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濤公子驚訝的看著我,許是沒料到我竟說的如此直白,看著我說:“那就不叨擾郡主了!”


    我轉身拖著步子向房間裏走去,身體的疲乏連累的腦子也變得昏沉沉的,話說的終歸是狠了些,許是傷了他的麵子,但是我是殺手啊!是沒有感情的。


    回到房間之後我甚至來不及卸下頭上那些亂七八糟的釵寰,就想倒在床上,偏偏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當當當!當當當!郡主,小廚房做了一份甜湯,特別囑咐奴婢給您送來!”


    我閉上眼睛,真想把手邊的玉枕丟在門上,大叫一聲:“滾!”然後痛痛快快的閉上眼睛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但是我到底扮演的不是刁蠻任性的郡主,而是性情柔軟懦弱的郡主,撐著疲倦的身子,我極其無奈的打開了門。


    就看見門口站著一個宮女手中端著一份甜湯,我努力撐著眼睛驅走睡意帶著甜笑看著宮女說:“這甜湯就交給我吧!你去忙吧!”眼前已經出現了點點的金星,在不斷的警告著我身體的疲倦已經達到了頂點。


    那宮女屈膝行了一個禮,將甜湯緩緩地遞給了我,並且順勢往我的手裏塞了一個紙條,我的睡意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趕走了幾分,我驚詫的看著那宮女,仔細看來才發現她長得比普通的宮女看上去要機警幾分,太過困倦的身體導致我的思維反應都跟著慢上了幾分,一時竟站在那裏出了神。


    “郡主,這甜湯是小廚房為您精心製作的,知道郡主自小生長在天龍國,所以大廚做的時候特意參照了天龍國的口味,還望郡主喜歡!”那宮女屈膝行禮,不緊不慢的說著。


    她都說的這般明顯,就是我的腦袋再不清醒也明白過來,這定是歐陽破那廝在這宮裏安排的細作,但是這歐陽破偏偏讓細作這個時候過來給我送甜湯,想是故意要攪了我的好夢,不過就是潑了他一桶清水,竟記仇到這個時候,未免太過小氣了些!


    我拿起甜湯一邊往房間裏走一邊說著:“謝謝大廚的這番好意,隻是我還是喜歡喝清水!這裏沒什麽事了,你先下去吧!”看在兩千兩黃金的份上,我就不跟那個幼稚的歐陽破計較,現在還是睡覺要緊,左不過下次見麵的時候偷偷給他下點癢癢粉或是其他的東西作為回禮就是了!


    “那奴婢就先告退了,奴婢香兒,若是郡主有什麽想要購置的天龍國的東西,盡可以找奴婢,奴婢一定會盡力滿足郡主的需求!”那宮女緩緩地說完這些話之後,我就聽見了房門“嘎吱!”一聲,想是她已經離開了。


    我將甜湯放在桌子上,緩緩展開手中的紙條:今晚三更宮外見!我將紙條緩緩地點燃,看著紙條變成了灰消失在空氣中,我這心裏的氣是再也忍不住了,歐陽破那廝的腦袋是進了多少水啊!我這刺殺皇帝的事情還沒一個頭緒,他就要見我,這宮是我想出就能出的嗎?若是真的被人發現了還刺殺皇帝,我就等著掉腦袋吧!


    想到這裏我轉身癱倒在床上,誰要去見他呀?天大地大睡覺最大,他要是真的去了那就讓他在那裏等著吧!


    迷迷糊糊中我剛要陷入睡眠,就聽見有人在門外說著:“呦,你們是不知道啊!咱們這個郡主看著溫柔懦弱的樣子其實是個喪門星,這才回府就克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和主母,她的生母不也是早就被她克死了!”


    聽到這裏我就是想睡也睡不著了!這是欺負到了人頭上,怎麽還站在人門口說,我剛想起床看看到底是哪個長舌的丫鬟在這裏嚼舌根子,就又聽見那聲音繼續說:“郡主這也不好好照著鏡子看看自己長得那模樣,比得上我們五公主三分的容貌,還是有我們公主半分的動人,不過是一個孤女,偏偏不自量力要越過我們公主去,真是……恩恩……”


    我聽到這裏停下了腳步,算是聽明白了這宮女口中的意思,說我搶了她們公主的東西,我搶了什麽了,這司馬姝安真是莫名其妙,但是她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宮中的宮女在我門前詆毀我,如今沒有半分動靜,那就是她默許了的。


    想到這裏,我幹脆起身坐在了桌前,聽著那宮女的謾罵,心中有了計較,這司馬姝安是因為什麽要直接這般與我撕破臉皮,看來必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原本我還想著今天必然是出不去宮了,但是看眼前這情形,左右也睡不著了,那就去見見歐陽破吧!多帶點奇怪的粉末,我自是不能忘了送給他的回禮!


    我聽著外麵宮女說的話越來越難聽起來,便起身坐在了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清秀的臉龐,手中拿著脂粉盒子一狠心往臉上一倒,弄得整個臉上亂七八糟的,要多狼狽,就多狼狽!滿意的看著鏡子裏那張像是受了多少委屈的臉頰!我緩緩的走到了門邊深吸了一口氣。


    “嘭”的一聲使勁的將門推開,我用一隻袖子遮掩住眼睛“嚶嚶”的裝作哭的十分傷心的樣子向外麵跑去!正愁如何避開這些監視我的侍衛,哪裏料到這司馬姝安就給我送了一個這麽好的借口,郡主被宮人欺辱一時氣不過跑了出去。


    聽著雖說不好聽了點,但是到底不是我的過錯,沒準過不了多久這司馬姝安還要過來給我賠罪,想到這裏,我飛快的跑著甩下了後麵反應過來追著我的宮女太監,這還要謝謝司馬姝安一心想要羞辱我,這宮女太監哪裏敢離得太近,就是想追上我也得花費不少的時間。


    我這般想著專門向那荒涼僻靜的地方跑去,不一會就甩開了後麵的人,看見周圍荒蕪一人,我擦了擦臉頰上的細汗,運起了輕功加快速度向宮外趕去,今兒見到歐陽破一定要再多要一千兩黃金,我做這個郡主不知道演了多少戲,幾乎耗盡了我長這麽大所有積蓄的演技,不多要點報酬,無法彌補我內心受到的傷害!


    匆匆趕到了宮外,我就看見歐陽破背著手身著一身藍衣站在那裏,真真是一個衣冠禽獸,可惜了這上好的布料浪費在這個心思詭秘的人身上:“有事?”


    歐陽破聽到我的聲音緩緩轉過身來,看著我的臉然後:“哈哈哈哈!”發出一聲聲刺耳的笑聲,我看著那張笑臉,手指蠢蠢欲動,真想將那張礙眼的臉撕爛。


    “給你!”歐陽破一邊笑著一邊不忘拿出一個藍色的手帕,我一邊惡狠狠地接過來擦拭著臉上亂七八糟的顏色,一邊手中暗暗的摸索著我攜帶的藥粉,看你笑的這般開心,我一會一定要讓你多笑一會,大男人隨身還帶著手帕,這是隨時隨地準備著憐香惜玉一回啊!可憐了那些落入這人魔爪的少女!


    歐陽破笑了好一會才停下他那折磨人的笑聲看著我說:“北堂靜,你這當了香葉國的郡主,這打扮就是不同起來,還真是別有一番風味,不知道讓你刺殺香葉國皇帝的事情你準備的怎麽樣了?”


    我瞪著歐陽破說:“沒有頭緒!”他當殺了皇帝是那麽簡單的事情,就算是挺簡單的,但是我可不想死,怎麽能夠殺掉皇帝並且全身而退才是關鍵不是嗎?


    歐陽破皺著眉頭看著我說:“北堂靜,你別告訴我你殺不了,你若是殺不了也好那你就還要為我辦事,這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我聞言抬頭看著歐陽破的眼睛,深邃的眼眸中藏著認真,這貨居然真的是這麽想的,我也看著歐陽破認真的開口:“滾!”縱然我是殺手,也不想當一個被關在籠子裏的老虎,我屬於江湖,看在黃金的麵子上讓我幫歐陽破幾次可以,永遠那是癡人說夢。


    歐陽破看著我的目光中沒有了笑意:“那你最好快點,我要你三天後這個時辰左右殺了香葉國的皇帝,今天晚上我就會離開香葉國,希望再見麵的時候你已經擁有了自由!”


    我皺了皺眉頭將手中的手帕偷偷地沾上了癢癢粉,然後遞給歐陽破說:“自然!”不過是三天之後殺了皇帝罷了,若是沒有全麵之策,大不了鋌而走險!隻是看歐陽破現在的樣子,隻怕我要另外打算了,事情恐怕沒那麽簡單。


    歐陽破認真的看著我說:“北堂靜,你還記得自己的承諾嗎?”我茫然的看著歐陽破我什麽時候許下什麽承諾了?


    歐陽破一邊接過手帕一邊說:“如果你不記得了我會幫助你記起來的。”聲音裏夾雜著暗沉,一時之間我竟覺得他比我這個殺手看上去還要可怖許多!


    歐陽破拿著手帕許是感到了有些不對勁麵色扭曲的看著我,我將心裏生出那丁點的不安和不好的預感丟掉笑了一下看著他說:“回禮?”


    他的樣子看上去好像被驚住了,緩緩地說道:“既是回禮,我會好好保管!”看著歐陽破栽了的樣子我心中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轉身一臉愉悅的使起輕功向皇宮裏飛去!我想歐陽破現在的這個樣子很多年很多年之後我都不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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