關係,況且有我在你身邊,我肩膀很厚,可以給你靠。”


    “胡說,我沒有逞強……”越說,她的聲音越小,但心裏卻有暖暖的感覺。


    她們家很多人疼她,幾乎對她有求必應,但當警察的,早出晚歸、時常不見人影是很正常的事,所以盡管大夥都寵她,卻很少人可以陪她玩、聽她說心事。


    好友總說她的個性很不可愛,偏偏她就是習慣這樣的自己,凡事自己來,學著堅強一點,沒想到,現在會有人想成為她的依靠。


    這,怎能不叫人動容?


    “好好好,你沒有,是我逞強,明明膽子很小卻很愛當英雄,記得了,以後有麻煩就來找我,給我一點機會表現。”不戳破她的謊,他順著她說。


    “表現?像你這種小混混,最後的下場通常在牢裏,你怎麽讓我依靠?我看還是……”突然發現話題好像不適合繼續下去,於濃情閉了嘴。


    摸摸她的發,他倒是不以為意,“沒關係,我找我的兄弟照顧你,我們幫裏最講義氣。”


    一聽,她有些生氣,“胡說八道,你……你如果敢去坐牢,我就不用你照顧了,哼,我找別人照顧我。”


    “好好好,我不坐牢。”怕她往壞處想,他拉開話題,“你看是不是不怕了。”


    “呃,對……”跟他說說話,她好像真的不怕了,就算現在往下看,因為有他抱著,剛剛的距離感好像不見了,甚至不覺得樹高了。


    “小情。”突地,他扳正她的臉,直勾勾盯著她。


    心加速跳了好幾下,她力持鎮定,“幹、幹麽?”


    “我……”


    在於濃情以為會有什麽驚天動地的下文時,一顆剛摘下的蓮霧遞到她眼前。


    他笑開,讓她看見牙齒很白,“沒什麽,我想請你吃蓮霧。”


    一愣,她接過蓮霧,狠狠的咬下一口,當作是鷹子揚的肉。沒事搞什麽曖昧,嚇死她了。


    隻是當她想著怎麽反擊時,樹下傳來粗鄙的聲音—


    “嘖!深淵高中的製服喲,小兩口逃課出來談戀愛,好羨慕哦。”


    說話的人一口檳榔汁往地上一吐,身上傳來刺鼻的廉價香煙味,便宜的藍白拖鞋露著髒汙的腳趾,三七步的站姿一看就知道是什麽德行。


    除了帶頭的,大約還有十來個小混混,而且個個來勢洶洶,手持木棒跟長棍。


    鷹子揚冷著臉,目光一厲,對樹下喝斥,“滾開。”


    “媽的,你敢叫老子滾,嫌命太長,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帶頭的人朝地上吐了一口痰,抖著腳擺出老大氣焰。


    他聲冷如利刃。“你知道我是誰嗎?”顧及她在身邊,如果可以,受點氣就算了,他想用最快的方法解決眼下的事。


    “怎麽,想跟我比名號啊,那你小子又曉得我是什麽人嗎?我強哥在這地頭上可沒人敢招惹。”劉強心想著,一個毛頭小子,他一拳就打趴了。


    這地盤……自稱強哥?眸心一斂,鷹子揚看著存心鬧事的一夥人,突地了然,“你們是虎頭的人?”


    虎頭隻是一個小幫派的大哥,最近卻動作頻頻,大概是亂猜測他轉學到他們地盤的用意,但反正是小幫派,他也懶得理他們,沒想到這次敢直接找上他,那不用多說了,他們就是知道他是誰才來找麻煩的。


    鷹子揚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縱身一跳,人已經在樹下。


    “什麽頭?”劉強裝傻,手中的棒子卻忽地握緊。


    一看大哥神色變了,原本一旁看著戲的小嘍囉也收起嘲弄神情,麵露欲置人於死地的肅殺之氣,邊甩著棍棒朝他走去。


    蓮霧樹下兩方對峙,相當懸殊的比例,看來十分驚險,一旦開打,難免有皮肉傷。


    本來很怕摔下去的於濃情更怕鷹子揚受傷,速度很快的跟著爬下樹,連忙嚇阻,“住手,不許你們在這裏打架鬧事。”


    身為警察世家的一員,她最見不得暴力衝突,連忙推開身前的男孩,正氣凜然的指著一群比她高大的男人,不畏懼的直視。


    “嘿,我倒忘了還有一個水嫩嫩的小妹妹要照顧,瞧她的臉蛋多標致,真想咬一口。”劉強仗著自己人多,話越說越下流。


    “別想碰她。”鷹子揚迅速的將強出頭的女孩護在懷裏,不想讓她受到絲毫傷害。


    “小子,如果拿不出錢讓咱們兄弟快活快活,就拿她來抵吧,讓哥哥教她怎麽當大人。”吸了吸口水,他淫穢的目光盯著合身製服下的玲瓏曲線。


    “你找死。”聽他提到喜歡的女孩,鷹子揚情緒失控的想衝過去揮拳。


    “子揚,不可以,這是法治的社會,不能用拳頭解決事情。”於濃情拉住他的手臂,搖著頭製止他的衝動。


    從小的教育不許她以暴製暴,她希望他也能冷靜思考有沒有別的解決問題的方法。


    “他們想把主意打到你頭上,我絕不容許。”他情意外露,對她的保護欲勝過自己。


    杏眸一彎,她笑了,“我有自保能力,他們傷不了我。”


    “我是男人,保護你是我的責任,我剛說過要當你的依靠。”就算知道她有能力自保,他還是想擋在她前麵。


    “子揚……”她動容的望著他,縷縷情絲纏繞在她的胸口。


    看著於濃情,劉強淫笑著打斷他們的話,“你們小兩口說完情話了沒,看要乖乖的把錢送到老子手上,還是妹妹要脫光衣服,讓哥哥們痛快痛快。”


    “你……”鷹子揚臉色冷得像十二月寒霜,所幸一隻白皙小手按住他,才沒有當場發飆。


    “你們真的目無法紀嗎?公然勒索是犯罪的行為,當警察找上門,你們一個都逃不掉,我會記住你們的長相,一個不漏。”她暗歎一口氣,雖然不太可能,但她希望能講理到最後一刻。


    老爸總說,他們跟流氓不一樣的地方就是,非到關鍵時刻不使用暴力,不然就淪為流氓口中的“有牌流氓”了。


    “哈!別拿條子來嚇我們,老子不是被嚇大的,等兄弟們把你玩爛了、玩殘了,你還有一口氣再去告發我們吧。”


    “這麽無恥的話你也說得出口,你們簡直是無藥可救的壞。”於濃情橫瞪他們一眼。


    差不多是最後一刻了吧!可惡!


    一看她生氣,劉強奸笑得更開心,更肆無忌憚的打量她,“別急別氣,妹妹呀,哥哥會好好愛護你的。”


    他一使眼神,一幹手下就像被放出柵欄的野獸,抄起棍棒便朝勢單力薄的小情侶狠捶猛打,絲毫不見留情,下手之狠存心置人於死地。


    不過他們並沒有討到什麽好處,身手利落的鷹子揚搶過其中一人的棍子展開反擊,行雲流水的招式使來流暢,以一擋十不是難事。


    不過棍棒無眼,多多少少難免有些閃失,雖然對方被他打得很慘,幾乎是潰不成軍,可他身上也掛了彩,紅紅的腫塊令人觸目驚心。


    人多勢眾卻打不過一個學生,說出去也丟臉,臉上挨了一記的劉強發了狠,抽出暗藏的殺魚刀,假意跌了一跤倒向一旁,卻趁其不備的揮刀。


    “小情,小心—”


    劉強的目標不是鷹子揚,而是他以為嬌弱的於濃情,他想至少要傷一個才好交差,警告這小子別想和虎頭老大過不去。


    他想撿軟柿子吃,沒想到死得更慘,鷹子揚的驚呼剛落下,橫掃而至的雪白大腿便一晃而過,他牙床一陣鬆動,三顆牙順著噴出的血飛向草叢。


    “子揚,別再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事的。”送了劉強一記掃堂腿,於濃情連忙製止鷹子揚。


    “出事就出事,我要讓他們一個個再也不敢靠近你半步。”他狠戾的一腳踹向劉強的下腹,仍不罷手的抓著另一個混混的頭去撞樹。


    “子揚—”於濃情生氣的捉住他的手,拉著他往回走。


    爬不起來的一票混混抱著身體呻吟,看著逐漸走遠的身影鬆了口氣。


    另一邊,看著被死命拉著的手,加上女朋友生氣的臉,鷹子揚怒氣散了,連忙安撫,“不要緊,一點小傷。”


    “小傷也是傷,不能放著不處理。”


    於濃情沒放手,拉著他沿著田間小路,走向一幢古色古香的三合院老宅院,平屋外頭原是菜圃,如今改建成中國式的樓房,占地約兩百多坪。


    對小鎮而言,其實這樣的坪數不算大,扣掉老式的曬穀場,能住的空間不大,所以才有新建的房舍,容納彼此親近的一家人。


    “這裏是?”走過客廳的鷹子揚,剛開始以為是一座祠堂,因為神桌上擺放不少牌位,比一般家庭多。


    “我家。”


    “什麽,你家”他一聽差點奪門而出,畢竟哪有混混去警察家自投羅網的


    “別擔心,上班時間家裏通常不會有人在,你想碰到一個警察應該很難。”她出言解釋。


    出了十幾名警察的警察世家,在家卻看不到一名警察,說來也挺可笑的,難怪人家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自嘲的想。


    鷹子揚麵上一訕,跟著她走近一間像是女孩子的臥室,“你家的警察沒告誡過,叫你不可以隨便帶男人到房間嗎?”


    “囉唆,坐下。”她將他按坐在床上,自個兒拉過房裏唯一的椅子坐著,替他上藥。“他們沒告誡我,但如果有進過我房間、又不姓於的男人……呃,應該會在棺材躺很久吧!”


    “所以你想謀殺親夫……嘶……”他深刻感覺到說錯話了,她專挑他最痛的地方按。


    “打架不是好事,鼻青臉腫想讓誰傷心?皮肉傷傷久了也會傷筋骨,不要仗著年輕就什麽都不在意,等你老了就知道了。”


    “你說話的口氣真像我媽。”他笑道,但是小手一拍,又痛得抽氣。


    “我不是你媽。”她悶聲瞪了他一眼,這人怎麽老愛耍嘴皮子。


    “是是是,因為你是我老婆。”鷹子揚臉泛柔光的覆住她嘴唇,趁機偷了個香。


    “子揚,你……”於濃情有些訝異,他們還很年輕,他卻說的很認真。


    但這吻太深太長,讓她的想法混沌、模糊了,漸漸隻記得他傳給她的熱度,任由他雙手一提一抱,將她按向床鋪。


    隻是吻而已,他並沒有想多進一步,隻是她的味道太甜美,體香太誘人,讓人忍不住想要得多一點,想再吻深一點而已。


    “咳!咳!侵犯未成年少女是重罪喔,請三思而後行,就算是未遂也是犯罪行為,所以,我以現行犯逮捕你。現在有一把槍指著你的後腦,你慢慢的起身,千萬不要試圖激怒我,子彈可不長眼……”


    “於守風,你在幹什麽?快把槍放下。”一看清來人,於濃情怒罵這個不長眼的大笨蛋。


    “沒禮貌,叫堂哥。”吾家是有女初長成,可也不能長得太快吧,他不想太早升格當堂舅。


    “叫你把槍放下聽不懂啊,別把它指著我朋友。”氣呼呼的於濃情怕他誤傷人,連忙上前要奪槍。


    “哎呀,別擔心、別擔心,小心走火……”


    砰!結果,槍枝真的走火。


    望著天花板上多出的破洞,三人的表情各異,暗想著這個意外可真驚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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