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劉駝背認為自己撿到寶了,高興得直搓手,拿起自己放在房中破桌子上的酒葫蘆就是一陣猛灌。他高興壞了,一屁股坐到木板床邊,守著羅氏,一邊喝酒一邊貪婪得看她。心頭臆想著等這女人好了如何跟她幹那事。


    也不知過了多久,劉駝背喝幹了那一葫蘆烈酒,醉倒在羅氏身邊兒。


    月上中天,西柳村中一片漆黑,各家莊戶人家關門閉戶,都歇下了,村莊中一片寂靜。隻有村東頭的劉駝背家中的一間草房中還露出點昏黃的光線。一條黑影悄無聲息地從劉駝背家低矮的院牆上翻了進去,然後貓著腰,慢慢地接近那間還亮著如豆燈光的草房。隻見那條黑影伸手輕輕地推了推那扇虛掩的破爛木門,然後將自己隱蔽在門邊的陰影裏,從敞開的門縫小心地觀察房中的情況。當他看到破爛木板上躺著的女人時,身子明顯地一抖,顯然是十分激動。


    隨後便見他轉頭左右四處看了一看,確定周圍並沒有人,迅速地推開門弓著腰進入了草房中。不一會兒隻見那黑影背著猶自虛弱無力陷入半昏迷狀態的羅氏快速地跑了出來。跑到劉駝背院子的院門邊兒,將院門兒打開,然後背著羅氏快步小跑著離開。


    兩天後,在洛州西南一個叫官莊鎮的小鎮的一家客棧中,羅氏終於蘇醒了過來。睜開眼來,見自己躺在一間簡陋整潔的房屋中,耀目的陽光從自己所躺著的木床對麵的窗欞中射|進來,晃得她睜不開眼。房中寂靜無聲,隻有房中靠牆邊兒的一個小火爐上坐著一個藥鍋子在熬著藥,嫋嫋的熱氣不斷在照進房中的光線中升起。她十分恍惚,不能確定自己到底在哪裏。她記得自己昏迷前似乎是被人抬上了馬車,馬車跑起來後,她就什麽不知道了。不過,隨後她又想起自己似乎做了一個十分真實的夢,夢中有粗魯的男人說話,那些男人說什麽駝背,老婆之類的。緊接著她又想起了王姨娘說的話,要把她嫁給一個莊子上的駝背做老婆。那時候自己還大罵她來著。


    如此說來,那自己此時可是在那什麽駝背的莊稼漢的房中。一想起這可能性,她嚇得驀地坐起,一頭的冷汗。不行,自己絕不能和一個什麽駝背的莊稼漢過日子,真要那樣她不如死了好。想起死,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丈夫炎文貴,他被活活得打死了,被那些惡人抬走了也不知道扔到了什麽地方。眼淚從她眼中洶湧得湧出,這一切變得太快,太可怕,雖然她也曾經埋怨過自己的丈夫喜新厭舊,常常在姨娘那裏歇宿,對她並不怎麽上心。可是當他一但永遠地離開她,她覺得自己的天都塌了,對於往後的日子沒了指望也沒了興趣。


    “文貴……”羅氏喃喃出聲,流著淚往床邊挪,她決定自己要去投井或者撞牆而死。既然能動了,她不願意再苟活下去,她要追隨自己的丈夫而去,她已經生無可戀。


    正在她下床之時,隻見門口的棉布簾子一掀開,一人走了進來,一見她意欲下床,忙急步奔了過去,切切地喊了聲,“娘“寵”妃全文閱讀!”


    然後問:“您這是要做什麽?剛醒過來,想必頭還暈著,還是再多躺會兒……”


    一麵說一麵扶著羅氏讓她重新躺回去。


    羅氏看著眼前的這人有短暫的怔愣,不過等她視線逐漸聚焦,她終於又笑又哭得緊緊抓著他的手臂抖著唇低低喊了聲,“長鬆……”


    眼前這人正是十四歲的炎長鬆,一直由羅氏撫養大的由王姨娘生的炎家庶長子。


    炎長鬆此刻眼中也包了淚,但卻使勁忍著沒有哭。這數日之中發生的各樣的慘烈的事他看了太多,所以心性迅速變得堅韌起來。


    羅氏雙手抓握住炎長鬆並不強壯的手臂哭著道:“孩兒,你知不知道你爹……你爹,他,我們再也看不見他了……”


    “我爹怎麽了?娘,我爹怎麽了?”炎長鬆聞言緊張地問道。他從王姨娘和王永富口中知道的都是說炎文貴被豫王要去從軍和朝廷大軍相戰了,卻並不知道炎文貴被打死的事。


    於是羅氏就把王姨娘讓手下小廝打死炎文貴的事說了,炎長鬆剛一聽到這個還不相信,聲淚俱下,連聲道:“怎麽可能?姨娘為什麽要這麽做?她為什麽要怎麽做?”


    他完全不能理解,為何自己的生母和生父有這麽大的仇恨。於是羅氏便把那王婉桐的事簡單和他說了說。炎長鬆聽後撫額半響沒有說出話來。羅氏見他傷心不已的樣子忙安慰他,又問他是怎麽找到自己的。


    “那一日從郊外的四合院中我們被王永元帶回城中後,因為走之時我見到姨娘將你和爹爹留在那院子裏,我不放心。後來偷聽到王宅中跟隨姨娘去過郊外四合院的仆人的談話。從他們的談話中,我聽到了娘要被送走的事。後來,我便去管姨娘要了些銀子,說要買些紙筆文玩,她給了我二百兩銀子。我拿了銀票去兌了幾十兩銀子,雇了輛馬車,讓趕車人跟隨在那些送你去西柳的莊子的人所坐的馬車的後麵,一路尾隨到了西柳莊。知道你被送到了一個駝背家。我便潛伏在村子中,等到夜色降臨後,進到那駝背莊稼漢房中,趁著他酒醉將你救了出來……”


    聽完炎長鬆的話,羅氏不禁感慨萬千,道:“幸虧你來了,否則再晚幾天,我定然……”


    不用往下說,炎長鬆也知道羅氏嘴中那沒說完的半句話的意思,要是自己不夠機警膽大,那麽自己這嫡母定然要受辱了。他憤憤道:“姨娘真是太過於狠毒了,我以她為恥。她做出這些喪盡天良的事,將來老天爺一定會懲罰她。而且我也不會原諒她!”


    羅氏看著炎長鬆,此刻卻覺得甚為安慰。雖然他不是自己的親子,但此刻他所做的一切卻比親子還不差。自己怎麽也沒想到,當自己陷於危難之中時,竟然是狠毒的老對手的兒子救了自己,也不枉自己這麽多年盡心盡力得撫養他長大。這或者便是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因果報應,循環不爽。這麽想著,她忽地想起自己以前因為嫉妒對王姨娘做過的那些傷害和算計她的事,也不免心生悔意。特別是想到老爺是因為受自己的牽連和拖累而慘死在王家人的杖下,更是愧悔不已。


    見嫡母低著頭,滿麵哀傷之色,默然流淚,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樣子,炎長鬆用衣袖擦幹眼淚,去屋角拿了個碗,倒了些藥湯,重新走到羅氏床邊道:“來,娘,你把這藥喝了,好得快些。”


    羅氏抬頭,拿衣袖擦了擦眼淚,接過藥來喝了,將藥碗重新遞給他,微笑著誇他,“我覺得我的長鬆一夕之間長大了,會照顧人了。”


    炎長鬆接話道:“所以,娘以後就什麽都不用管了,隻要有我在,娘就會活得好好的。”


    “好,好……”羅氏笑著點頭,眼中又蓄了歡喜的淚。


    炎長鬆將藥碗放回去,走回來坐在床邊拉起羅氏的手說:“娘,我想等你好了,我們便去京裏找大姐,隻是如今兵荒馬亂的,我們在路上怕要費些日子親愛的,我們來生包子吧。現今叛軍正在洛州以北和朝廷大軍交戰,我們要是去京裏,得往西北走,繞過戰場,才能安全抵京。”


    “我也想早些見到無憂,如今老爺不在了,我們母子也無安身之處。京裏有你大姐,還有你外祖父,我們去尋他們,一家人也能有個照應,比什麽都強。”


    說到這裏,羅氏忽然想起什麽,從自己衣服貼身的裏層拿出個小小的荷包來,打開後,從裏頭拿出幾張銀票給炎長鬆,“孩兒,這裏有幾百兩銀子,是我被叛軍抓出府時,偷偷貼身藏起來的。你拿去買輛馬車,再雇個會趕車的人。還有備下些衣物和吃食,我們就在這兩天盡快動身往京城裏去。”


    炎長鬆正有點兒發愁去京裏這麽遠的路,自己身上這一百多兩銀子,又要雇車又要住店吃飯的不夠花銷,如今有了羅氏的銀子便讓他徹底放了心。接過銀票後忙站起身道:“那,娘,我這就馬上去安排。安排好了我們即刻就走。”


    羅氏揮手讓他快去,等他出了屋,方重新躺下來歇息。


    而在洛州城內的王宅中,西柳莊頭駱慈親自押著劉駝背到了王永富和王姨娘跟前,告訴他們因為劉駝背醉酒,讓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被人救走了。王姨娘這兩天正在為炎長鬆擔心,自從兩日前炎長鬆問她要了二百兩銀子說要出去買紙筆等,出門後便再也沒有回來。她害怕他出事,派了王家的底下的小廝滿洛州城的去找,也沒找到人,正害怕得不行,得了這消息,方會意過來定然是炎長鬆去將羅氏救走了。


    “這小畜生,養不家的白眼兒狼!早知道該把他也一並打死!”王姨娘聽後不麵憤恨罵了起來。王永富知道這是自己妹子覺得拖累了王家故有此說,氣歸氣,但要她真動手打死自己的兒子還是舍不得。


    為什麽這麽說,是因為讓羅氏逃脫了,將來要是豫王的叛軍不能打贏朝廷的軍隊,仍然是當今女皇掌握著天下。那麽羅氏告他們王家一條勾結叛軍,殺入洛州城以致數萬軍民被屠,而後又私自處死知州炎文貴的罪,那到時候整個王家定然會被株連九族,滿門抄斬。想起這個,王永富和王姨娘不免害怕起來。


    “大哥,都是我害了王家。怎麽辦?我們可要早做打算。否則等將來要是豫王兵敗,我們可就大難臨頭了。”王姨娘看向王永富有些驚惶地說道。


    王永富卻不答話,先是打發了莊頭駱慈,告訴他將劉駝背的地收了,趕出西柳村。等王大元帶人推著兩人出去了,方才重新坐下,端起一碗茶慢慢喝得見了底。最後抬起頭來沉聲道:“大不了,我們不在這大周的地界上混了。我們王家是行商之人,隻要會做買賣,還怕沒有飯吃,沒有衣穿?”


    王姨娘聞言不由得一喜,連忙問:“那大哥,按照你的意思,我們王家要到哪裏去避禍?”


    作者有話要說:唉,怎麽又引發了這個劇情呢。啟發了很早的一條伏線。


    (╯□╰)o


    真是,冥冥中一切皆有定數。設定了伏線,就有啟發的一天。


    對了,下章讓你們看到小兩口。免得你們覺得不見到豬腳,就像天天被霾籠罩著。


    話說,╭(╯3╰)╮們最近留言不積極啊。


    還有盜文者可恥!涸澤而漁呀。


    百合本來是小眾,再這麽著作者們都要跑光了。


    不說了!o(︶︿︶)o唉


    心情不好。


    順便說一聲,從下章開始更新時間是晚上,但不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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