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發浩然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確實,我雖以你的心髒重生,但真正意義上還不算做一個真正的人,這飛石軀體終究不能長久。看來我得需要大量惡人的心髒之血來鑄造處純正的血肉之軀。”


    他輕蔑的看著李浩然:“苟延殘喘的你,就睜大眼睛好好看我接下來的完美藝術吧!”


    說完抬起頭,右手茅山金劍垂直拋了上去,金劍在墓室頂端鑽出一個直徑兩米左右的窟窿,不過片刻的呼吸之間,竟鑽穿了墓室頂上的山,通了外麵……


    他用手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塵:“就這樣吧,來日方長,我們還有很多見麵的機會呢。”


    正當紅發浩然要走的時候,墓室裏一聲巨響,隻見小黑拔出釘在身上的黑劍,從牆壁上摔下來,它的身形迅速收縮到一條蟒蛇大小,張口急切道:“可不可以帶我走,我願意奉你為主人……”


    李浩然、珈婭思兒和王有財都愣住了……


    紅發浩然感到有些意外:“你不是和他簽了生死契,難道不怕他咒殺你?”


    小黑拖動著虛弱的身體,腹部上有一個被黑劍貫穿的窟窿,血液從中不停的流出來,它眼睛裏充滿了渴望:“千年前有人跟我說,若要化龍,需找一個天命之人奉為主,再吞噬天外石才有一線機會嗎,我九身活了太久,再不化龍,這壽元恐怕就要散盡,何不拚搏一把,你們本是一體,他能和我簽生死契,你一定也能幫我解吧。”


    “可惡,你認了哥哥為主人,竟然反叛,我殺了你!”


    珈婭思兒雙手合並,渾身散發出陰冷的氣息,雙掌中慢慢凝聚出一把晶瑩剔透的長弓,她左手握住長弓,右手捏住若有若無的弓弦,一根冰箭凝聚成型搭在上麵瞄準小黑!


    小黑大驚,它被黑劍貫穿,現在隻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拚命朝著紅發浩然爬去:“主人救我,哪怕我未化龍,先化蛟也能成為您的助力呀!”


    冰箭即將離弦,一隻手輕輕推了一下長弓,冰箭嗖的一聲飛出去,掠過小黑的身體打在正對麵的墓室牆上,頓時炸裂出一朵怒放的玫瑰花……


    珈婭思兒扭頭看向李浩然:“哥哥,為什麽,你不忍心咒死它,就讓我代勞!”


    李浩然的眼神有些空洞,瞳孔僵硬的動了一下:“小黑一直以來都沒害過我,讓它走吧,這是它的自由……”


    紅發浩然一手指戳在小黑的天靈蓋上,一張血色的符紙浮現出來,正是生死契,嘩啦一聲,生死契化作碎片,徹底解開。


    他抱著雙臂:“即使你想殺它也來不及了,我養一條寵物解悶也不錯。”說著掌心浮出一塊純白色的碎石,朝著小黑一丟:“你以後就叫小九了,叫小黑的九身蛇已經死了。”


    小黑眼裏閃過一絲猶豫,隨即張嘴接住那塊飛石的碎片,直接咽了下去:“謝謝主人,我的名字就叫做小九。”


    它菱形的眼睛一鼓,身體也跟著膨脹起來,看起來十分痛苦的樣子。在地上瘋狂的滾動,表皮開始泛白起來。是脫皮,它開始脫皮了……


    小黑……現在應該叫做小九,它痛苦的朝前爬動著,身體表麵那層厚厚的蛇皮一點一點蛻了下來,看上去就像一疊灰白色的塑料袋。這還沒完,它的頭頂原本有個小小的獨角,這個獨角從中間裂開一分為二,在顱骨上往左右移動著,最後定型。


    眼睛之間的位置凸起一個x形的肉塊,脖子下出現一塊純白色的逆鱗,以逆鱗為中心,順著脖子長了一圈的花紋。發出一聲淒厲的咆哮聲,身體高高隆隆起,從後脖頸到後背再到尾巴末端,赫然長出一排猙獰的肉刺,最後,它終於化蛟了!


    小九此時的模樣除了沒有四肢和胡須外,有六分像龍,但看起來卻格外的猙獰……


    紅發浩然默默的看著它成型,微微一笑:“走吧。”


    小九低下頭來,讓他跨上去,它眼球轉動默默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浩然,發出一聲咆哮聲音,一扭頭扶搖直上,撞碎墓室的頂,衝開秦嶺的這個小小的山頭,載著紅發浩然朝著夜空翻騰而去……


    墓室裏碎石不斷的掉落下來,珈婭思兒手中凝聚出一根長長的冰鞭,揮舞著為李浩然將其打開。等到碎石不在掉落,李浩然看著李青璿斷成兩截的屍體,黯然道:“思兒,幫我接上師父的屍體……”


    珈婭思兒點點頭,將李青璿的屍體拚湊在一起。指尖冒出濃烈的寒氣,把屍體的截口封上一層厚厚的冰霜,屍體也就連在了一起。王有財不知該怎麽安慰李浩然,他憋了半天,隻擠出一句:“沒事吧。”


    李浩然抱起李青璿的屍體,抬頭看著頂端的大窟窿,眼裏閃過複雜的光芒:“離開這裏,我們回家……”


    珈婭思兒施展法術,墓室地麵上凍出一節一節的冰塊環形梯子,她看著沉默的李浩然抱著李青璿慢慢往上走,不知怎麽的,她忽然覺得自己這個哥哥除了心髒,似乎還少了什麽。


    離開秦嶺之後,李浩然一行人帶著李青璿的屍體回到了南嶺市。


    這次李浩然沒有選擇將李青璿再次葬到茅山上,而是葬在南嶺市的一處陵園裏。經曆了這次的大風大浪,王有財原以為李浩然會意誌消沉,但下葬完李青璿後,李浩然卻很快恢複到以前的樣子,仿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樣的李浩然,反而讓他和珈婭思兒有些擔心,還不如意誌消沉大鬧一場呢……


    李浩然每天呆呆的坐在王百勇的麵館裏,他除了三餐時間吃飯外,剩餘的時間裏就是一直走神發呆。他在思考,思考李青璿最後在他耳旁悄悄說的一句話:“他已經獨立,你自殺也沒用,隻有什麽時候領悟了真正道,你就能打敗他了……”


    這裏麵的“他”指的是紅發浩然,李青璿這句話裏的意思,紅發浩然借心髒而生,實際上已經是個獨立的個體和李浩然沒有了任何關係,生機也不相連,所以自殺沒用。


    想要真正擊敗紅發浩然,就必須領悟“道”,領悟出它真正的真諦,因為紅發浩然獨立的時候,他並不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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