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給筆記本翻到第一頁,上邊記錄的事是從我老家破廟開始的,我尋思這老頭挺賊的,在發現破廟裏的棺材之前,馬清洋還幫他們處理過別的墓,所以時間線並不是從破廟開始,但他卻隻字不提,這一頁筆記標注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我老家那座破廟在戰亂年代,曾經活埋了四十萬大軍,而在那裏有一座帝王墓,鎮壓煞氣,林老根據曆史以及查閱當地縣誌,但卻根本沒有記載哪位帝王曾在這片山區建過墓室,不過卻查出是哪位殺神活埋了四十萬大軍,曆史上隻有一人違背人倫殺戰俘,那就是秦國戰神白起。


    我一想這裏的時間線,是定在戰國七雄的年代,而我曾聽李大爺說過,那座帝王墓跟我祖師爺有關係,林老找不到資料證明帝王墓葬的是哪位帝王,應該是祖師爺將這段記錄全都抹除了。


    第二件事,破廟的牆壁上有一張跟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壁畫,林老的推測是在古代,人們都是通過壁畫記錄某個人的生平事跡,按照林老的推測,那些壁畫記錄的是墓葬裏的帝王生平,林老有個大膽的推測,我或許就是那位查不到資料的帝王。


    我琢磨著林老的分析,他這一點可能判斷錯了,因為查不到那座墓的帝王資料,怎麽會將生平事跡畫在牆上呢?


    不過時間線是對的,也就是說“我”這個帝王的時間線在活埋四十萬大軍之後,也就是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後,但是由於破廟年久失修,壁畫模糊不清醒,能保存下來夠看的,也就那麽一兩幅而已,具體年代事跡又沒有文獻記載,難以判斷,不過林老總結的第三件事,我算是明白了。


    第三件事,雲霧村,徐燕妃子墓,這件事林老並不清楚,我們都是聽韓賢之講過,徐燕是生活在夏朝之前的虞朝,年代甚至在堯、舜、禹這三位天賢之前,而我隱隱的又和徐燕妃子有某種冥冥中的聯係,林老大筆一揮,將破廟那邊埋在的帝王與徐燕聯係在一起。


    我看到這裏,聽林老一說,心裏就數了,林老在第二頁之上做了大綱。


    虞朝→秦→今天。


    陳憶華看著箭頭標注,她稍稍一想,說:“林叔,秦朝之前還有夏商周,堯舜兩位大帝,這時間線拖的也太長了,而且是誰有那麽大的能耐,幾千年前虞朝的帝王,並且將他遷墳埋葬在國強老家那邊呢?”


    林老對這個問題,沒有做出解釋,我一想憶華這話,心底頓時忽的下顫動起來,連忙問她說:“在石道那會兒,你不是看見筱鬆半身像的右下角有兩個穿道袍的道士嗎?”


    陳憶華啊一聲,說:“對啊,你們還不信我呢!”


    我吸一口冷氣,看向林老,隱隱覺得他剛才說的第一句話是正確的,科學的盡頭是神學!


    石壁上出現的半身像,依據刻畫的背景,很明顯是遠古時代,連《山海經》裏的神獸都出現了,那麽筱鬆半身像那個年代至少在虞朝之前,我仔細一想,也可能就是虞朝,畢竟那時候天地間有多少奇珍異獸,如今除了山海經這本怪力亂神的書,沒別的書記載。


    我一下子仿佛懵了,又好像腦瓜子開竅一樣,腦子裏就一件事,我、筱鬆、徐燕,可能生活在同一個時代。


    而經過林老的總結分析,那個年代的我應該是萬人之上的帝王,而韓賢之說過徐燕是虞朝的一個妃子,那可不就是我老婆嗎?


    我再一想,曾經見過筱鬆穿過將軍的戰袍,而在石道出見過他半身像,還有奴隸開鑿深山,應該是建造這座三龍聚首的墓室,不過這麽一想,時間對的上,但這墓室卻不像我理解的那樣,我尋思當年的筱鬆帶領奴隸建造的,未必是墓室,可能真的如我們現在看見的一樣,就是一座古怪不可思議的道家道場!


    那個年代,有道士嗎?我心底有些懷疑。


    筱鬆在三龍聚首這座風水位,建造的不是墓室,但可能是韓賢之耗盡大半生尋找的徐燕妃子墓,就是筱鬆親自監工建造,這一點就可以說的通了,畢竟韓賢之最開始通過雲霧村要找的就是徐燕墓葬。


    我正梳理這事呢,陳憶華突然說:“不對呀,我記得國強說過,筱鬆穿過古代將軍的戰袍,虞朝曆史太悠久,就算能有粗衣麻布避體,也不可能造的出戰甲,還有戰刀呢?而且在望鄉台,那兩具古屍也是穿戰甲。”


    林老笑了笑,說:“憶華,凡事如果都按照常理理解,那我這個老頭現在應該是坐在辦公室喝著茶看報紙,哪能拚了老命跋山涉水的瞎折騰,何況虞朝至今沒有任何文獻和文物記錄,那時候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社會,誰能說的清楚呢?”


    我同意林老的說法,不說別的,就根據林老的分析,以及這座墓穴裏出現的神獸,都不是正常社會裏的三觀能看透的,遇到這些事,我們就得反常理,用異樣甚至另類的眼光去看待。


    “那這座墓室,到底是什麽,有什麽用?鎮壓神獸?”陳憶華一臉茫然,我能感受到她大腦裏也是一片混沌,懵逼了!


    林老搖頭,說不知道,恐怕得找韓飛問問。


    我一看他這說法,總覺得他眼神裏有些躲避的意思,好像在隱瞞啥,不過他不說,我也不能逼他,就像他不願意告訴我馬老道在四川的經曆以及馬清陽手裏到底拿了啥重要的東西,我和陳憶華隻能聽他繼續往下梳理。


    整件事情的脈絡,大致清晰了起來,還有很多小問題,但目前來看都無關緊要,林老的筆記上還寫有幾個科學問題,估計是他暫時的猜想,他也沒具體說,不說也好,我和陳憶華沒接受過幾天正統的義務教育,哪怕林老知識淵博,想對我倆解釋清楚悖論,估計是對牛彈琴。


    “國強,我覺得咱這次能活著離開這裏,還得去趟南京。”陳憶華說。


    我點點頭,說:“是得去,徐燕和筱鬆的事都沒處理完,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


    我歎了口氣,一想到現實中的徐燕和筱鬆,我總覺得像是在做夢,冥冥中的前生今世,咱們都能扯到一起,這都是為啥呢?說來也奇怪,想到這些,我沉重的心情突然緩和了很多,甚至想到陳老板家的女兒陳一琪。


    休息了好一會,我腿腳有了些力氣,我讓陳憶華和林老將旺仔雪餅吃了,哪怕填補飽肚子,讓身體補充點熱量也好,陳憶華分了一塊給我,我沒要,但她執意要我吃,否則他也不吃,林老吃了一塊幹巴巴的餅幹,將剩下的一塊包好,小心翼翼的放回陳憶華的布包裏,我耐不住陳憶華勸,也就吃了一塊,肚子裏落了點東西下去,我對生活又充滿了希望。


    抬頭望望石台階,漫漫無盡路,就像我們修道學法的人,一路向前,也像人的一生,未來都是未知的,但不向前走,誰又能知道下一刻,會是驚喜,還是驚嚇。


    我走在前頭,這條石台階有鵝卵石照明,一路走的挺寬心的,越往上攀爬,空氣越是忽冷忽熱的,我一模胸口,那枚剝落黝黑表皮的竹盒,這會也沒有任何異樣,好像脫皮換骨之後,它又進入了休眠期。


    “等一下。”我突然停住腳,眼睛死死的盯著正前方,有一束強烈的光散射出來,忽明忽暗,而我腳下的石台階也消失了。


    “過去看看。”林老盯著閃爍的光,說道。


    我咽口唾沫,心想總算度過了慢慢無邊的石台階,但眼前隨即出現一塊巨大的涵洞,在涵洞的四周是如果鏡子一樣幹淨的石壁,在涵洞的中藥有一道盤腿而坐的人形,那道忽明忽暗的光亮,就是從這個人形的丹田散發出來的。


    “坐化?”


    我疑惑的看過去,陳憶華和林老緊跟在我身後,離得那道身影近了,我才看清楚,坐在山洞中央的玩意,確實是個人,我仔細一瞅,光溜溜的腦袋,腦殼兩邊有戒疤,也叫香戒。


    這裏怎麽會出現和尚呢?


    我盯著眼睛仔細看,袈裟披在和尚身上,她像石像一樣坐著,身上皮肉已經風幹了,想一具幹屍,非常的膈應,我打小見的死人多,對我來說像打了多年的疫苗,一點害怕的心思都沒有,陳憶華一看是佛家人,她對坐化的和尚行了個禮,林老學她的樣子拜了拜。


    “那發光的東西什麽?”我好奇的問,正要朝和尚走過去,也就在這一刻吧,整個洞穴內的四周牆壁,包括頭頂上方的頂層,瞬間綻放出一片瑩瑩紫光,忽的一下,刺的我眼睛都徐晃了下,等我再次睜開眼,我愣住了。


    林老伸出顫抖的手,磕巴巴的說:“這牆壁,好像電影幕布一樣,在放電視呀?”


    我瞪眼一看,整個人就被震懾到了,正如林老說的,四麵光潔的牆壁正在快速的躍動一幕幕畫麵,像是過山車一樣,每一幅畫麵跳動的非常快,每一張畫麵是靜止的,但成百上千張畫麵連續不斷翻動,就形成了連串不斷的情節。


    “你看,那兩個道士,黃袍老道……”


    陳憶華指著正前方的石壁,我急忙看過去,她剛才指的畫麵已經跳沒了,但兩個穿黃色道袍的人卻還在,隻是換了個環境,連續翻動五六張,我才看清楚兩個道士在幹什麽!


    我震驚的同時,心底也在想這石壁到底是怎麽回事,好像是海市蜃樓,但也沒聽說過哪個海市蜃樓會出現在山洞的石壁上,而且石壁更不能像膠片一樣播放出影像,實在是太不可思議,而石壁影像裏出現的兩個黃袍老道做的事,更讓我雲裏霧裏琢磨不透。


    他們登高望遠,背負長劍,腳下好像踩的是一座雲峰,隨後又跳出一張兩位道長竟然將一座千丈長寬的巨峰舉在掌心,畫麵又是一跳,兩位道長處在一片朦朧的環境裏,而且兩人都是跪拜的姿勢,我仔細一瞅他們跪拜的對象,竟然是我們之前看見的那座伏羲畫八卦的石台,最後一張畫麵,是兩位道長走向了關押神獸的那片黑暗的墓室……


    我沒看懂壁畫影響裏的內容,這時候林老顫巍巍的哆嗦嘴,小聲的說:“國強,你看那坐化的和尚,手在地上寫著啥呢?”


    我心裏一凜,連忙看向坐在地上的和尚,他幹枯的手指在堅硬的石地上慢慢刻畫著什麽,我小心翼翼的走過去,低頭一看,隻見地上深深的刻出一行字:馬清洋,李清洋……


    後邊的字,他還在繼續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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