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道明,我多次不與你計較,真以為我怕你嗎?”


    我從屋裏走出來,看著李媛的屍身靜靜的站在八卦陣照不到的牆角邊,我聽著她的聲音,有些嘶啞滄桑的味道,屍體是不能說話的,那麽隻能是李道長借助李媛的屍體,才說出這句話,她能直接喊出許先生的名字,估摸兩人是互相認識的。


    許道明咽咽唾沫,說:“姓李的,我是在替天行道。”


    “呸,你有什麽資格?今天你敢毀我這尊飛屍,我定然會殺到你許家老宅,拚了這條命,也得要你許家雞犬不寧!”


    “那就試試吧!”


    許先生骨頭還挺硬的,語氣不卑不吭,他明顯不是姓李的對手,卻硬著頭皮也得把場子鎮住。


    我對他倒是有幾分佩服,他這骨氣可比馬老道硬多了,如果換成馬清洋,他在這一刻肯定會妥協,等養好了身體,再找姓李的算賬,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我實話告你說,句容茅山的那枚竹胎,在我手裏,這輩子你都別想得到,有這枚竹胎,以及即將成為旱魃的李媛,你還有什麽資格跟我爭,一朝天子一朝臣,你跟馬清洋怎麽就執迷不悟呢?”


    我一聽陳憶華師傅的那枚竹胎竟然落在李道長手裏,感覺挺不可思議的,就算李道長跟陳憶華的師傅是老朋友,也不可能將供奉在臥房的竹胎送給李道長吧?難道是李道長用其他手段搞到手的?


    而且,許道明跟李道長在爭什麽呢?


    他倆之間的對話還扯到馬清洋,我琢磨這句話應該是李道長故意說給我聽的。


    我琢磨不明白,許道明愣在法壇前,臉色很難看,他放下手裏的桃木劍,沒再吭氣,李媛的屍身發出一聲冷笑,說:“馬國強,李涼生的事你管不了,別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否則信判官都救不了你!”


    我靜靜的聽她講話,李道長認識信堯傑,我越想越迷糊,感覺自己像是一團打結的繩子,而線頭就是李涼生,我發現李涼生並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或者說他的心思讓我覺得有些恐怖。


    李涼生是李道長的人,他信奉無頭神,而李媛的屍體是李道長養的,但是李涼生卻跟許道明合夥給我下套騙我來到這個鎮子,如果李涼生真的對李道長忠心耿耿,那麽在許道明家裏,李涼生怎會給他磕頭,求他救命呢?


    李涼生養的飛屍是李道長的,如果出現他解決不了的事,完全可以跟李道長說,沒必要騙我過來,又求許道明救命啊?


    這事,我怎麽琢磨都想不通,頓時感覺李涼生很神秘,許道明、李道長以及我,三個人都被李涼生耍了一樣。


    我沒回李道長的話,許道明也沒有吭氣,而李道長接著說:“許道明,今天我破了你法,你心神受損,念在都是修道之人,我不趕盡殺絕,往後避著我一些!”


    許道明咬咬牙,歪起來的嘴角咳出一絲血,我趕緊跑到他邊上,問他咋樣了?


    “羞辱我!哼,避著她一些?如果她沒有竹胎,我需要避著她?”許道明氣的又咳嗽兩聲,臉色越來越蒼白,我也不好說什麽,再一看落在牆角的飛屍,李媛直接朝大門走去,一溜煙的隱沒的在昏暗的大街上。


    “李道長怎麽說也沒下死手,避著她一些也不是壞事,誰讓她的道法比你還強呢!”我喃喃一句,覺得李道長這個人並不壞,至少她今天沒要了許道明的命。


    “你懂個屁!你以為她不想殺我,她也是受了傷,沒看見那具飛屍偷偷溜走了嗎?”許道明瞪我一眼,不服氣的說。


    我搖搖頭,李道長有沒有受傷,我不清楚,但是許道明確是傷的不輕,飛屍離開後,許道明一歪嘴,嗓子一聳動,鮮血就噴了出來,臉上的肉都在顫抖,我趕忙扶他進屋休息,一直忙活到下半夜,才將中屍毒的人全部安排好,不過還是有兩個年老些的村民沒挺過來。


    這一夜,大家夥都戰兢兢的沒敢睡,等許道明昏睡醒過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九點,娃娃臉帶來了一些草藥,熬著給許道明喝下去,中午的時候,許道明才有些精神,趁他躺在院子樹蔭下曬陽光,我試探的跟他聊了兩句。


    他一見我身子沒有異樣,許道明嘴一歪,好奇的問:“你小子昨晚中了屍毒,怎麽一點事都沒?”


    我撓撓頭,這事我也奇怪呢,昨晚上就在屍毒侵蝕的傷口上塗了些菜籽油,我還以為自個會成為瘌痢頭,今早上我一照鏡子,頭發柔順的像用了飄柔一樣絲滑,我說:“可能我打小跟馬老道走南闖北,怪力亂神的事接觸的多,免疫力強吧!”


    許道明幽幽的瞪著我,說:“別跟我耍嘴皮子,竹胎已經在那女的手上,你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作用了,滾吧!”


    我一瞪眼,心裏氣的不行,我沒有利用價值了,連呆在這裏的資格都沒有?


    “那竹胎到底是個啥?”我問。


    許道明沒有吭氣,將芭蕉扇蓋在臉上,我推了他一下,說:“你道法在馬老道之上,都不是李道長的對手,她到底是什麽人?”


    我這話一說,許道明身子抽動了下,我繼續說:“瞧你昨晚上都被打的吐血了,讓你自大,敢在李道長麵前將手舉過頭頂嗎?也就在我麵前裝老大,嗬嗬……”


    “你這笑是什麽意思?我被她打的吐血?她要是沒飛屍,沒有竹胎,我能被她打的吐血?”


    許道明蹭的下就坐起來,大眼一瞪,說:“你懂什麽?那竹胎是……”


    “是什麽?”


    “嘿嘿,想套老子的話,你還嫩了點。”許道明瞬間反應過來,輕輕搖搖頭,說:“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竹胎裏孕育的是兩隻眼睛。”


    我一抽鼻子,笑了笑,說:“你怎麽知道是兩隻眼睛?竹胎你都沒見過呢,更何況是竹胎內部孕育的東西。”


    “這事說來話長,三言兩語講不清楚,你跟在馬清洋身邊這些年,屁點東西沒學到,以後跟我吧,我瞅著你小子苗子不錯,三年五載我定讓你出人頭地。”許道明歪著嘴笑眯眯的看我,一副跟老子混才有前途的樣子。


    我說可拉倒吧,你連一女的都鬥不過,能有啥前途?


    許道明被我氣的不輕,說:“我跟她真是半斤八兩,你是不知道那竹胎的厲害,而且昨晚上你是聽見的,李媛的屍體即將成旱魃,我雙拳難敵四手,雖然輸了,但我沒敗,不可恥。”


    我心想他這話倒沒錯,我也是故意打擊他,誰讓這老頭一開始就讓我心裏不爽,我還想再問他關於竹胎的事,娃娃臉走過來,說:“叔,該喝藥了。”


    娃娃臉說完,還白我一眼,說:“少跟我叔說話,沒見著他受傷了嗎?”


    我點點頭,說知道了,這時候李七兩突然在外邊敲門,喊我名字。


    昨晚我送許道明回來的,李七兩一直在鎮長家,估計他也是剛醒,我給門打開,問他有啥事,李七兩說:“鎮長請你跟許先生過去一趟,至於啥事,我不清楚。”


    我心想鎮長喊我過去幹什麽?


    “你爸呢,回來了嗎?”我問。


    李七兩搖搖頭,說:“沒呢,電話也打不通,你說我爸是不是真的鬼迷心竅了?”


    我重重的點頭,也沒跟他說什麽,許道明喝完藥,就跟李七兩朝鎮長家過去,我自然也跟過去,想著這裏的事有許道明做主,我也幫不上啥忙,下午還是回去得了。


    路上,我問李七兩他畫遺像的本事,是誰教的?


    李七兩本身就是學美術的,有素描基本功,但畫遺像跟素描可不一樣,人像素描是要給靜態人物畫活,而遺像是要突出莊重,完全是兩個意境,以我對李七兩的了解,他沒有這悟性,何況他父親有上百萬的家產,至於讓自己的兒子給人畫遺像嗎?


    李七兩告我說:“我真沒師傅教,是我爸讓我畫的,他說以後能幫他做大事,我也不懂畫死人相,能幫他啥大忙!”


    我一想,沒琢磨明白,這會已經到了鎮長家門口,身材幹瘦,滿臉胡渣的鎮長,他高興的站在大門口迎接我們,說:“許先生,馬師傅,俺擺了桌薄酒,昨夜辛苦了。”


    一進屋,我就聞到酒菜的香味,滿滿一大桌子家常菜,挺豐盛的,我年紀小,就找了個下位自個坐下,許先生自然坐在上位,許道明有傷不能喝酒,鎮長說了兩句客氣話後,眼睛就轉向我,說了句讓我莫名其妙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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