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健突然的舉動,讓我愣了一瞬間,我立刻衝他跑過去,一把揪住他的後衣領,而吳健是成年人,他力氣比我大的多,一扯呼,給我帶的往前踉蹌好幾步,險些栽在地上,我衝身後的大叔喊:“過來,攔住他。”


    站在我身後的幾個人,全都懵圈了,聽我一吼,才吆喝著跑過來,三五個人一起抱住吳健,強行給他按在砂石地上,我打亮手機電筒,一照吳健的臉,我心裏一緊,這時候吳健的臉蒼白的跟晨霧一樣,齜牙咧嘴瞪著銅鈴一樣的大眼睛,我掐了掐他人中,想讓他冷靜下來,然而一點作用都沒有。


    “馬師傅,吳健他這咋啦?”


    我沒浪費時間給他們解釋,順手掏出張天師印,對著吳健的額頭就磕了一下,一道刻章就印在吳健額頭,一瞬間,吳健就消停了,瞪著迷茫的眼神,忽的下就暈了過去,其他人都怕的要死,打小哪見過這撞邪的事啊,全都看著我說:“馬師傅,給我腦門也蓋個章唄。”


    本來我挺緊張的,但看著村民瞪著眼,一臉期盼的樣子,我心底突然樂了,笑著說:“給你們刻章也沒用,吳健還沒娶媳婦吧?”


    “嗯。”


    我心說難怪,告他們說:“你們先領吳健回去,我處理好事就回來。”


    他們連連點頭,扛著吳健的身體就往村裏跑,一刻都不想在這停留,等他們離開後,我才站起身,將手機的光對著灌木林照過去,灌木雜草比我都高,我也看不清啥東西,隱約看見個矮小的身影蹲在灌木裏,那姿勢就像是在蹲坑。


    我從兜裏掏出黃豆,念了個口訣,將黃豆撒進灌木林,頃刻間,十幾粒黃豆化為半人高的身影,披荊斬棘,割開一條道路,而黃豆臨近蹲在灌木裏的黑影,嘩啦一下,瞬間又被打成了原形,黑影此刻慢慢的站起來,身高比景騰高不少,我一瞅,尋思這哪能是景騰的魂啊?


    “哪裏來的野鬼,敢擋本天師的道?”


    我一揚張天師大印,以我現在的修為,雖然開了陰陽眼能看見鬼影,但無法判斷他的厲害,我這句話也是壯著膽喊出來的,能嚇唬他最好,實在唬不住他,我想跑路,還沒哪個魂魄能攔得住我。


    “馬國強,吳家村和馬坡林的事,我勸你不要插手。”黑影的聲音非常陰柔,聽起來很怪,好像是故意壓著嗓子,改變了自個發音。


    手機的光照在黑影身上,黑影像是一件黑色長袍站在地上,光亮從黑影身體上貫穿過去,勸我不要插手這件事?


    我冷笑一聲,說:“我已經插手了,違背天道的事,我豈有不管的道理?”


    黑影靜靜的站在我前方五六米的位置,隻是一個背影對著我,他很自信,似乎根本就不害怕我攻擊他,或者說我現在的道法修為,他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我心底一想,頓時有些來氣,黑袍再厲害,也是陰司殿的一鬼吏,隻是在陰間的職位比較高,歸根結底他依舊是死後人。


    我也不懼怕他,黑影沒吭氣,我接著說:“速速將吳景騰的魂魄交給我,否則我定會親自到地府在閻君那邊討個說法,本道並不想跟陰司大人有衝突,況且信判官與我交情不錯,隻要你們交出景騰的魂魄,這事就此翻篇。”


    我給話說死了,也是給黑袍交了個底,不交出景騰的魂魄,這事哪怕是鬧到地府我也不怕,況且看在信判官的麵子上,咱倆各退一步,啥都好說。


    然而,黑袍卻咯咯一笑,說:“馬國強,你也就那點能耐,有什麽資格跟陰司大人鬥,下地府見閻君,就是你師傅馬清洋都沒那個本事,你別自欺欺人,再說信堯傑……他,現在自身難保!”


    “什麽?”


    我心底一驚,倒不是我那句話沒鎮住他,而是黑影竟然說信堯傑自身難保?我仔細一想,這黑影對我似乎很了解,不僅知道我的能力,而且還知道我的本事是跟馬清洋的學的,他誰啊?


    “我提醒你,這件事你管不了的,何必跟自己過不去呢?”


    黑影說話的語氣,我從沒聽過,而又看不清黑影的臉,我根本判斷不出來他到底是誰,隻是感覺他刻意壓著嗓音,我琢磨他這麽做,應該是不想我聽見他真正的聲音,難道咱倆在一起聊過天,他怕我認出聲音來?


    我一摸兜,隻剩一丁點糯米和黃豆,而我剛才使出來的散豆成兵,在黑影麵前根本就不堪一擊,他隨意就給化解了,我身上除了張天師印和七星劍,也就一枚竹胎和舍利子,跟黑影動武,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哪能是他的對手,如果就這麽放棄,我在吳村誇下的海口,回去怎麽跟村民交代,哪有臉麵對景騰的母親?


    我一咬牙,也不想跟他廢話,直接說:“今夜就是拚了我這條命,景騰的魂魄,我也得帶走。”


    竹胎的作用我不清楚,隻知道竹胎內部孕育的是一隻帝王眼,而舍利子是蒼梓大師圓寂的聖物,我心想自個是茅山道教,蒼梓和尚是佛教,咱倆雖然修行路不同,但所學的道,修的法,始終是歸一的,而蒼梓大師圓寂之前通過渡劫飛升的蛇仙,讓他將舍利子教給我,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現在對付陰司殿的黑袍沒有別的辦法,唯獨這枚舍利子可以試試。


    我一咬牙,便將舍利子拿出來,舍利子很小,不仔細看跟一般的白色石子沒差別,而此刻我握在手中,卻隱隱的發出一道金黃色的光芒,彌漫在我整個拳頭上,黑袍頓時一愣,幽幽的轉過身,我隻聽見黑袍大駭一聲:“佛光……”


    舍利子的光芒便像利劍一樣射像黑袍,眨眼間,黑袍就被佛光籠罩全身,痛苦的蜷縮在地上,在我耳邊隱隱的聽見誦讀佛經的聲音,黑袍痛苦不堪,好似被一座大山壓在身上,使得他動彈不得,而在佛經的誦讀中,我又聽見了一聲聲女孩子淒厲的慘叫聲,我尋聲一看,慘叫聲正是從裹在黑袍裏穿出來的。


    “馬國強,快收了舍利子,我是小雪,不記得我嗎?”黑影匍匐在地上,勉強仰著頭,黑色的帽子從她頭頂落在背後,滿頭的青絲淩亂的撒在的臉上,我瞪著眼睛一瞅,瞬間迷瞪了,黑發掩蓋下的精致五官,可不就是小雪嗎?


    我看清楚是小雪,我一下子有些慌,立馬就給舍利子收回懷裏,我說呢,這黑袍跟我說話怎麽就壓著嗓子,故意裝腔作勢的說話,我哪能想到是跟林老身邊學習的小雪啊,可她怎麽在昆山,而且在馬坡林做違背天道的事?


    舍利子一收,籠罩在小雪身上的佛光瞬間消失,不過小雪也受到重創,癱軟的趴在地上,身子骨不停的抖,好像寒冬臘月趴在冰麵上一樣,我連忙跑過去,想扶她起來,手一碰她,我就凍的一趔趄。


    小雪抬頭看著我,呼出來的氣都是冰霜,嘴唇烏紫,小臉蛋白的跟宣紙一樣,我心裏有些同情她,告她說:“你這不是活該麽,惹誰不好,偏偏惹你強哥,還裝男人的聲音,自找苦吃!”


    “這才……才多久沒見……呼呼,誰知道……你,你竟然有舍利子。”小雪一副無辜的樣子,挺讓人心疼的,我搖搖頭,也沒吭氣。


    我跟小雪接觸的不多,隻知道她是林老的學生,而我在她心底,從她這句話可以看出來,小雪對我的道行很了解,如果沒有舍利子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也幸好有舍利子,我才有機會正麵揭穿她,並且奪回景騰的魂魄。


    “你是陰司殿的使者,混在林老身邊幹什麽?”我問,最開始認識她,我就覺得她有些奇怪,尤其是處理喪事的那天晚上,她表現的很古怪,當時我隻給她當成是普通的女學生,哪能想到她在陰間還有一重身份!


    小雪沒回答我,她牙齒磕巴巴的響,蜷縮的身子像個蠶繭一樣,我將外套脫下來蓋在她身上,說:“你沒啥大事吧?”


    我第一次用舍利子,至於有多大的威能,我並不了解,如果是道術傷了她,我心底還有數,這會瞅著小雪,我真怕她就這麽死在我手上。


    “冷,好冷。”


    小雪不停的抽鼻子,苗條的身子抖的跟篩糠一樣,我琢磨琢磨,就在邊上燒了一堆篝火,然而火光燒起來,小雪靠在火堆邊,她依舊沒有任何好轉,反而越加的嚴重,我發現她整個身子逐漸變的透明,原本隻是鼻息間呼出冰冷的寒氣,此刻整個身體都騰騰的散發煙白的寒氣。


    我跟她沒仇沒怨,我也沒那狠心,遇見鬼就格殺勿論,我靠在下雪邊上,盡量用自己的溫度暖和她,小雪靠在我大腿上,感受我身體的溫度,似乎略有好轉……


    “馬國強,我是不是要死了?”小雪閉著眼,喃喃的說。


    我心想你可不就是個死後人的魂,再死就是魂飛魄散,不過我還是安慰她,說:“不會的,看在林老的份上,我也不能讓你就這麽死了。”


    小雪是林老中意的學生,至於她是陰司殿主使者的身份,雖然很突然,但也沒關係,人都好人和壞人,陰間的鬼也一樣,而小雪是啥原因成為黑袍使者,我這也不知道,小雪就靜靜的躺在我大腿上,她身上的寒氣逐漸消失,可我就冷的不行,一點點的往火堆邊上挪,火光烤在我身上,冰凍的身體才逐漸暖和起來。


    也就在小雪安靜的將頭枕在我大腿上,我倆安靜的杵在濃密的灌木小路上,突然,從三岔路口傳來陳憶華的聲音,跟著她看見我這邊的火光,徑直的往我這邊跑,就在這一瞬間,我也不知道咋了,心裏忽的下慌了起來,匆匆忙的想給小雪喊起來,而小雪卻一動不動靠在我大腿上,很享受的樣子。


    從陳憶華的角度朝我這看,小雪似乎是親昵的躺在我懷裏,果然,陳憶華跑到我麵前的時候,她一臉驚慌,又疑惑的打量著我,問:“這女孩,誰呀?你摟著她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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